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雍和杨进正在琢磨怎么给裴惑再来一刀,哪知道裴惑又主动找上了门。
“二殿下,杜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杜雍不修边幅,看着挺憔悴,这当然是故意的,给人正在养伤的印象。
裴惑快步上前,扶住杜雍:“你正在养伤,是本殿下来的不是时候才是。”
杜雍赶紧摇头:“二殿下哪里话,您能光临寒舍,是杜雍的荣幸。”
前去客厅,瓜果点心茶水伺候。
裴惑喝了一口热茶,关切道:“看你这个样子,是真的很严重啊!”
杜雍苦笑:“内伤倒在其次,关键现在这个气氛很不对,除了二殿下之外,都没有人敢主动上门探病的。我自诩人缘还不错,敢情都是些狐朋狗友!”
裴惑出言安慰:“失踪案如此敏感,避讳也是人之常情。”
杜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起这个案子,我要向二殿下道歉,说好不追究陶家画舫的事,终究是失了诺莫队长和我琼哥问起骨头的事情,还说要查清所有细节,所以我只能实话实说,但我没有说二殿下您的不是,半句都没有,我只说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借二殿下的名声搞事情。”
裴惑摆摆手:“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而且完全能理解。其实这事早些说开也好,免得以后有人揪着这点大做章。”
杜雍目露感激:“二殿下果然是深明大义,杜雍佩服之至。可惜啊,就因为陶家的事情,那个莫队长突然发疯,他身为登楼境的高手,竟然来阴的。这种人竟然也能得推荐来查案,真的搞笑,到底是谁推荐的,脑子有坑吗?”
这话说的很放肆,为的就是看裴惑的反应。
裴惑还没什么反应,他身后的护卫暴喝道:“大胆!”
杜雍装作被唬了一跳,缩着脖子,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休得无礼!”
裴惑抬手制止护卫,苦笑不已:“莫队长加入失踪案,是我推荐的。”
“啊?”
杜雍直接愣住,比划了几个手势,不知道说什么,显得非常尴尬,好半晌之后才道:“其实莫队长也是为了早点破案,只是只是稍微有些偏激。”
裴惑主动解围:“别替他说话,事实证明,是我看走了眼。”
杜雍讪讪一笑,竖起大拇指:“二殿下大气!”
终于确定莫队长是裴惑的人,以后没什么好说的,有机会就要往死里弄。
裴惑叹道:“本来只是想尽一份力,可惜酿成了大错。这次过来呢,主要是向你道歉,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养伤才是正经。”
杜雍满脸惭愧:“二殿下,您这么说,杜雍真是无地自容啊!”
裴惑摆摆手,继续道:“其次呢,我还是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过失,所以想问问你,对失踪案到底有多少了解。”
杜雍苦笑:“二殿下,说句实在话,我现在是完全不想接触这个鬼案子,云里雾里的,总莫名其妙地干仗,还要接受调查,弄得身心俱疲。”
裴惑安抚:“确实挺辛苦的,所以才希望你知无不言。”
杜雍愣住,疑惑道:“二殿下若想知道什么,应该不用专门找我吧?”
裴惑诶了声:“你终究是大理寺的督卫嘛,又是当事人,总会知道一点内幕吧?”
“内幕?”
杜雍抓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只能说我知道的,不敢胡乱猜测。”
裴惑抬抬手,洗耳恭听。
杜雍吐出一口气,侃侃而谈。
“忽云寺有古怪,大理寺不会放弃调查。”
“失踪案的作案者,很有可能是上古邪教。”
“活捉的那个贼人突然死亡,大理寺内部笃定是灭口,情况非常复杂和敏感,因为很可能会牵扯出什么大人物。”
裴惑听完之后,目光锐利如鹰,沉声道:“就这几点?能确定吗?”
杜雍很肯定:“当然能确定。二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们第七小队的成员。或者去问风组第二小队的胡禾丰,他也很清楚。”
裴惑回复笑容:“多谢!”
