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大冬日的自然都窝在家中暖被窝,一个黑衣人飞檐走壁的来到了宰相府,绕过了众多的耳目后,沿着小道潜入了林尤祥的书房。
林尤祥坐在凳子上,背往后靠,脑海里都是关于桑莘怀孕的消息,近日来烦心事确实很多,他党·派里的人被皇上悄无声息的密谋了那么多,居然一天不到的功夫,治了那么多人的罪,彻底的将他的翅膀都给折了一半,而如今,这桩事他还没彻底的消化完,谁知,就传出了桑莘怀孕的消息。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他本想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养一养精神,从长计议,却没想到,这次不是皇上不让他省心,而是那后宫里,他素日来瞧都不愿多瞧得一个小女人。
怪他,疏忽了。
想到进宫还没有两个月的嫤贵妃已经怀了龙种,而自家的女儿却是把他送上前的大好的机会给浪费了,想当时,他为了能让自己的家族在外人的面前看的体面些,不惜拿着宰相的身份和面子去求皇上,叫他给自家的女儿一个好一点的位份,当时瑾琮帝还没有完全的掌握住朝堂,再三衡量下,自然也只能答应。
而如今呢!
自己的女儿是一点儿也不争气,如今,想动桑莘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思及此,他捏着茶杯得手狠狠的往地上一砸,啪的一声瓷杯掉落在了地上,白色的碎片飘散在四周,热的冒白气的茶水洒落在地板上,地板湿了一片。
屏风后面有一点动静,林尤祥立刻警醒,道:“是谁!”
“是我。”那人从屏风后闪身出现,是方才的黑衣人,他恭敬的对着林尤祥作揖,旋即,低声说道:“老爷,主上说,不可以让嫤贵妃的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也想让她不生下来,但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宰相狠狠的踢了下书桌,“现在皇上一双眼盯着我呢,我要是出事了,主上也别想好过。”
黑衣人默了默,道:“这会不会是皇上的计谋?”
“什么计谋?”宰相蹙眉,反应过来后,道:“你以为皇上那么闲吗?拿一个女人来对付我?”
黑衣人没再说话,留下句话,道:“主上的话我已经传达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没什么话。”宰相摆摆手,道:“退下吧。”
黑衣人走后,殿内又恢复了一室的安静,宰相踌躇了几步,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殿内那忽明忽暗的烛火,如今朝堂上没有能为他做事的,皇上又派人紧紧的盯着,这一些都反应了此刻的他如履薄冰,寸步难行,他现在走的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子,这步要是走的安稳,他还能撑到救兵来援。
如果走错了,怕是再也难以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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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瑾琮帝起身,桑莘背对着他,睡得很沉,他照例对着她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继而吻了吻她,只不过临走之前,又对着那肚子里的小孩子,像哄桑莘时那种温柔的语气,道:“你父皇我要去上早朝了,晚些回来陪你们娘俩,你乖乖的,帮父皇看着母后,让她不要踢被子,好吗?”
当然不会有人回他,但瑾琮帝就是很开心。
一路上都笑着往承心殿走去,一进去,朝堂上的人们亦都带着笑,对着瑾琮帝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瑾琮帝第一次在朝堂上笑了笑,大臣们能感觉到瑾琮帝心里头那掩盖不住的喜悦。
他看了眼站在底下的桑石,乐呵呵的道:“也恭喜桑大人。”
桑石也笑了,喜讯他早就知道了,如今也道:“微臣恭喜皇上。”
瑾琮帝是真的开心,朝堂上的大臣们觉得瑾琮帝早上,笑容从未断过。
瑾琮帝下了早朝回到了邵阳宫里,门推开,往里走,看见睡得将被子踢得开开的,小脸红粉粉的,身子冻得瑟瑟发抖,他忽然无奈的叹息一声,上前将她的被子盖好,无奈道:“你啊你,又冷,还要踢被子。”
桑莘在睡梦中都不忘记撒娇,撅着嘴,背对着他不理他。
瑾琮帝看了眼周围,拿了一床新被子围在她的身侧,这样她踢了被子,身旁还有一床,也能暖和点。
瑾琮帝铺好后,桑莘立刻就把身上的被子又一次给踢开了,而如他所愿,她立刻就冷了,开始在旁边摸摸索索的找着被子,刚好找到了瑾琮帝给的那床,她往里头钻了钻,眼睛自始至终都是紧紧的闭着,睡得很香。
瑾琮帝嘴角勾了勾,手覆上桑莘的玉臂,嗓音温淡,对着那孩子道:“你以后可不要学你母后踢被子,知道吗?”
