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妖师出处
李钰是知道底子的,所以他满不在意,可是大房的族长和三房的族长,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金子被一次性的弄回来。
在他們眼里这一笔买卖真是上三房九百年第一次的痛快,痛快到可以把自己这个族长等同于老祖宗那些丰功伟绩的地步了。
正在心里痛快激动的两个老头,忽然听到二房的小阿弟,说把这一千多斤的金,平均分配,俩老头都吓了一跳!
大房的族长扭过身子看着李钰;
“这不太好吧阿弟?应该按照出海船只的多少分配的,这是之前都商量好的事情!”
大房的族长刚说完,另一边三房的愣头青也发表意见了;
“我赞同大兄的安排,说好多少就多少。”
李钰很是随意的挥挥手,站起来在屋里轻轻的走动着,看着手下人干活;
“都愣什么?等赏赐吗?继续分,我说了算。”
“唯!”
背着手的李钰也不去看身后俩老头的差异,只顾自己说话;
“陇西上三房铁板一块的,如此进行了快九百年,什么时候分过彼此?”
“我上来也不能乱了方寸,更不能坏了老祖宗定下的铁规矩,咱们上三房的族人不论是谁,敢强分彼此存私心的,叫我知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怎么?都聋了?”
上三房在屋里的族人五六十号人马,赶紧整齐的答应,开玩笑,人家二房族长几百年来都是上三房的头脑。
想要收拾谁一句话的事儿,大义当头,事关三房的荣衰,自家族长看都不会看你,更不会护着你的。
“唯!”
“这才像话嘛,咱们陇西上三房为何没有朝廷招惹?不就是因为人多力量大吗,要是军心涣散,众口不一,早就被灭族了。”
别说这点金了,就是以后的金,全部平分秋色,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咱们二房去陇西游玩,一路上的吃喝,人家大房三房计较过一个大钱没?”
“陈大管事,你来回应我。”
正在主持分金的大管事,扭过身子看着李钰;
“回族长的话,大房二房的招待,不曾计较过半个大钱的。”
“嗯,大管事说的是实话,你们都知道人家热情款待了,可是你们谁来想过,咱们那次带了两万多人回陇西,出了关,玩耍快一年才回来蓝田。”
“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得需要多少银钱和羊肉猪肉?”
“回族长,臣……不擅长计算之事,又过去太久,无法准确说出。”
“我也不擅长计算,确实过去好几年了,不好准确说出来的,但是我知道不是个小数。”
“所以我才交代船厂,做第三期九艘巨船,等两个月后完工吃水,上三房一块行动,每家九艘,往后不论做什么事情,三家共进共退不分彼此。”
“是,臣明白的。”
“明白就好,大管事且自忙,不用来搭理我的。”
“是。”
“阿弟的决策是对的,所以我与三房的阿弟,就不多嘴了。”
“不行,我得多嘴几句。”
“你怎么老是屎尿事多?”
“不是啊大兄,我就想说,上三房还得是二房领头的,阿弟自然要像以前几百年那样,掌管三房的生杀大权,别的我也没想节外生枝,大兄您这次可是误会阿弟我了。”
“好好好,兄长这次还真是小看你了,给你赔个不是。”
“得得得,您别这样,我可担当不起,您是大兄,说错了我也得但着,哪能叫您那样呢……”
大房的族长乐呵呵的看着李钰;
“你听听阿弟,这老头的话,话里有话呀,说错了也得忍着,看样子都憋屈大半辈子了。”
李钰赶紧快速摆动着双手,还不停的摇头;
“您两位的事情,可千万别找我,小弟可不敢来乱说的,都是我的兄长,除了尊重您二位,我连个放屁的地方都没有呢。”
“得,兄长啊,咱俩得事儿,还得咱俩慢慢扯的,天下人能来给咱们俩评理的,恐怕也没几个喽。”
“我呀,老了,跟你墨迹不起喽,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大着你十几岁呢,折腾不起了,这几十年都随着你了,往后还随着你就行。”
“嗨,兄长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您一辈子了呢,得,我也闭嘴吧,惹不起惹不起呀。”
“哈哈哈哈。”
李钰看着俩八九十的老头斗嘴,笑的不行。
忽然三房的族长蹦跶出来一句;
“对了,跟你俩说个正经事儿。”
“说吧,你这嘴,憋不住半个时辰的,我还不知道你得性子。”
“兄长,这回可是正经事,赵郡李氏的大族长与我了书信,还送了一百三十车的礼物,哦咱们三房都有份的,每家一百三十车,东西一个样。”
“哦?”
大房的族长眉毛挑了一下,有些严肃的看着三房的老头;
“我记得很久都不来往了,从二房的叔父去了之后,阿弟年龄太小,所以咱们和赵郡李氏这几年,一直就没有往来的,怎么忽然来了书信?”
“就便是两头又要继续上往来,这书信也得先给我看看吧,或者像以前那样的,送给二房族长也行,怎么就跑去了你的手里?”
“嗨,人家本就是写给兄长您的,我小儿子在陇西接待的人家,顺手就叫人送来这边给我了,我都没拆呢,您不看,我就拆了像什么样子,回头您又要说我不懂礼数,是个山里的野人了。”
“这还差不多,平日里怎么都可以,遇到事情头上可不能含糊的。”
“那是,兄长您见过我胡乱行动?”
“这倒是没有过一次的,不是我说你啊,你那小儿子怎么还是稀里糊涂的,我记得他都四十出头了吧,人家给我写的书信,就不能安排人直接送我的手里吗?还七拐八拐的送你那儿?”