杜雍谦虚:“不客气。关于刚才所说的这几点,二殿下就算不找我问,以后也会知道的,因为王大人非常生气,会追查到底。”
裴惑微微点头,冲身后的护卫打了个手势。
护卫拿出一把银票递给杜雍,最少有几万两。
杜雍没好意思接:“二殿下,您这是”
裴惑轻笑:“收下吧,你被逼吐血,我多少要负点责任。”
杜雍只好收下,出言感谢:“那就多谢二殿下。”
裴惑起身:“那我就告辞了!”
杜雍跟着起身。
那个护卫突然打了个趔趄,往杜雍身上栽过来。
杜雍立马就感觉到有一股阴损又刁钻的真劲涌过来,似有若无,若非有伏魔劲傍身,还真感觉不到。
这个护卫很厉害!
但他这是想干什么?
趁机杀人吗,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杜雍在一瞬间闪过数个念头,赶紧用出寒热两劲冲突大法,然后迅速收敛真气。
砰!
护卫撞在杜雍身上。
微弱的真劲侵入经脉,杜雍完全没有抵抗,脸色变得煞白无比,然后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颤抖个不停。
“你干什么?”杨进扶住杜雍,怒目而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站稳。”护卫赶紧道歉。
啪!
裴惑甩了那个护卫一耳光,狠狠道:“你没长眼睛的吗?”
杜雍制止:“二殿下,不怪贵属,他只是不小心而已。”
裴惑杀气大盛,直接把剑拔出来:“这家伙最近总是混混沌沌的,必须教训。”
杜雍赶紧拉住他:“二殿下,真不怪他。我现在确实很脆弱,稍微大力地碰一下就这样,但也不会变的更严重,休息下就好。”
裴惑稍微冷静下来,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感谢人家?”
护卫低头哈腰:“多谢杜公子,多谢!小人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
杜雍摇头,笑道:“你的真气很猛啊,虽然只是一缕,但我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护卫再度道歉:“小人修的硬气功,难以控制,杜公子千万见谅。”
裴惑也是满脸歉意;“要不这样吧,有几个御医跟我关系还不错的”
杜雍马上拒绝:“多谢二殿下美意,我可以找柳大夫的。而且这种内伤需要慢慢养,大夫再厉害也没什么用,只能开点补药,都差不多。”
裴惑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尽管开口,一定要开口,否则我真是不好意思。”
杜雍点头:“若是有需要,定然不会跟二殿下客气。”
送到门口。
目送离去,杜雍拭去嘴角的血迹,冷然道:“竟然还不相信,裴惑可以的。”
杨进笑道:“这下他不信也得信幸好你反应够快,刚才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个护卫的真气很诡异,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功法。”
杜雍疑惑:“以前没见过这个护卫,难道是裴惑新招揽的?”
杨进猜测:“说不定是忽云寺的。”
杜雍狠狠道:“管他是谁,别让我抓到机会,定要让他吐血而亡。”
杨进欣然道:“裴惑接下来肯定要全力防备大理寺和裴铭,咱们有的是机会。”
说话间,有人走过来。
是侯府的下人:“雍少爷,侯爷有吩咐,明日聚会。”
杜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会,全家人聚在一起。
吃饭喝酒,聊工作,聊生活。
长辈还会查验小辈的功课,武都会查,若是表现不好,挨训是少不了的。
上次聚会是在几个月前,那时候杜雍还没“过来”呢。
杜家有四房,杜雍的三房人最少,就他一个,不过聚会也不能随便对付过去。
第二天,杜雍起了个大早,让菱菱伺候穿戴。
白色武士服、宝石腰带、鹿皮靴子、玉簪、玉佩相当的华贵。
胡子刮的干干净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在菱菱的坚持下,脸上还擦了点粉。
打扮完之后,菱菱左看右看,非常满意。
杜雍对着大镜子打量了好一番,皱着眉头:“这是什么呀横看竖看,真像个专门勾搭良家妇女的流氓。”
菱菱闻言,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然后反驳:“才不是呢,这是俊好不好?”
杜雍摸着脸庞:“拿帕子来,这个粉真的要擦掉,小白脸呀这是。”
菱菱反对:“不能擦依菱菱看,还要擦点口红,那样才合适。”
说完就拿出了红红的唇纸。
杜雍落荒而逃。
堂堂男儿擦口红,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