苏盛看着小太监们急匆匆的往这边走来,这邵阳宫如今可是提着心伺候着的,就怕里头的那位祖宗一个不舒服,皇上可能就要了他们的命,见小太监步伐匆匆,苏盛低声呵斥道:“放肆,在这里还走这么急,扰了里头的那位可怎么办?”
小太监手握拳,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扯着苏盛就往外头走,走到了院子外后,方才道:“苏公公,这可不怪我,方才出了件事,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有,我也没胆说。”
“到底是什么事?”苏盛蹙眉,看着小太监的模样,也跟着着急了,自昨日嫤贵妃有孕的消息传出来,这宫里上上下下的哪一个人不是安安分分,那还敢做什么事,惊了嫤贵妃。
可偏偏,就是有些见见不得别人好,小太监压低了嗓音,凑上前,对着苏盛道:“苏公公,我也是方才听说的,云蔷宫里头的那位瑜妃,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她身边的宫女罗儿,把两个宫女杀了!”
“什么!”苏盛嗓音提高,后立刻捂着嘴,左右看了眼,压低嗓音对着小太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好端端的拿这件事开玩笑作甚?”小太监也急了,道:“你说这宫里头,死一两个的也不足以为奇,伺候不好主子了,随时都可能送了命,但眼前这个情况不一样,这皇上刚放了瑾贵妃怀孕的消息出去,立刻就见了血,你说这......”
小太监说的这些话,都是苏盛现在能想到的,的确,这后宫里头,皇上刚说怀孕,这还没一天呢,就被人告知,后宫见了血,苏盛抬眸,看着眼云蔷宫的方向,叹息一声,摇摇头道:“这个消息你先压下去,我现在就去禀告皇上。”
“好。”小太监方才听见这个消息,也觉得烦闷得很,按照往日来说,埋了或者丢到乱葬岗就是,但偏偏赶上了这时候,一时没个准头,不得已才来找了苏盛。
苏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最近都小心着些,不知道皇上这次会如何。”
小太监道了好,立刻往外头走去。
而苏盛站在原地,苦恼的想着,该怎么和瑾琮帝说,按照瑾琮帝如今这么稀罕嫤贵妃怀里的小皇子的程度,怕是得扒了罗儿的那一层皮了,扒皮都不止了,可能还得五马分尸。
苏盛头疼的要命,只觉得云蔷宫的那位真是被关了紧闭也没得消停。
他无奈,往邵阳宫得寝宫走去,站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得侧着门,对这里头道:“皇上,老奴有事禀告。”
瑾琮帝将桑莘得被子盖好,旋即,站起身,打开门,脸上得不耐很明显,苏盛低声咳了下,心道:珍惜你现在得不耐吧,不然等会儿怕是扒人皮你都觉得不解气啊。
苏盛装模做样得咳了咳,对着瑾琮帝道:“皇上,云蔷宫那头出了点事。”
“什么事?”瑾琮帝往里头看了眼,将门阖得紧紧的,见苏盛少有的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猜测和桑莘有关,于是道:“去主殿说。”
苏盛也是这个意思,两个人到了主殿,苏盛立刻道:“皇上,云蔷宫里头瑜妃的那个贴身宫女罗儿昨个夜里把两个小宫女给杀了,今日才得到消息......”
瑾琮帝走在前头的,闻言,脚步顿了顿,好一会儿后才立刻转身,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对着苏盛道:“你说什么!”
“皇上,罗儿杀人了,见了......见了血。”苏盛垂眸,一直默念着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瑾琮帝手握拳,拳头上的青筋很明显,可见男人的怒气有多深,瑾琮帝咬牙,忍了好一会儿,想到了桑莘又想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才强硬的将情绪往下压,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去,把罗儿抓紧地牢,那两个宫女,去找国师超度一下。”
苏盛愣了,道:“抓罗儿去地牢?”
“朕不想见血。”瑾琮帝手紧紧的握着拳,青筋都突起,怒气蒸腾而上,要不是桑莘肚子里有孩子,他何须还要国师给那两个不足一提的宫女超度呢?
他只等着,桑莘将孩子生下来,届时,罗儿的下场,他绝不会姑息!
