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倒是越落越大,周围的风也肆意的往这边吹来,夹杂着雪点子飘到了站在邵阳宫宫门口的沈漫肩上,她肩膀立刻缩了缩,似乎冷的很,连带着打了个牙颤。
她眼神始终看着瑾琮帝和桑莘。
瑾琮帝搂着桑莘,一手举着伞,将伞大部分往桑莘的那边倾斜,雪点子落在了他的身上,化成了水,沾湿了他的肩膀,他清冷的的嗓音宛若夹杂着冰霜,随着风,吹入了沈漫的耳边,“不行,贵妃的衣裳不要的都丢了,你要是实在冷的紧,就立刻回去吧,免得在这里受寒风吹,到时候还要来怪贵妃和朕。”
瑾琮帝的话过于无情无义,桑莘低着头咬着唇,却也还是没说出什么“斥责”瑾琮帝的话。
只是沈漫倒是有点难以置信,她手指轻轻的触上了自个儿因为送桑莘回来而沾湿的衣裳,而瑾琮帝非但不给她进去,甚至那番话说出来,像是变相的在赶她走,更别说允许她进去换身衣裳和取取暖了。
沈漫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尴尬,特别是在看见桑莘还一言不发的不帮她的时候,她心中竟有些酸和胀,难受的紧,但是她却是知道的,如今她无名无份,有的就是韵太妃干女儿的头衔,此刻和瑾琮帝和桑莘讲道理,怕不是会被瑾琮帝直接赶出宫,她吸了吸鼻子,欠了欠身,嗓音带着被寒风冷的打颤的哆嗦,道:“那漫儿就告退了。”
瑾琮帝倒是始终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看一眼沈漫,在沈漫还没转身的时候,瑾琮帝倒是直接搂着桑莘往里走,沈漫站在原地,依旧能听见瑾琮帝那温柔的责骂:“都让你多穿点,每次都穿这么几件,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是吗?”
桑莘略带着撒娇和讨好的嗓音也响起:“那穿多了就显得臃肿的,怪难看的。”
“哪儿难看了?”瑾琮帝略带着醋味的嗓音传出:“我觉得好看就行了,还是你要穿给谁看吗?”
桑莘:“......”
沈漫没再听下去,转身往宫门口走去,踏下了台阶的那一刻,燕儿倒是直接将宫门给关了起来,隔绝了沈漫的眼神。
沈漫站在宫门口,顿了顿,眼底情绪不明,停顿了稍久方才抬脚走开。
邵阳宫的寝宫内,瑾琮帝逼着桑莘换了身衣裳,她干脆直接裹着被子在床榻上滚了滚,方才对着拿着她衣裳准备伺候她的瑾琮帝伸出手,嗓音软糯:“穿吧。”
瑾琮帝眉目带有笑,是在看见桑莘才会出现的,他上前两步,姿态卑微的伺候桑莘穿衣裳,边穿还边故作凶狠的道:“你要是再给我看见你穿这么少,你信不信我罚你。”
桑莘惯是会利用瑾琮帝对她的宠溺和纵容,将恃宠而骄拿捏的是极好的,她笑了笑,弯着眉眼道:“那你说说,你想怎么罚我呀?”
