第823章 唇枪舌战

第七百七十九章;唇枪舌战

即便这会儿只剩下了七八个人,秦王府出身的官员还是习惯了战斗到底的硬派作风,那边的一群人观音刚落,这边的房玄龄立刻反唇相讥;

“启禀陛下!”

房玄龄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鳖的满脸通红,才勉强压制住混乱的声音;

“陛下请听臣一言。”

看到房玄龄出来扯着嗓子叫喊,许多其他派系的官员都嗤之以鼻。

“哼!”

“谁还不知道他和那家伙走得近了?”

“就是就是,这药铺子的买卖,估计他们又要加入份子钱。”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分钱,他们能铁了心的支持李家二房?”

“别急,看他怎么狡辩!”

“等着看吧,我估摸着,他们不会轻易死心的。”

“是啊,拿朝廷做靠山后盾,赚自己的银钱,这事儿铁定能干。”

“可不是嘛,又不会亏!”

“换做我,我也支持!”

看到许多大臣都一蹦三丈高的反对,李世民很不开心,再看手下能人出来说话,李世民深呼吸两口气;

“爱卿不着急,且慢慢说来。”

“遵旨!”

“臣启奏陛下,李县公的买卖确实不会和陛下分钱,说到底也是他家里的买卖,这一点臣不辩解任何。”

“既然如此爱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朕都听糊涂了,对朝廷没有好处,朕只剩下付出了,还怎么支持?这个说不去嘛!难怪别人不同意。”

“陛下不要着急,请听臣把买卖背后的事情阐述一二。”

“也罢。左右今天也不甚忙,就听你说说,不过朕有言在先,对朝廷没有好处的事情,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谢陛下给臣机会辩解。”

“在臣辩解之前,想要请教皇帝陛下,百姓有病之时,是有医家诊治了好还是任由自生自灭的好?”

李世民什么不懂?当然是装傻子了。

“这还用说?当然是要请医家诊治了,放任不管岂能算孝道?”

房玄龄没有任何嬉笑怒骂的表情,脸上全是严肃的神色;

“皇帝陛下圣明,那再请教陛下,长安城里大约有多少医家?可否能叫长安城的百姓生病后有医家诊治?”

“这个爱卿可是难不倒朕的,朕不是糊涂皇帝,也出去查看过四城无数次,这医家和四城的药铺子,朕也曾仔细的数过几遍,

根据朕的观察,长安城里大概有医家四十多位,加上各自的徒弟门人,差不多能有一百五十个上下。

至于药铺子吗,朕更是记得清楚明白,东西南北四城,共计大小药铺子十七家,朕说的没错吧房仆射?”

“回陛下的话,准确无误,根据臣在户部当值的时候的印象,不论名头大小,长安城里共有医家四十三人,他们这些医家每一个弟子门徒,户部里都有登记造册,共计一百三十八个学徒,陛下说一百五十个上下也不算错的。”

“房仆射真是好记性呐!”

“陛下您再听臣多嘴一句可好?”

“准!”

“谢陛下,臣愚笨,记不住长安城有多少百姓了,不知陛下可记得?”

“朕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夏天就有八十三万六千人,这还不算西域通商以后丝绸之路过来的那些异类,说起来这长安城里的人口数目了,朕有信心在三年内叫汉人百姓的数目超过百万。”

李世民本就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这次收拾了东突厥之后,他更是豪情万丈,从龙床上站了起来,信心满满的看着下头的大臣,声音洪亮,余音绕梁!

“陛下圣明!”

面对稀稀落落的应付声,李世民心中杀机顿起,他假装毫不在意此时的尴尬局面,反身坐了回去。

可是熟悉李世民的内侍总算钱得海最清楚,今天那些反对派系的官员只要出来唱反调的,恐怕连三年都难活下去的。

皇帝一定会找机会找借口,把这些人抄家灭族,事实上他们都忽略了很多问题。

这三年来,皇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灭人三族,和罚没家产充公,除了那几个特殊的人物,被撸下去后保留着性命,其他人全部都是灭三族。

钱得还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那些不以为意的大臣们,这些傻子居然都不回头看看和皇帝作对的那些死人,他们连个孙子都没有留下,半岁的男丁都被斩杀了姓名,这些傻子难道以为皇帝是个仁慈的家伙?