苏盛得了令,立刻往云蔷宫里头走去,一进去,哭声很大,不用说都是罗儿的,还有瑜妃训斥她的声音,训斥她不懂事,不应该在嫤贵妃怀孕了的情况下,还让见血。
苏盛不知道这件事瑜妃有没有参与进去,但是如果真的参与了进来,那么此刻的她倒是很懂得将责任推卸给自己身边的人。
苏盛上前,自认皇上也不想与瑜妃废话这么多,上前作揖行了礼,道:“瑜妃娘娘,今日我来,也就一件事,想必你也清楚,如今我要带走罗儿,还望瑜妃娘娘放人。”
罗儿跪在殿内,眼角里全是泪水,但似乎对苏盛的到来,亦或者接下来的惩罚,心中都已经有数,没有一丝的挣扎,除了无声的哭着,似乎很平静。
她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瑜妃,见她也望着她,罗儿笑笑,跪地叩首道:“娘娘,是奴婢不好,因听着两个小宫女说些奚落你的话,心生怒气,便失手将俩人打死,还望娘娘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还望有机会,来生继续伺候娘娘。”
瑜妃眼泪蓄满了眼眶,拢在袖口处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哽咽了一下,哑着嗓子道:“罗儿,会有机会的,来生我们不做主仆,我们做好姐妹,像以前一样。”
苏盛上前,道:“罗儿姑娘,走吧。”
罗儿跪地叩首,忍着眼泪,道:“小姐,就此别过了。”
这是罗儿最后一次叫瑜妃小姐,亦如很多年前一般。
那时候日日跟在她身后,小姐小姐的叫的很欢快。
罗儿被苏盛带走,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瑜妃看着刚刚罗儿跪着的地方,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昨夜是她下手没了轻重,错了,她根本没想过要手下留情,她本来就是想让两个宫女死掉,见血,让桑莘的这个孩子成为被诅咒的对象,但没想到,当时恼羞成怒,打死了之后,她却懵了,毕竟,现在该如何对皇上交代,她不甘心,她还没有把桑莘的孩子弄掉,她怎么可能死。
或许主仆多年,心中总是有灵犀。
罗儿对外宣称消息,是她自己错手将俩个宫女杀死,和瑜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瑜妃思及此,眼睛阖起,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如今,真的是只有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人如此真心的对待她了,自家的爹爹到现在没有传信,如今她孤军而战,那么,就算要死,她也要将全部人一起拖下去。
桑莘,等着吧。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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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莘对这件事没有听见任何的风声,她就和往常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怀孕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她孕吐也很明显,每次胃口都没有,瑾琮帝和御膳房的人整日变着心思来做些稀奇的小玩意儿给桑莘品尝。
瑾琮帝下了早朝,立刻往寝宫走,门打开,却没看见桑莘。
瑾琮帝蹙眉,对着守门的宫人门道:“嫤贵妃呢?”
“回皇上,和雪姑娘出去了,说是整日在殿内,有些闷。”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听见是和雪灵在一起,瑾琮帝还略微的放下了心,回到了寝宫内将衣裳换掉,之后便去找桑莘了。
御花园的亭子里,周围都飘起了小雪花,覆盖在亭子上,路面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周围种了一些梅花,花朵正迎着寒风开的正旺,景色怡人。
亭子周围帘子遮挡住了风,里头宫女太监们各个将炭火围在周围,不管外头如何下着雪,里头都是暖洋洋的,桑莘懒洋洋的倚靠在围栏上,身上披着裘衣,身姿慵懒的看着雪儿,道:“你说怀个孕,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是在监视我似的?”
雪儿顺着她的话,看了眼周围,噗嗤一声笑出来。
的确,宫人们的视线不是看着桑莘,就是在偷偷的看着桑莘,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届时,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雪灵笑了下,递给她一个药丸,道:“喏,你要的安胎药丸。”
桑莘看了眼,药丸还用锦盒装着,她笑了下,道:“还包装的这么好看?”
“那可不是,这可是给肚子里的孩子吃的,能不包装的好看点,让他记得这是他雪灵姨姨给的吗?”雪灵调笑道:“你说你希望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喜欢。”桑莘望着结了冰的湖面,远处的松树被白雪覆盖的尤为的好看,她笑了下,目光与正在往这边小跑着来的瑾琮帝对上,她对着站在雪地上,穿着墨色华服的男人微微的扬起小手,笑容温柔,看着瑾琮帝,却是对雪灵道:“但是他很喜欢女孩,我想着,想先要个女孩。”
雪灵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默默的道:“等我赵峥回来了,我也这样虐你。”
桑莘忍着笑,道:“好,届时你们的喜酒可一定要请我去喝啊。”
“那是肯定的。”雪灵调侃道:“我可得好好的和瑾琮帝讨点东西,地契啊官爵啊,可一样都不能少。”
“好好好。”桑莘笑嘻嘻,看着往这边越走越近的瑾琮帝,道:“还得让孩子做你的干儿子干女儿。”
“这可是你说的!”雪灵笑着,立即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给桑莘,道:“如今你不能喝酒,也不能喝茶,那么就以白水替茶、替酒,孩子他娘,孩子他干娘敬你了!”
