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造甲堡围困

米仓山下,秋风吹起,天气凉爽,大片丘陵养肥了无数的动物。

战马嘶鸣,公羊军旗猎猎,巨羊在包围圈中奔驰,将军桓正懋指挥骑兵合围巨羊。这些禺支的骏马,高大俊逸,体力充沛,在丘陵中也奔跑如飞,可是巨羊却不断向着陡峭的山上飞奔,借助山地来摆脱追赶的骑兵。

桓将军让百人骑兵队前去拦截巨羊,可是这些骑兵在高速奔跑中,阵型开始散乱,露出了大片空隙,这些巨羊十分狡黠,看到了包围圈露出的缝隙,加速奔跑,撕扯出更大的缝隙。见到巨羊穿透了队伍,无法生擒,有些焦躁的骑兵抽出长弓,准备射杀这些巨羊,有名战士在颠簸的马背上摔了下来,被马镫拖曳着前进,身后的骑兵见此,只能丢下巨羊,将骏马拦下,如此一来,整个队形彻底散乱。

公羊错、皋相梁、杨益三、沈光教、蒙正等人围坐,烤着野味。猎物以山鸡、野兔、野猪居多,看到被射杀的巨羊和被绑住的小巨羊,杨益三十分好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巨羊,当看到比战马还要大的巨羊时,很是震惊,饶有兴趣的抚摸着巨大的盘角,笑道:“这么大的盘角,这斗起来得有多大的劲。”

皋相指着巨大的盘角,“这些大盘角,我们梁国用来制作号角的。”说着,从身边骑兵手中要过来号角,使劲吹了起来。盘羊角号声音划破长空,听起来要比牛角号更加的清亮和高亢,“杨兄弟,这声音和牛角号不一样吧!”

沈光教盯着巨大的羊蹄,好奇的问道:“皋相,怎么不驯化这些巨羊?若是能驯化当做战马来用,在丘陵地带,怕是无人能敌啊。”

皋相笑着摆了摆手,“不是不想,实在是无法驯化啊!巨羊性情暴烈,抓获雄羊后,只能去势才能驯化,要不然,折腾起来,不死不休。”

“怎么不杂交啊!”沈光教读过《要术》中关于这方面的书籍。

蒙正笑道:“杂交后生的羊羔,和普通的山羊一样。”

沈光教茅塞顿开,“怪不得没法杂交,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桓将军,我们骑兵在皇领作战了两三年,怎么还是不够精锐啊。”皋相对着桓正懋不高兴的说道,“刚才围猎几头巨羊都让跑了。”

“末将无能。”桓正懋低下头来,满脸羞赧。

“皋相,两三年你就想训练出来精锐骑兵,也太心急了吧!就是给你五六年年,也只能是堪堪成型,给你十年八年,才有可能成为精锐骑兵。看你们这些骑兵。”杨益三身为中都令,接触到龙武卫,知道骑兵训练之难,“都是泥腿子出身,训练五六年,也就是云中部族的水平,云中人打小就在马背上生活,连睡觉都能在马背上,骑射都不用训,只管列阵,人家吃的是羊牛肉的,岂是这些泥腿子可比。”

“我是有点心急了,看来我们梁国以后也要牧马啊!”公羊错听完,恍然大悟,“本来以为是训练不好,看来的确是底子太差。”

“嗯,这是好办法,梁国现在就有很多马匹。”沈光教附和道,“自从来到梁国,就见到家家户户都有大牲畜和马匹,这些训练成骑兵也不错。”

“够呛。”公孙望摇头,“耕地拉车的,要求温顺健壮,不是用来作战的,战马可不一样,要求体型大,速度快,冲击力强,老百姓可是不喜欢饲养战马,吃好料,花费大,干活少,大夏那边都有专门的牧户,用来牧养战马。”

蒙正言道:“公孙兄弟说的在理,百姓逐利,要用利来引导他们。”