“房仆射,你继续说,朕倒要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哼!”

“遵旨!”

“启禀陛下,臣要说的就是,接近百万人的长安城,四十多个老手医家,即便那些学徒也能诊病,也就是一百四十个上下,

臣不敢请教陛下,可能治的过来百万老小?”

“这个?”

“唉!”

李世民长叹一声,假装沉思皱眉!

“应该是治不过来吧。”

“哼!启禀陛下,房仆射只提一点,想要混淆视听,请陛下万万不要相信,事实上那四十多个医家也不是天天都有活计的,那十几家药铺子,也并不是天天都买卖红火。”

“哦?房爱卿,王尚书这话可否属实?”

“回陛下的话,属实。”

“哎呀,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铺张浪费了吧,十几家药铺子就足够长安城里的百姓用了。”

“陛下!”

杜如晦行动了。

“杜仆射,你也有话要说?”

“回陛下,臣有话说。”

“哦,那爱卿慢慢说来就是。”

“谢陛下。”

“启禀陛下,百姓不是没有生病,也不是故意不去看病,而是百姓看不起病呐陛下,多少人病了,就在榻上等死,他们吃不起药,看不起病,请陛下明察秋毫!莫要被那些狼子野心之的奸诈小人懵逼了圣目。”

“你!杜仆射,老夫跟你有仇吗?”

“没仇!本官和任何人都有仇恨往来。”

“那刚才只有老夫一个人说话,你嘴里的奸诈小人,指向何人?老夫怎么就狼子野心了?这堂堂金殿之上,还请房仆射还人清白之身,否则老夫绝不与你善罢甘休!哼!真是岂有此理!”

“那好,既然王尚书想要个说法,那本仆射来问你,长安城里的百姓是不是因为看病的价钱太高,所以才都躺家里等死的?”

“老夫听不懂杜仆射的意思。”

杜如晦扭头看着说话的老头,面上全是恶心的表情;

“哦?王尚书居然听不懂?这可奇怪的狠了?能看得起病,百姓为何要坐家里扛着呢?难道他们不想多活几年?或者他们不想快速去掉病痛的折磨?本仆射也弄不懂了,哈哈哈哈!”

面对杜如晦的阴阳怪气,那个出来反对的老头气的胸膛起伏,只好想办法辩解了;

“天下百姓多有不同,有的人有钱也不舍的花一个,也是有的,且百姓多是如此,他们自己不去看病,与价钱高低有什么干系?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尚书言之有理呀。”

“没错!说李家开药铺的事情呢,怎么扯到了看病的贵贱上?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就是就是,百姓不舍的花钱,小家子气,怪得谁来?有病就去看病嘛,诊治好了不就不痛了?”

“就是就是,刘员外说的对,自己不去怪谁?”

看着身边十几个能人出来支援,说话的老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杜如晦。

杜如晦耸了耸肩膀;

“是啊,四十多个医家,没有哪家会把病人拒之门外,药铺子也是敞开大门做买卖的,百姓自己不去看病,能怪得哪个?”

秦王府出身的其他七个人都知道这十八学士之首的能耐,所以都忍着没有吭声,但是都满脸怒容的看着那边。

“不敢请教,王尚书的药铺子,在哪条街上呢?”

“老夫家里的……杜仆射,这是在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你扯到老夫的家产上却是为何?”

“呵呵!没什么,本官就是随口一说,还请尚书莫要介意,多多海涵。”

“哼!简直是胡搅蛮缠!”

“陛下,整好臣这几天得了风寒,在王尚书家里的药铺中诊治,就给陛下您禀报一下这所花的费用,请皇帝陛下准许。”

“准!”