瑾琮帝看着跪在床榻上的小女人,他站着,比她高出许多,此刻正低着头俯视她,往日看她的小脸,此刻看着更是小,而她那双湿漉漉的杏眼,如今抬眸看着他的样子,倒显得可怜的紧,让他顿时后悔方才说的那句凶巴巴的话,他喉结滚动,没敢再看她那双让他可以失去理智的小眼神,忙帮她穿好衣裳后。
又故作凶狠的说了句话,只不过,这次的凶狠的底气明显比上一句弱:“你试试就知道了。”
桑莘忍着笑,衣裳还没穿好呢,就扑进他的怀里,笑嘻嘻的道:“我好怕怕。”
瑾琮帝没忍住,咧开嘴笑了,手在她有点儿肉肉的脸蛋上捏了捏,势必将自己凶残的人设立好,凶巴巴的道:“怕你就乖点。”
午膳倒是上的很快,桑莘早早的就被太妃请走了,今早上走了不少路,倒是让她饿的不得了,连往日不爱吃的肉都吃了好几口,也不用瑾琮帝苦口婆心的哄她吃,汤也是,喝了两碗。
瑾琮帝偷偷的瞧了瞧此刻吃的正欢的桑莘,也没敢吱声,更没敢说话,生怕扰了小女人用膳的好兴致,他也吃了几口,待桑莘着实吃不下了,方才动筷子,吃桑莘爱吃的那几道菜。
午膳完,桑莘消完食,照例窝在了床榻上小憩一会儿,瑾琮帝抽空对着苏盛道:“今日做午膳的是哪几个厨子?”
苏盛当即愣住了,喃喃道:“皇上,午膳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瑾琮帝道:“你去给他们几人赏点银子。”
苏盛更是愣了,原是不能揣测君心,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瑾琮帝何时主动赏赐过下人?如今还赏赐几个厨子?
倒真是让苏盛觉得奇了怪了,好一会儿后,大着胆子问道:“皇上,为何要赏赐厨子啊?”
“今日的午膳嫤贵妃爱吃。”瑾琮帝道:“去吧,顺带叫他们好好研究一下找点新鲜的点子。”
苏盛应了声,立刻弯着腰,往后倒退,走到门口方才转身,立刻撒了腿往御膳房跑去。
沈漫回到清暖宫的时候,太妃已经叫了午膳了,瞧见了她回来,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像是意料之中,只道:“先去换身衣裳吧,这几日先呆在殿内,哪儿也别去,我找了姑姑,教你宫里的规矩。”
沈漫嗯了声,福了福身,道:“谢干娘。”
韵太妃扬了扬唇,笑了下,看着沈漫的那双杏眼轻声道:“你要知道,相似的人很少,好好的把握。”
沈漫垂眸,嗯了声,道:“我知道了干娘。”
沈漫拿着换洗的衣裳往里走,韵太妃将目光收回来,看向了桌子上对沈漫列的一切言行举止的规矩。
韵太妃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了侍女,对着她道:“你去尚衣宫,将这个清单给他们看,叫他们做出一模一样的衣裳来,还有,和他们说,这费用是太妃出的,无需向皇上申请。”
侍女也没敢看里头的是什么,得了令便立刻往尚衣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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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申时初了,桑莘还没醒来,这一觉睡得比往日要久的多,瑾琮帝倒是也没打扰她,让她养足精神,只是有点儿心疼她,特此还吩咐了邵阳宫上下的宫人们,以后嫤贵妃要是还没醒,无论是谁请,都一律回了回去,嫤贵妃醒了方才另当别论。
众人皆应了,心中对瑾琮帝宠妃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后宫都为了嫤贵妃遣散了,这会子叫别人不要来打扰嫤贵妃休息,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瑾琮帝吩咐完后回到了寝宫,桑莘已经揉着眼睛,杏眼湿漉漉的,带着刚醒来的惺忪,看着瑾琮帝后,立刻软着嗓音,略带着委屈和哭腔道:“你去哪里了嘛!”
她是不许她午休醒来后没看见他的,他除了和她那次闹了点小别扭才不在,往日倒都是在的。
今日一个不在,桑莘倒是楞了好一会儿,醒来后那股子娇气劲比平日里都要大,所以就委屈的不行。
瑾琮帝心软了一片,忙上前几步,将小女人楼入怀里,轻声哄道:“出去了一会儿的,看你睡得那么熟,以为你没那么快醒来呢,别气了啊。”
桑莘扁着嘴,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会儿,被他搂得紧紧的不肯放手,她便也随他去了,只是委屈的表情依旧显而易见,让瑾琮帝又哄了好几句,小女人才肯安分的给他抱。
桑莘呆在他怀里好一会儿后,忽地想起了今日太妃说的话,她揪着瑾琮帝的袖口,另一只手轻戳了下他的胸口,嗓音软糯道:“今日我听见了一件事。”
“什么事?”瑾琮帝问。
桑莘从他怀里仰起头,看着瑾琮帝道:“我听太妃说,我与沈漫的眉眼很像。”桑莘说完这句话,立刻撑起身子,将自己的眼睛凑近了瑾琮帝的眼前,道:“你觉得像吗?”