雪灵说完,立刻喝了进去。
桑莘被她逗得直乐,笑嘻嘻的也喝下了这杯水。
瑾琮帝走进来,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笑着道:“你们二人在说什么?怎么还互相敬"酒"了呢?”他边说,边往炭炉旁走去,将有些冷的身子暖了暖,确定自己身上的寒气不会冲到桑莘时,才敢上前,将桑莘抱起,颠了颠道:“是不是早上又没好好吃早膳。”
桑莘被他像是抱着小孩一样抱在怀里,听见他的话,笑了下,道:“你怎么知道的?”
瑾琮帝捏了捏她翘挺的小鼻子,道:“昨晚抱你的时候,你还没那么轻,方才抱你,感觉轻了些。”
“我胖了?”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抓重点的能力的确是让人哭笑不得,好比如此刻的桑莘,揪着瑾琮帝的袖口一直追问道:“真的胖了吗?”
“我怎么胖了?是不是因为我晚间吃了宵夜?”
“没胖没胖,你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了,哪里还胖了?”瑾琮帝将她的手臂拿起来,不悦的道:“你瞧瞧,你自己的手臂。”
桑莘很瘦,但也不是皮包骨,就是身.材很均匀,但一眼瞧上去,的确是往瘦的方向走,且她个子本来也高,一看上去,身材更是匀称,瑾琮帝苦恼的也是这个,她似乎怎么吃都不胖,脸上还是那二两肉,也没见长,小脸还是自带的那婴儿肥,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桑莘见他又急了,立刻哄道:“你别急吗,我下次吃多点就是了。”
“哪里还下次,等会儿午膳我就看着你吃。”瑾琮帝在某些地方还是很强硬,桑莘根本不能与之抗衡,只能撅着小嘴,咕哝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
瑾琮帝不置可否,下巴搁在她的发端上,听着她和雪灵谈天说地。
小女人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直和雪灵说到了苏盛过来叫人回去吃午膳,苏盛本不想来的,但是怕饿着嫤贵妃,还是大着胆子来了,这不,瑾琮帝一听,午膳时间到了,立刻对着桑莘道:“回去了?嗯?”
桑莘一想到等会儿瑾琮帝要看着她用膳,撅着嘴,道:“雪姐姐陪我一道回去吧。”
这样子,等会儿她就可以说她吃不下,把东西让给雪灵吃了。
她小算盘打得劈里啪啦的响,响到瑾琮帝眯了眯眼,睨了一眼雪灵,道:“你要一起?”
雪灵本想应得,但是看见瑾琮帝这副你敢应我就敢和你拼命得模样,她装模做样得咳了咳,道:“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的药方子,孩子她娘,你多吃点。”说完,雪岭还对桑莘手握拳,在半空挥舞了下。
“欸......”桑莘企图挽留,雪灵却一股脑的往外走了,瑾琮帝亲了亲她的耳尖,道:“什么叫做孩子他娘?”
桑莘撅着小嘴,转身往他怀里钻了钻,道:“孩子他娘就是孩子他娘啊,还能什么孩子他娘?”
瑾琮帝见她小脑袋往自己的怀里拱了拱,他闷声笑了下,拦腰抱起她往邵阳宫的方向走,嗓音温淡道:“那我就是孩子他爹了?”
“你才不是。”桑莘和他唱反调。
“我不是谁是?”瑾琮帝眼眯了眯,桃花眼带着警告的意味,目光灼灼的看着桑莘,道:“除了我还有谁是?”
眼看着男人的醋味越来越大,桑莘无奈,勾着他的脖颈,轻声哄道:“是是是,你就是。”
瑾琮帝这才舒服了点,走了几步,后又低声问道:“我是什么?”
桑莘默默的翻了个秀气的白眼,幼稚起来的瑾琮帝真的难伺候极了,偏偏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桑莘又不能和他唱反调,怕他更伤心了,于是只能顺着哄道:“你是孩子他爹,行了吧!”
瑾琮帝低声笑了下,龙靴踩在白色的雪地上,脚印深陷雪地里,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了男人的背影,光圈在他身上跳跃,他温淡的嗓音,夹杂着愉悦的笑声,道:“带孩子他娘和孩子回去吃午膳咯。”
冬日的风将桑莘清脆的浅笑吹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