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这一刹那爷孙二人相视一眼,此时已经没法言语来形容二人此刻心中的震动和惊惧之意。
“爷爷,是那位圣上吗?否则区区一个懂点经商之道的武夫,怎能设下如此惊天之局!”
王老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夫似乎懂了……”
“啊?”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实则九州商行如今库存之中没有与朝廷签订契约中所述的一万斤细盐,他们在等,等各大世家和商行见到如此局面,不得不把手上的细盐却不售卖出去,以此来恢复一些元气,可实际上却是再度中了圈套!”
“这——”
王厉再不复那般翩翩公子的儒雅模样,竟是忍不住的爆出了粗口。
他傻眼了,彻底的傻眼了,套中套,实在可怕!
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发现了对方的谋划和目的,险些逃过一劫,可实际上你还是没有逃出那双大手,一张你永远也逃不出的手。
你以为你是在自救,可恰恰中了那背后之人的圈套,你是在给始作俑者回血。
也就是说,九州商行完全可以暗地里再度把各大世家和商行手中的细盐再以低价收回。
如此一来一回,这九州商行仅仅是凭借着左手出,右手进的方式,白白套路了各大世家和商行几十万两银子,还彻底重创了不少世家,从此垄断京城周边的盐巴生意,可谓是一箭三雕!
王老掌控王家多年,自然也不是傻子,此刻他也是想通了这一切,身子却是越来越颤抖。
这一手阳谋玩的实在是妙,他们这些世家则是骑虎难下,明知量好了不卖给九州商行,鱼死网破!
可现实吗?
“孙儿,从今往后,收敛一些吧!无论九州商行的背后、这盘棋背后的操盘手是不是那位陛下,都不是我们所能探究,能招惹的!爷爷突然有些怕了,我们这位陛下似乎真的如传闻一般不一样了,这大周的天要变了啊!”
王厉对于自家老爷子的话也是十分赞同,可即便如今局势已经完全豁然开朗,他的心中依然有些不安,潜意识告诉他事情还没完。
就在这时,大院外之前的那灰袍管家脸色煞白的便是冲了进来,王厉便是眉头一挑,便要呵斥。
但还未等他开口,下一刻王厉便是把话噎了回去。
只见此时不少甲士拔刀冲了进来,将王家爷孙俩围住,很快其中便是走出一人,冷声道。
“皇城司奉陛下之命,捉拿此次所有参与恶意抬高细盐价格之人,尔等扰乱朝纲,霍乱百姓,延误南方抗灾,罪不可赦,暂行压入天牢,待陛下重新发落!”
王厉和王老爷子脸色骤然巨变,他们算到了一切,可绝对没有想到杀招竟是在这!
此刻王厉终于明白那股危机感来自何处,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
王厉知道,此番竟然皇城司决定抓人,定然是各世家和商行的人都抓了,或许不少商行会彻底覆灭,而世家的人绝对不会出什么大的变故,除非那位陛下欲要与天下贵族为敌。
王厉心中依然确定,这局就是当今那位陛下设下的,既然能设下这样的惊天之局,必然也不会做出与天下世家为敌的愚蠢举动。
即便起了杀心那也不会在明面上如何,这便是法不责众!
一个两个世家你治罪也就罢了,难不成你还敢治所有世家的罪?
想念至此,王厉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今日之事也算是彻底的尘埃落定了。
“两位抱歉了,在下也是听命行事。拿下吧!”
这校尉也还算客气,毕竟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些世家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若是此番一口气全部得罪死了,那以后他也别混了,直接找个墓地把自己埋了算了。
此时王厉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子,对那校尉拱手道:
“我家老爷子身体欠佳,此事全是由我一人操办的,与我家老爷子并无关系,还请大人看在我王家的面上放了老爷子可好?”
那校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大公子说的有些道理,罢了!那就就请大公子随我等走一遭吧。”
言罢,便是有两名甲士给王厉戴上了牢铐。
这一幕几乎在整个京城内都有所发生,几乎此番参与此事的各大家族都被皇城司的人团团围住,弄得各大世家极其不满,纷纷派人上书叶辰。
要说谁最惨,那就要属商行了,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大周最大的商行五岳商行。
这些商行贩卖盐巴本就不被朝廷认可,以往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事情闹大了,叶辰自然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快刀斩乱麻!
几乎此次参与盐巴贩卖的商行几乎全部被皇城司给查封了,皇城司责令各大商行停业一月之期,由朝廷派人前来对照账目,凡是一切不合规的全部罚没,该杀人的杀人,该罚款的罚款。
这些商行虽然背后站着各大世家,可如今各大世家都自身难保,又哪里还能管得了商行。
这一刻,所有不傻的都几乎能够猜到,九州商行的背后乃是那位大周皇帝陛下,否则为何只有九州商行可以私产细盐,而不被皇城司查封?
叶辰玩的就是一手阳谋,将各大商行查封一月,目的就是为了给九州商行提供一个足以站稳脚根,猥琐发育的安全期。
一个月足以让九州商行迅速侵占各大商行原本所经营的领域,比如药业、米行、服饰、胭脂水粉……
而这些营收最终到的可不是国库,而是叶辰自己的腰包里,这其中的意义可是完全不同。
钱到了国库,各级官员都可以向朝廷上书调用,甚至是会被丞相党以各种理由贪污走,朝廷一旦有了钱便会四处大办宴席,朝廷官员往后无论是公差还是修建地方土木,都会有各种的可操作性,到时钱不是用在了刀刃上,而是再度进了这些世家大族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