“蒙相说得对。”杨益三看着巨大的雄羊,好奇的问道,“要不我们尝尝这巨羊的味道?和牛羊肉比起来如何?这么大的山羊,烤肉味道肯定好。”

“不好吃,杨大人,要是好吃,早就给你烤了,你看看他们的肌肉。”桓将军指着被躲开的巨羊腿,“看着大,远没山羊的肉质鲜美,这巨羊的肉太涩,和马肉差不多,咬起来费力,烤了之后,有股臭味,你闻着别吐就好。”

皋相命令,“切下条腿来,去那边烤了,让杨大人尝尝。”

杨益三摆了摆手,皱了皱眉头言道:“算了,听完桓将军所言,一下就没了胃口,烤马肉的味道我倒是知道,我小时候玩火,就把家里的马厩点着了,结果把里面一匹马给烧死了,那味道,别提了,算了,想起来就没胃口。”

丁钦安大笑道:“杨相没少修理你吧!这一匹马可是不小的家产那。”

杨益三笑道:“当时最值钱的就是那匹马了,吓得我好几天没敢回家,就躲在我媳妇家,她把我偷偷藏在了她家屠宰场,还给我送了好几天饭食。”

公羊错笑道:“你和尊夫人还有这么一段佳话啊!”

杨益三想起往事,笑道:“哪是什么佳话啊,我媳妇是屠户家的,九月生人,名字土,叫桂花,大字不识,打小就跟了我。我胡闹后,就去她那里躲祸,她爹就这么一个闺女,打不得,骂不得的,也就听之任之了。十五岁就给我生了儿子,等我姐成了皇后,登门说亲的人倒是不少,可翻来覆去的想,还是这女人好,虽然出身不好,也没啥才情,更不登大雅之堂,但和我般配啊!”

丁钦安很是赞赏,“难得啊!杨兄弟,糟糠之妻不下堂,就这份情意就难得,多少人升官发财后换了媳妇,大家闺秀啊,小家碧玉啊,其实都无所谓,关键要找个情深意合的,要不然,日子都过的不舒坦。这样吧,临走给你媳妇准备点裘皮,算是我梁国的一点意思,保证弟妹穿上这衣服,就是贵妇人了,女人嘛?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只要穿上这绫罗绸缎,就都是贵妇人。”

“也是啊!”杨益三倒是爽快,拱手称谢,“后来我姐因为这事,怕我以后遭罪,收了官家银子,去参加采选,当时找的掖庭丞衣培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先参加秀女遴选,后来被引荐到了中大夫防成君那里,才被选为皇后。”

几人听完,大吃一惊,皋相笑道,“怪不得圣人说,‘福兮祸之所伏,福兮福之所倚’,果真如此啊!若是没有兄弟烧马厩在前,也不会有我们现在的杨皇后了,命运真是无从捉摸,大富大贵的人总有大富大贵的命啊!”

杨益三豪情言道:“众位,我们过几日就要启程返回中都了,以后你们到了中都,有用得着我杨某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我人轻言微,大事做不了主,但是作为中都令,这中都城里面,有些事也能说上点话,这个月来,在梁国,承蒙君侯和皋相关照,在这里过得爽心舒坦,在这里,我敬两位几杯酒。”

丁钦安举杯,“对对对,我们几人,敬两位几杯酒。”

皋相笑道:“三位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梁国也为大家备了点薄礼,不成敬意,望大家笑纳,临走就给你带上,反正你们来的车多,不能都空着打车回去吧!我们给这些拉车的五百人,每人准备了二百斤小米,他们跟着几位兄弟辛苦一趟,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吧!每人送点东西,总要念叨几位兄弟的好不是。”

杨益三也没拒绝,点头言道:“好,既然皋相有此心,我们也不拒绝了,礼尚往来嘛,等你们去了中都,我也给你们准备点皇领特产。”

几人说的高兴,就围坐在一起,撕咬着羊肉,喝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