这个问题瑾琮帝回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沈漫,更是无从知道像不像。
他倒是实话实说,“我没瞧她,不过,肯定是不像的,要是像的话,宫里头早早的就传开了。”
桑莘也觉得是这个理,她自己瞧了眼,不能说眉眼相似,只能说都是杏眼罢了,她听见瑾琮帝的回答,那句我没瞧她,倒是让她乐了好一会儿,她往他怀里钻了钻,问道:“你为什么不瞧她?”
“有你了,还瞧别人作甚?”瑾琮帝知道她明知故问,却也还是如实回答。
桑莘又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给瑾琮帝伺候着穿衣,只是她就是不肯自己下来走,硬是要瑾琮帝背着,他倒是欢喜的很,乐呵呵的帮她小·脚·丫上套多了一双袜子,继而才背着她在这殿内走上走下,桑莘的小脚丫在半空中乱晃,精致小巧的下巴搁在瑾琮帝的肩膀上,垂眸看着瑾琮帝棱角分明的侧脸,她弯着眉眼笑了下,忽然来了句:“听听,我好喜欢你哦。”
瑾琮帝绷了一会儿没忍住,咧开嘴笑了,喉结滚动道:“为什么?”
“喜欢哪来的为什么?”桑莘笑嘻嘻,道:“就是喜欢。”
瑾琮帝垂眸笑了,喉结滚动,道:“那你今晚乖乖的?”
桑莘知道他脑海里又在想什么了,红着脸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咬着唇道:“你干嘛呀!”
“你说呢?”瑾琮帝背着她,颠了颠她的身子,道:“都说了喜欢我了,难道还不乖乖的?”
桑莘脸蛋又红了一些,手在瑾琮帝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会儿,瑾琮帝乐的低头笑了下,背着她速度极快的跑上跑下。
吓的桑莘一时没有准备,尖叫的啊了声,玉臂立刻搂住了瑾琮帝的脖颈,听见了男人低沉愉悦的笑声她才回过神来,她还没来得及生气,瑾琮帝又背着她跑了好几步。
后来桑莘干脆忘了生气,因为太好玩了,她笑嘻嘻的要求瑾琮帝背着她跑到这跑到那,两个人在殿内玩得不亦乐乎,桑莘清脆爽朗的笑声往外传,惹得邵阳宫上上下下的脸色都带着红。
皇上和贵妃真恩爱啊......