“那家伙就是个白痴,要不然我能叫他只管接待客人的差事?他要是有脑子,丝绸之路上,我早就放他出去了,何必把他圈在家里?这次的事儿,我今天白天就叫族人回去骂他了。”
三房的族长一边摇头一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拜贴,大房的老头接过来,旁边的护卫赶紧把油灯弄亮。
老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然后顺手递过来。
“你俩也看看,写的倒也直接,算是对得起李姓,够爽快。”
三房的老头接过去看完又递给李钰,李钰随意的看着。
“确实够爽快,想要一块出海,还在打造船只,够魄力的。”
“说道本事神通,阿弟你可不敢小看赵郡李氏的领头羊啊。”
“是啊兄弟,不能小看他半点的,赵郡李氏的历代大族长没有哪个是简单人物,代代都是枭雄啊。”
李钰点了点头;
“确实有能耐,当年曹操都不敢得罪的家族,自然有他们的通天本事。”
李钰背着手在屋里走动;
“能把上下六房拿捏在手里团结一致千年不衰,就凭这一点,那大族长就是个不敢忽视的厉害人物。”
“那是,人家老祖宗和咱们老祖宗是一个祖宗的血脉,魄力足够,又不缺银钱和人力,雄霸北方千年时光了,能简单到哪里去?”
三房族长说完,大房的老头紧盯着李钰;
“阿弟你的意思呢?”
“我?”
“嗯,你二房是领头羊,当然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的。”
“我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丝绸之路上他们也讲规矩,可以说是最讲究的一家了,就冲这一点,我就同意他们加入进来。”
三房的族长笑呵呵的开口;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两房还是跟在后头走吧,你年轻又有足够的智慧,我们俩老了。”
大房的族长笑着来了一句;
“就是咱俩年轻那会儿,不也是跟在二房叔父后头走路的?也不见得咱俩能有什么高明的注意拿出来。”
“我这不是往自己脸上贴点金嘛,兄长您还不知道我的本事?能把我自己这三房给揉捏圆了,都很不容易的,更别说带领上三房,还要监督陇西剩下那五房了,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我还记得当年的事情里,我就几句话没弄好,惹的九房的李渊叔父心情不痛快到现在,所以呀从那以后,遇到事情头上,我就赶紧闭住嘴巴,免得又惹出麻烦,我这吃饭家伙,也就是管个吃饭了,生来不是操心的料子,我都整不明白,当年我阿耶为何把族长的差事落到我的头上……”
三房的老头正在感叹,旁边大房的老族长就接了一句;
“很简单,因为你虽然能力一般,但是你听话,不乱来,能认清自己,还能遵守祖宗的遗训。”
“换做你大兄和二兄就不行的,他俩的贪心太重,所以尽管能力都比你强许多,但是叔父当年还是把位置传到了你老三的手里!”
“唉……又提起我们三房的伤心事了,我这心呐,又难受的不行。”
两个老头说到这里,都摇头不语,李钰忍不住接话了;
“兄长不必烦恼,也不用难过,事情都过去半辈子了,那俩人也被你阿耶的家法斩杀了性命,
两家的人口一百多,半条性命都没有留下,还提他作甚?”
李钰的话没有起到劝解的作用,三房的族长把身子靠进太师椅里,显得无限寂寞;
“唉,我就是心疼那些侄子侄女,所以才觉得揪心,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要继承族长的位置,才给她们招惹了灭门的祸事?真是可怜了那些性命……”
李钰耸了耸肩膀;
“你心疼也没用,他们犯了罪,还是死罪,三房的叔父,做的是对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换做我的儿子们有哪个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也会狠下心来灭杀他的根,绝不会叫祸害的后代或者有关系的那些,存活于世。”
李钰的话刚结束,旁边大房的族长就狠狠的呵斥三房的老头。
“不错!二房阿弟说的明白透彻,你怎么还不如阿弟想的开呢?亏你都八十了,不知道家族第一?”
“唉,我也知道阿耶当年做的是对的,可我一想起来那么多人被当众灭杀性命,大兄才四十,二兄三十六,那些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小的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大的也就二十多岁,他们没有罪啊,怎么全给杀了呢……
阿耶真是够心狠的了,因为我一个人牵扯出来过百人的性命,我真是难受了这几十年呀……”
“没办法,他们的家主犯了死罪,等于他们也有罪,不杀了难道养虎为患?留着来找你报仇?叔父方面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否则你三房能继续安稳这一代?那两个家伙,哪个不是歹毒心肠?放他们喘口气,下一个就是你?他们敢对你阿耶下手,难道不敢杀你?”
大房的老族长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李钰也是看过族事记载的,当然知道三房发生的事情。
“是啊兄长,大房兄长说的对,老族长没有做错。”
“行了行了,不提了,都过去多少年的陈年旧事了,说赵郡李氏的大族长吧,阿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钰点了点头;
“我也看了阿耶给我留下的手札,说是他们俩有些交情,当年九房想要坐朝廷,赵郡李氏也出力了,那边的大族长也跟阿耶并肩作战过,我也是搬来闽州的时候,开了阿耶的地库,才看到一切过去。”
大房的老族长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看到妖师的信,不觉得稀奇古怪。”
“是的,我都知道几年了,还奇怪个什么?倒是大兄您的反应,叫我吃惊,原来您不知道的。”
“是啊,我哪里知道啊,就连三房的阿弟也是才知道真相,否则他为何张大了嘴巴?”
“可不是嘛,我看的心里发抖,九房的族长,把妖师当做心头肉的刺,没想到居然是陇西李氏的大族长,我能不吃惊吗?”
李钰在屋里继续走动,遇到大事情他就喜欢这样不停的走动。
“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直接了当,如此爽快,毫不隐瞒一点半点的把背景交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