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在途径西北节度使下管属区域,突然中刀身亡,人犯被抓到之后,咬舌自尽,据查明,是西北节度使派人,舆论哗然。
萧洛日夜星程赶到燕京之时,便已经去往刑部和宗人府两处禀明了,圣上立刻把萧洛扣押起来,说他肆意污蔑西北节度使,并途中自行杀害范氏,但萧洛拿出齐王手书和范氏自言,几百人除却齐王私兵,更有范氏心腹等人,齐王被王妃范氏所害,乃因范氏想通过杀害齐王回京。
中途还有二皇子手书要让齐王必死,被肃雍所救之后,二皇子更是和西北节度使勾结,证人则是马樵,马樵是二皇子的人。
一切证据元昊帝都想否认,但是在肃恒授意之下,大臣死谏,文武百官都要求惩治二皇子后,二皇子被圈禁了。
元昊帝拖着病体处理完之后,已经瘫痪在床,储位人选一时成了热门。
按照元昊帝的想法,长子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但翻供人范氏不在,马樵认罪,还把舅舅家扯了进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余下长成人的皇子,只有三皇子四皇子二位,元昊帝便频频召见。
外边有人就传说,四皇子坐上那个位置的机会最大,他本来就是肃家的女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郭琇莹也得意的不行,成日把肃家老太太并几位舅母嫂子都请过来,一幅和乐融融的模样。
江夫人和庆福郡主自然更是奉承了,庆福郡主自从生了个女儿之后,整个人就充满着阴郁之气,她身体原本就不太好,看着也只是外强中干而已,又知道郡王世子兄长不行了,整个人只恨不得扒了肃雍和越女的皮,可无奈她二人远在凛地,一时半会没办法回来,她的仇恨便全部聚集在心中。
现下让她难受的是,郭琇莹若真的做了皇后,那么肃雍就是得力干将了,若非这次肃雍一口气干掉俩个皇子,四皇子凭什么机会这么大。
自己过的不好,倒是看着仇人越来越好过,这个心情她哪里能够缓过来。
还好,她听郭琇莹的口气,完全不提肃雍,想必也是恨着肃雍,她的心情才好受一些。
在一旁的孟夫人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恼火的很,这个郭琇莹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了不成?
韩氏当然瞧见了孟夫人不悦,赶紧凑上前道:“太太很不必伤心,如今怕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罢了。”
她这么说,孟夫人心情才好上许多,复而握着韩氏的手道:“我的儿,还是你比谁都懂事。”
说起来孟夫人也真的被小儿子搞的心情乱糟糟,为了个女人就搞绝食,简直气坏她了,还好把那江宛如嫁过去,她这心里才舒服一些。
韩氏垂眸:“您说哪里的话,这次还是三弟做的好。”
肃雍迅速解决了隐患,这下看谁还敢染指凛地,没看到三皇子现下装病,搞的比他父皇元昊帝还要严重,就是怕去了凛地有去无回。
有这样的三弟帮衬,韩氏很为自家郎君高兴,她上次听孟夫人那意思是肃雍身体有毒,可能连孩子暂时都不会要,凭借肃雍的将才,再有他郎君的仁义之名,夺得那个位置指日可待。
所以当着孟夫人的面夸肃雍,她是夸的真心实意。
孟夫人听了果然高兴:“是这么个理,雱哥媳妇,我这做婆婆的虽然有三个儿子,但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三弟,日后你们可要好好照拂你三弟。”
韩氏连忙道:“太太说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郎君常常说三弟为人最是真挚,有赤诚之心。”
如此,孟夫人更是听了乐意。
见韩氏态度如此之好,孟夫人说的更多了一些:“雍儿他脾性虽然不好但做事还是很干练的,越氏为人你是知道的,水晶心肝的人,他们我倒不担心,可你四弟那里,雁秋是个疏朗大气的性子,你四弟那样闹,她也没有同旁的妇人一样拈酸吃醋,可见为人极贤惠,但我就怕老四作死的总惦记着江宛如,我这老四什么都好,就是为了个女子闹,着实丢人,所以你四弟妹那里你也多照顾些。”
孟雁秋的性格也确实是让韩氏想不到,同在州牧南边长大的,越氏说话余音袅袅,娇怯怜人,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她这个女人见了也忍不住多怜惜几分,可孟雁秋完全不一样,她身量虽然中等,但穿衣爱穿窄袖,看起来最是利落,说是平生最爱骑马。
且出手阔绰,还未进门,做客时便送她这个嫂子十分贵重的礼,脸上笑吟吟的不怎么在意,身边的嬷嬷们管束多了,她还生气。
孟雁秋和越如荼,一个像火,一个像水。
好在这俩弟媳都看着好相处,比庆福郡主那是更好相处一百倍。
韩氏想到这里,便对孟夫人表态:“您放心,我肯定会的,明年雁秋进门,您就享福了。”
孟夫人好笑:“我享什么福呢,儿女都是债。”
肃家女眷们在郭琇莹这里待了半天,才纷纷告辞,孟夫人在回程中去了娘家一趟,她娘家有一个侯府爵位,现在由她兄长继承了。
孟家富贵,天下皆知,孟家的宅子也格外的富丽堂皇,听闻孟夫人过来,她嫂子宫氏忙出来迎接。
“姑太太回来了,怎么不派个人提前说一声。”
孟夫人挥手:“不过是过来看看,有什么好说的,雁秋呢,如今在做什么?”
宫氏笑道:“忙着绣嫁衣呢,这孩子可不是个老实能够闲得住的人。”
说罢又派人去喊孟雁秋过来,孟雁秋是从绫州来的,她的院子是重新粉刷过的,走进了,还微微有些浆水的味道,此时孟雁秋正揪着几片叶子码着花儿。
下手则坐着几位丫头,正一针一线的帮着绣金凤,俨然她们手里的才是孟雁秋的嫁衣,仆妇们苦劝着她:“小姐,您现在可要把规矩学好,到时候可别被比下去了。”
孟雁秋嗤笑一声:“规矩?那是什么?只要弱者才要遵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