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九月中旬的月亮已经从最圆状态逐渐残缺起来,但是即便是残缺着,皎洁的月光依旧不减分毫,洋洋洒洒间落在大地上。
躺在床上酣睡的卫修忽然张开眼睛,起身,赤着双脚站在窗户口,看着外面的月亮再也没了睡意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正要向安安求婚,安安的父亲爱新觉罗·恒茂忽然跳出来,严词拒绝。他大声质问为什么,恒茂冷冷的道‘我不会让女儿跟着你受罪的。’
于是卫修便醒了过来,睡意全无,想着晚饭时与父母说的话,站在窗前久久失神。
翌日清晨,卫修再也没和父母提房子的事情,卫父卫母看到卫修不提巴不得卫修忘掉,所以更不会提起。
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卫修一边上课一边陪着父母在清河市逛了一遍,给父母买些衣服补品之类。
或许是因为卫修打消了买房子的缘故,卫父卫母没怎么说卫修乱花钱买东西。
卫父卫母在清河市过了不到五天时间,就要回去,说是想家了。卫修想了想,也就没挽留。不过临走的时候,在父亲账户里打了十万元,说是去家把镇子上的宅子装修一下。
看着卫修目前住的地方,在比较一下家里的情况,卫父也就没拒绝。装修一下也好,家里太过简陋,这小子都不愿意回家了。
送走父母之后,卫修就接到王琪送来的苏化集团百分之二点五股份的转让合同,随着合同而来的还有一个建议。
王琪说:“这份股份有很多人知道,你要是不感兴趣可以转手,这时候其实也是最好的转手机会。”
说到这王琪顿了顿,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道:“这次徐松不死也算脱层皮,苏化集团大股东地位岌岌可危,下面不少人盯着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别看你手里这点股份比例不大,不过在这种时候却有着决定性作用,而且……徐松因为那事,人情耗尽,是个发力的好机会。”
卫修闻言,顿时扭头盯向王琪的眼睛,半晌点了点头道:“转手也好。”
“不过,最多转手百分之二,我要保留股东地位,以后徐松若是不死,我也好插手不是?”卫修语气温和道。
王琪闻言微震,意味深长的盯了卫修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王琪建议卫修抛掉这部分股份并不是完全为了卫修,而是很多人对这部分股份感兴趣。
不过这只股份乃是于正补偿卫修的,在清河市这个地界上还没有谁敢胆大包天的吞了或伸手讨要,所以只能迂回通过王琪试探卫修卖不卖。
就在卫修送走王琪,琢磨着这只股份卖个什么价格适合,周破军来了电话。
周破军电话打来没其他事情,自然是为了倒斗之事。之前因为tóu • dú案,周破军一直不好打扰卫修。如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解决,自然要提醒卫修别忘了那斗子。
卫修闻言保证不会缺席,等他把手里事情全部处理好,就可以出发。
周破军闻言,呵呵一笑道:“是不是因为手里苏化集团股份的事情?”
卫修惊讶,道:“周老板也知道这事?”
周破军笑道:“这事在我们圈子里可不是什么秘密,冒昧的问一句,卫先生对着股份有什么打算?”
卫修闻言,神色一动道:“周老板有什么好建议?”
周破军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卫先生要是想求个财富保值增值之类的,那自然是持有苏化集团的股份比较好,这家企业可是市里重点扶持企业,想倒都不容易。不过,卫先生手里股份太少,最多算个小股东,这苏化集团股东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拿着除了分红等升值抛掉也没有其他意义,现在抛了也好,趁机套点现金正好投资其他事情。”
“多谢周老板指点,王大秘也建议我抛掉呢!”卫修呵呵笑道。
“需要我帮忙吗?”周破军忽然道。
“不麻烦?”
“不麻烦!”
“那就先谢谢周老板了!”
“客气了。”
在南大tóu • dú案中毒学生陆续返校的时候,一条隐秘的消息流传于清河市上层社会——有人要出售苏化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
苏化集团创建不过十年时间,正当高速发展升值时期。加上集团的特殊性,极受到政府的重视,上头每有什么拨款之类的扶持政策也多考虑在苏化集团,这使得苏化集团在一些人眼中那就是个香饽饽。
于是这百分之二的股份,自然令不少人磨刀霍霍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又一条更加隐秘的消息流传出来,豪商周破军竟然对这只股份感兴趣,据说已经提前接触到股份持有者,据传出价不低。
再隐秘的消息也会被一些大能知道,顿时这一些人不淡定了。
一时间,卫修手机响彻不停。王琪来电话,钱大志来电话,王胖子来电话,何天全来电话,就连桑老板也来了电话……一些有过一面之缘,还没讲过一句话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他的电话,也是拼命的打过来。
或拉关系,或请酒吃饭,或开门见山,或受人所托,让卫修烦不胜烦。心中暗自嘀咕,怪不得很多人喜欢配备两三部手机,尼玛,以后号码坚决要谨慎给人。
不过卫修烦归烦,这种情况却是他愿意看到的。
在周破军的出谋划策下,这只股份在多方博弈角力下,这只股份最终以一亿一千三百万千万人民币价格成交,堪称溢价高抛!
