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玉色的褂子,一件乳白色的小裤子,果真手艺极好,但是丁媪这个关头哪里会要,她推辞道:“这个东西用不着,我们小姐身边多的是衣服上的人,何必要你动手。”
金枝则继续道:“我知道我人微言轻的,又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有一点手艺能够拿的出手,还请丁姑姑收下便是。我也没什么可以做的,能帮忙劝劝另外两位姐妹。”
她竟然这般坚持,丁媪笑道:“好,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记挂在心上的,一定会跟你寻一位如意郎君。”
等她走了,丁媪检查了一下衣服,又请专门的人过来看了一下,衣服倒是真的没有问题。
丁媪把这事儿当做小插曲跟如荼说了,如荼一贯心细,她却道:“这个时候专门送衣服来,还是准备好的衣服,虽说没有问题,但是我也怕声东击西,丁媪你替我去绣房查查,咱们绣房里可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她这一胎实在是很重要,不仅仅是对于她自己,更对于肃雍平定天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精神象征。
丁媪打起了精神,“您放心,我必定会好好的查。”
“不要声张,这宫里不仅仅有前朝伺候的人也有母后等人留下来的人,虽然被我梳理走了一些,但是我总觉得我这次有孕不会这么容易,所以必须要慎之又慎。”
丁媪应是了后,又把茯苓叫来,“我要去查访绣房,娘娘这儿你可要好好的看着。”
“是。”茯苓立志要做姑姑管事的,所以对这些很上心。
绣房的有不少是如荼陪嫁过来的,但也有是以前就在宫中伺候的,所以要查访不容易,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宫女们在宫中被看管的极严,一同出去要结伴,休憩的地方也要不停的检查,那里最容易查东西。
还真巧,丁媪查到了一个叫安秀的小宫女,她是常在宫里伺候的,她的私人物品倒是没有搜查出什么来,但是她的被絮有一团黑色的,丁媪略迟疑了一下,从头上拔下簪子,挑了出来拿去给太医们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天花汁液浸泡而成的,如果蔓延开来,宫里所有人都是无妄之灾。
张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幸亏发现的早,若是娘娘那儿有什么差池,可怎么办呀?”宫里突发瘟疫,娘娘要治疗天花,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这安秀手特别巧,听说绣房的姑姑专门让她做如荼的小衣。
“查,一定要查。”
这事儿报给如荼知道后,如荼厉声道:“这事儿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能够闹出来的,这背后的事儿太大了,指不准还能摸到什么大鱼,那个丫头看住了吗?”
“看住了,奴婢悄悄的按住她了,没透给旁人知道,已经关押在暗室了。”
“让人跟我严加逼问,务必要查出来,金枝那边,让银藤去处置,也好好查查,这些人看来是真的坐不住了,这是趁我孕,要我病啊。”
严刑逼问,不如先扣押住家人再说,安秀的来历却很特殊,她并非是肃家家仆,而是从宫外买进来的,因为手巧,在绣房很得姑姑们看重。
家世一片空白,也是稀奇的很。
“越是难查就越古怪,金枝那儿呢?”
金枝却是很快被逼问出来了,她到底是越家家仆,好管控一点,银藤便道:“金枝说是州牧大人吩咐的。”
如荼挑眉:“我看她还真是说瞎话了,我祖父那个人怎么会想这么蠢的招数,只有我在这里,越州才不会被吞并,若是我不在了,越州迟早会被皇上拿下,越家的人也会受到报复。祖父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置我于死地。”
“不是说置您于死地,而是想让您龙胎不保,这样她们就会有可乘之机。”银藤冒着冷汗说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她若是真有本事,我家郎君早就看上她了,如何等到现在,我祖父对我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小婢子?可见她这些话指不定是谁哄骗她的,但是哄骗的人也肯定对我们越家稍微了解。”
银藤说完,又见小安子进来道:“银藤姐姐,金枝死了。”
金枝死了,是服毒身亡,明明银藤搜过身了,还命人看着,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小安子解释道:“她早就把毒药藏在舌头下面,看来是故意说完就死了。”
“还准备的挺齐全的。”
这事儿还真是有意思,这个人到底是谁如荼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想让她小产,又深知越氏一切的,这个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帮我查查魏国那些送来的人,一个个拷打,要亲自问出来。”
这一次拷打魏国美人们,最先熬不住的是一位美人,她咬出了安太妃,“我见过她曾经和旁人在兰沁园那里见过面。”
安太妃?丁媪这边又带人继续拷打,拷打之外,更是言明,肃家对待敌人都是寸草不生,所以如果她不说,迟早她的家人也会被弄来楚国。
这个安太妃倒是顽强,怎么也不说。
如荼对丁媪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她既然一直咬着牙,那就全部处理掉。”
这下安太妃才说出那个人来,和如荼想的竟然完全一样。
她和丁媪道:“我从来没想过,她也想害我,我总以为打仗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各为其主,可没想到她连我都算计。”
丁媪也感叹:“如今大小姐这样,您和大小姐不一样,您从来不对稚子下手,她却不同。现在更是连您也算计上了,奴婢也为您伤心啊。”
“我可不会被她白白算计,既然她和陈涧用这种手段对付我,那也就别怪我太狠了,我看我素日表现的太过于温和了,她们这些人不知道我的手段,倒是人人都想要踩上一脚。”
女人为女则弱,为女则强,况且如荼原本也不是真的什么纯善人,她虽然面相纯良,可从来就不是真的纯良人,旁人算计她,她不可能不报复,越如云以前就不如她,以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