这日过后,好几日桑莘都过得很舒坦,没有再被早早的叫醒吃她根本不爱吃的糕点,和往常一样睡到了自然苏醒,只是,老天似乎偏偏不给她好过,这不,关姑姑走进来,挽开了纱帐,对着正醒来日常发呆的桑莘道:“娘娘,太妃娘娘派人来请了,说是今日天气好了些,不出去走走浪费了。”
桑莘翻个身,没理会,似乎困乏极了,继续埋头嗜睡,但约莫半刻钟后,她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又开始幻想以前瑾琮帝孤苦伶仃的,就一个太妃娘娘帮忙,才免受了几次欺负,想到这,桑莘的小心肝又狠不下心来。
算了,她老人家都来请了,不去倒真是不给面子了。
桑莘从床榻上撑起身子,对着关姑姑道:“伺候我洗漱吧。”
关姑姑欸了声,就知道娘娘是刀子嘴豆腐心。
桑莘洗漱是极讲究的,慢悠悠的,一群人站在一侧,手里拿着许多伺候的物件儿,就等着嫤贵妃娘娘开个金口,无人敢表现的不耐烦,原因有二:第一,欣赏美人洗漱,也算是养眼了。
这其二嘛,就是往日瑾琮帝陪着洗漱都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连平日里都忙的不得了的瑾琮帝都乖乖的等着,她们更是不敢越矩。
桑莘洗漱完、穿好衣裳和涂了点胭脂后也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就算心情再不好,被打扰了休息,也得美美的出去见人,她挑了件瑾琮帝新做的淡竹色的襦裙,穿上后,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愈加的白嫩,湿漉漉的杏眼像是布了一层迷雾般,勾人诱人的很,往日的樱唇如今轻点了胭脂,倒真是让人忍不住偷瞄了几眼。
桑莘只单单是站在那,就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感觉。
桑莘走出去,关姑姑在身后拿了一件白色的裘衣跟在身后,小尘子举着伞,身后还跟了一群宫人们,声势倒是极浩大的,像是护送什么重要人物似的。
能不重要么,这可是瑾琮帝心尖尖上的人,伺候不好了,随时可以掉脑袋。
沈漫和韵太妃坐在亭子里,烧了炭火,周围还用帘子遮挡了亭子里钻进来的风,倒也暖和。
沈漫倒了杯茶给韵太妃,莞尔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乎都拿捏的极好,手指轻轻的端起茶杯,递到了韵太妃的跟前,嗓音软糯,没了前几日的娇媚,道:“干娘,喝茶。”
韵太妃看了眼沈漫,对着她很认可的点头,道:“看来学的还挺好的。”
沈漫心下有些欢喜,却也还是端着摸样,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和方才那抹笑扬起的一摸一样,似乎刻意练习过那般。
沈漫看了眼快要走过来的桑莘,不知为何,忽然没由来的心慌了下,就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那般,待她看见自个儿身上的衣裳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桑莘往亭子里走,大老远的就瞧见了沈漫斟茶给韵太妃,而越走近,随着沈漫站起身的那一刻,桑莘忽然蹙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沈漫今日穿的衣裳,好像和她往日的样式差不多。
桑莘想到这些的时候,沈漫已经起身往她这边走来了,似乎很开心,但也没往日笑得那般欣喜,嘴角扬起的弧度正好很得体,桑莘也回以一笑,便听见她略显亲昵的语气道:“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桑莘也笑了下,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而是被扶着关姑姑的手抬脚往亭子里走去,刚进去,太妃便道:“今日天气好,我寻思着,我们三也好几日没见了,倒是有点儿想莘莘了,便叫人去请了,莘莘不会怪我吧?”
桑莘不明白太妃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说出怪她这句话,她正诧异的那一刻,倒是沈漫站出来解释了,道:“前几日我去邵阳宫找姐姐来着,那里头的宫人们说皇上下了令,只要姐姐没醒,无论是谁都不可打扰你,后来几日倒是雪也大,风也大,我和干娘就说等天气好些了,再一道邀你出来喝茶。”
桑莘倒是真的不知道瑾琮帝吩咐了这些话,心下竟有些甜滋滋的,但是面上却还是绷住了,没笑出来,恰到好处的带着愧疚的神色,道:“皇上这些话我倒还真不知道,不过,这几日我也有点累,皇上不过是体贴我,心疼我罢了。”