一夜之间,卫修名副其实资产过亿,晋级亿万富豪。
当卫修接到银行客户打来电话提示账户中转入一亿一千三百万的时候,卫修还是有些失神,这钱来得实在是令人感慨,但是真正说起来,这钱其实是因为孙老的缘故,不然于正会因为保徐松苏化集团,而补偿给他?
卫修委婉的拒绝升级银行VIP等级,表示有时间再说。挂了电话之后,卫修想了想,取出在日本淘到的一件龙泉窑葫芦瓶古玩,估摸着价值六七十万左右,小心的打包好寄给了孙老。
当然寄过去之前,卫修给孙老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淘到一件小玩意,寄过去给孙老鉴赏鉴赏。
孙老没说什么,勉励卫修几句,报了一个地址也就挂了电话。
虽然前段时间tóu • dú案中孙老一句话都没有过问,但是也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沉默不表态,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支持,否则于正以及其下的王琪齐胜天根本就不会帮他,这是个隐秘的人情得感谢。
孙老不缺钱,送钱就俗了。所以只有投其所好,这个龙泉窑的瓷器既不珍惜的令卫修肉疼,也不显得寒酸,正好是感谢的最好礼物。
此间事了,卫修向学校请了个长假,或许是因为tóu • dú案卫修也是受害者,也或许是因为卫修的地位,这个假卫修很容易就请了下来。
卫修见了一些人,安排好一些事情之后,就静悄悄的离开了清河市。
在卫修离开清河市的前一天,之前闹的沸沸扬扬要收购苏化集团股份的周破军,忽然遇到点急事,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出差去了。
……
九月底十月初,沫省反腐进入新阶段,一位副部级gāo • guān落马,引起全国轰动,不知道多少民众拍手称快。
入秋的燕京城丝毫不见萧索之色,倒是在一些幽深之地落叶缺少工人清扫的地方,倒是能看出秋色的萧索。
孙家胡同,孙老小院,内宅,海棠树旁两个男人围坐在秀气的红胡桃木围棋桌旁,神态悠闲的对弈着。
这围棋桌是普通的红胡桃木,倒是这满桌棋子却个个晶莹剔透,温润油亮,仔细一看赫然不正是玉石吗?
孙老执雪白瓦沟白玉,其子孙浩然执漆黑若墨的墨玉,看棋局情况似乎呈胶着之态,杀得难分难舍。
半晌,孙老忽然放下已经捏起的白子,笑道:“今儿就到这吧!”
孙浩然没有吱声,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棋势,此时棋局上白子赫然已然176子,半晌,孙浩然忽然吐了一口气道:“这出去历练了三年还是不如父亲,看来这棋艺还需要修炼啊。”
孙老呵呵笑道:“围棋终究只是个兴趣,不要玩物丧志。”
孙浩然捻起一颗黑子道:“玩物丧志,其志小;志大者,玩物养志。父亲也不爱玩着古玩,也不见玩物丧志?”
孙老愕然,随即哈哈大笑,指着孙浩然笑骂道:“你这小子出去几年,倒是会讽刺你老子了!”
孙浩然笑,收拢好桌子上围棋开口道:“还要玩吗?”
“不了,太耗神。”孙老摇了摇头,手中却捻起一颗白子在指尖灵活的翻转着,那白子仿若小精灵一般,在孙老橘皮老手上撒欢,看起来就像是学生转笔一般,小动作灵活的而令人惊讶。
孙浩然看着父亲这般动作微笑不语。
这时,外面木门咄咄被敲响,孙老的管家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将锦盒放在孙老脚边低声说几句便离开了。
如果不是孙老之前吩咐过,第一时间将清河市小子寄过来的东西送到他手边,他是不愿意打扰这难得相聚的父子的。
“这是什么?”孙浩然好奇的道。
“一个小辈送来的礼物,来瞧瞧是什么东西……我看这体积,估摸着应该是件瓷器。”孙老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锦盒果然从中取出一件瓷器。
这件瓷器呈葫芦状,造型古朴,颜色翠绿,釉色纯正。
孙老拿在手里欣赏把玩半天才小心的放在围棋桌子上道:“这小子有心了。”
孙浩然闻言,心中一动开口道:“那个清河市的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