“谢陛下,启禀陛下,臣这也不是大毛病,前阵子给草原上陛下您那二十万铁骑的粮草一事到深夜,一个没注意就得了风寒,倒也不算大事情。”

杜如晦一提这个,秦王府剩下的七个正六品以上的官员立刻跟进。

“陛下的二十万儿郎当然是重要的,杜仆射即便再忙碌也是应该呀。”

“是啊是啊,毕竟有二十万甲胄要吃饭,可不是小事情呐!”

“可不是嘛,吃饱了肚子,陛下的铁骑才有足够的力气去厮杀。”

“那是,听说这次出兵,陛下的儿郎们斩杀了不少人头呢!”

“可不是嘛,昨个我还在兵部看下头报上来的军功数目,里头有个八品的校尉,几个月里竟然得手了十九颗人头,真是威猛至极呀!”

“什么?白员外,你没看错吗?十九颗人头?他得胜铁钩上能挂的下?”

“这你就不懂了吧?分好几次杀的人头,一次两三个,哪能挂不下?陛下给每个儿郎的腰里都安排了五六个铁钩呢,怎么挂不下?”

秦王府出身的官员把金殿当成了菜市场,互相唠起了嗑,还动不动就把二十万大军铁骑说来说去,

还有几个动不动就是得胜铁钩,人头什么的,把另一边的反对派那些文官听得心惊胆战。

那些都是没有参与过兵事的纯文官,血淋淋的人头之事能不害怕?其中几个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再看秦王府出身的这八个,唠的十分起劲儿,像没事人一样。

连上头的李世民都听得津津有味,提到他那二十万铁甲,李世民恨不得下头那几个心腹说他三天三夜!

“爱卿辛苦了,为了朝廷的事,累得半夜还不能歇息,真是百官的楷模,来人呐!赐金一千!”

“陛下有旨,杜仆射忧心国事,赐金一千。”

“臣拜谢陛下。”

“爱卿快快起身。”

“唯!”

“陛下,臣这风寒来的正好是时候,以前也没有在意看病的花销,整好这次长了见识。”

“哦?那就快快说来,朕也听听百姓们看病需要花费几多银钱。”

“唯!”

“启禀陛下,给臣诊治的医家,乃是西城的夏佐,夏一指。”

“这个人朕是知道的,搭脉只用一根手指头,听说还是道门领袖孙先生一个师弟的徒孙,手里有真本事的,却不知他诊病的时候收价几许多?”

“回陛下的话,倒也不多,收钱三十八个。”

“三十八个,确实不多,算是公道良心的很了,只是这三四十前,对于百姓之家来说可就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看着皇帝陛下摇头晃脑的肯定,下头的长孙无忌立刻接嘴;

“陛下圣明,百姓之家一年在农具上的修补开支也就百多钱,看一次病就要四十个大钱,很不少了陛下。”

“是啊陛下,真是也不少了。”

“可不是嘛!”

杜如晦等到自己人都说完了,赶紧接上话茬子;

“启禀陛下,三四十钱虽然有点多,但是百姓也敢咬着牙看病的,不至于有病等死。”

“哦?那为何……”

“陛下您有所不知,其他的开支还有不少呢,就在那草药上头。”

“哦?那爱卿快说说,你这风寒都抓了些什么药材,又用去几多银钱?”

“遵旨!”

杜如晦回忆着买药看病的过程,仔细的解说了起来;

“启禀陛下,风寒所用的草药不过就是那几样,麻黄、桂枝、杏仁、甘草,如果有出汗的情况,脉象上再出现浮缓脉,一般多考虑是风寒表虚证,可以用桂枝、白芍、甘草、生姜、大枣,入方,再以细辛,香薷,防风,羌活,白芷等解表,如果觉得太过辛辣,还可用辛温解表的川芎散,银翘。

因为就近,所以便去了王尚书家在西城的药铺子里,臣照着方子抓的,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一副药也就六七十个大钱,臣抓了六副,一共四百多钱,臣觉得六副应该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