沈漫笑了下,倒了杯茶给桑莘,道:“皇上和姐姐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了。”
“瞧你说的。”韵太妃乐呵呵的道:“帮你物色了好几个儿郎,你倒好,一个都不满意,如今,倒是打趣儿你姐姐,你要是点头,你也可以有一段羡煞旁人的感情啊。”
就在桑莘误以为沈漫会像之前那般,捏着嗓音对韵太妃说“干娘,你又打趣我”,但并没有,沈漫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小女儿家家的表情拿捏的甚是得体。
桑莘略微有些惊讶,不知道这沈漫怎么忽然性子收敛了这么多。
桑莘压住了心头的疑惑,习惯性的用右手的中指和拇指捻起白玉瓷茶杯,继而用左手的宽大袖口遮挡住自己喝茶的模样,她这大家闺秀的模样倒是骨子里刻出来的,所以会让人觉得信手拈来,赏心悦目。
但坐在隔壁的沈漫忽然也是如此,只不过,她用食指和中指捻起茶杯的那一刻,茶差点倾斜洒出,让桑莘愣了好一会儿,继而看见她也用宽大的袖口处遮住喝茶的模样时,她忽然瞧见了她袖口处有一个暗纹。
她的每件衣裳都是有暗纹的,和瑾琮帝的一摸一样,这是瑾琮帝的小心思,但除了他们二人,也无人敢用,甚至也想不到在袖口处绣一个暗纹,如今,沈漫的袖口处也有。
桑莘不由得蹙起眉头,连连看了沈漫好几眼。
茶会散去,桑莘走后,沈漫扶着韵太妃也往清暖宫走去。
迈的步子也没有前几日的风姿摇曳了,略带着秀气的步伐,加上那样式和袖口处的暗纹,倒是差点让跟在后面的宫女差点认错了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嫤贵妃呢。
迈的步子的宽度和衣裳的花纹和暗纹都如此的相像。
要不是嫤贵妃身上独有的气质外人模仿不来,她们差点就认错了。
“不错,已经很像了。”韵太妃笑呵呵的道:“你这几日就听我的。”
“我知道的干娘。”沈漫脸上扬着笑,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干娘寄予的厚望。”
“好。”韵太妃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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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莘原以为喝茶只有一次,却没料到,第二日也就在昨日的这个时辰,关姑姑说,清暖宫又来人了,桑莘蹙眉,醒是醒了,不然她们也不敢通传,只是这么冷的天,醒了也得窝在被窝里好好的取暖呀,哪能醒了就出去喝茶呢。
虽然内心是这么想的,但是当桑莘听见如今雪灵就在邵阳宫门口等着时,她倒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大冬日的,站一会儿怕不是得受寒,桑莘无奈,叫关姑姑伺候洗漱,还叫也没梳妆打扮了,穿好衣裳便走出去。
瑾琮帝这人有点小毛病,他的东西除了她谁都碰不得,桑莘知道瑾琮帝不喜欢外人进邵阳宫,所以也没叫沈漫进来等着,索性她也就穿个衣裳就出去了,等也就等了半刻钟左右罢了。
桑莘出来后,瞧见了沈漫,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竹色的衣裳,和她昨日的那件很是像,桑莘蹙眉,敛去了面上的不悦,她这不是霸道,不许别人穿这颜色的,只是她往日在家中,去做衣裳爹爹和娘亲,甚至哥哥都是拿着独特的布匹去做的,从未有和皇城别家的小姐撞过衫。
如今,这件和她昨日的那件那么像,再加之昨日的那件花纹和袖口处的暗纹,都让桑莘觉得有点儿微妙。
原本真的以为是巧合,但往后的几日,沈漫都来邵阳宫请她去喝茶,玩、吃糕点、赏花、等等等等......
甚至每次沈漫穿的衣裳和桑莘昨日穿的都差不多,更让桑莘觉得无奈的是,燕儿一早上就愤愤不平的道:“小姐,难道你没觉得,那个臭女人如今讲话的样子和一些小动作都和你像极了吗?”
桑莘当即愣了,陷入了沉思。
沈漫站在邵阳宫宫门口,她已经连续在这好几日了,虽说是等着桑莘,但是也等着见上瑾琮帝一面,但已经几日过去,她连他的袖口都没瞧见一眼。
但老天爷似乎就喜欢坚定的人,果然,那远处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正迈着大步流星的步子往邵阳宫走来的男人,不是瑾琮帝,是谁?
沈漫脸上立刻挂着练习了好久的笑,甚至眉眼处都被姑姑们指点着,如今杏眼正水雾雾的,嘴角扬着笑看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