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老槐树下

180、老槐树下

王小栓在男人们的起哄里臊红了脸,低下了头,就在他暗下决心要把女孩拖过去给他们瞧瞧时,隔壁王钱孙家突然传出一阵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女娃披头散发的从屋里冲了出来!

王钱孙一脸鲜血跟在后边从门里钻出来,对着葡萄架下众人一声大喊,“拦住她!”

“她个狗(日rì)的要跑咧!”

葡萄架下站着看(热rè)闹的众人纷纷行动,左边的左边,右边的右边,前边的前边,后边的后边——从四面八方包抄了惊慌逃窜的女孩。

女孩一脸恐惧,见众人围了过来,不由心一横,以(身shēn)体做盾撞了过去。可惜男女之间的形体差异,以及肌(肉ròu)的陡然爆发力,让她根本撞不开那挡道的男人,甚至在外人看来还有几分投怀送抱的味道。

“大哥,求求你行个好,你让我跑吧,我是被拐卖到这里的!”

“求求你放开我啊!”

男人如若未闻,甚至还不屑的笑了笑,伸手便将女孩抱在怀里,捁得死死的,完全挣脱不得。

见王三把女孩抱住,其余众人纷纷起哄,王二要王三把女孩推过去,他要抱一抱,王四又要王二推过去,他也要抱一抱……

女孩流着泪,求他们放过,可以给他们钱,甚至是车子房子,可惜在那些男人耳里听起来都是笑意。

女孩在这群男人中像个皮球被推来推去,一些人甚至趁乱在女孩的(胸xiōng)口(屁pì)股上到处乱摸。最终女孩嚎哭着被王钱孙拖回了家里,再次锁了起来。

男人们又聚在一起分享刚才抱住女孩时的手感,肮脏而龌龊。脸被抓烂了的王钱孙装好钥匙凑到这边的男人堆里闲聊,抒发心中不悦。

“老孙,这是挂彩勒?”

“被婆姨挠的呗!”

“别个都说外头来的婆姨是猫儿,烈(性xìng)得狠!对这种烈(性xìng)的婆姨就要三天不给她吃饭,看她还烈(性xìng)个啥子!”

“俄不是怕把她饿出个好歹来嘛!”

“喊你龟儿子不要给她送饭,你怕把她饿到,该你龟儿子挨打哦!脑壳都打了个青包吊起!没想到你王钱孙打架干活一把好手,还让个娘们儿把你给打了咧!”

“就是,就是!”

“你们莫要笑,我心头还是恼火!”

“你们打算好久办酒咧,俄们还要来闹新娘子呢!那婆姨的手感摸着还真不错咧,软软的,晚上肯定舒服!”

“老子见过这么多婆姨,就王小栓那龟儿子的婆姨长得又乖,还不吵不闹,妈的,他龟儿子上辈子是修了坟啊!”

……

天气渐(热rè),几场雷雨后就更(热rè)得不成样子,像要把人烤融化似的。在这尚未普及风扇空调的边远山村,消暑纳凉最好的地方便是河沟里,大树下。

小栓他们家的位置刚好,院坝外便是个不大不小的水塘子。村人洗菜淘米洗衣洗澡皆喜欢在此,水塘不远处有一颗大槐树,约四人合抱粗细。据说有千年之久,从他们王氏祖上的老祖宗搬到此处,那老槐树便在此落地生根,所以他们村叫槐王村。

村人皆喜在此消暑纳凉。

尤其是夏夜。

当然平时大家也喜欢聚在老槐树下摆闲龙门阵。

女孩在醒来后的第四(日rì)被汤素娥牵到老槐树下,加入消暑纳凉大队伍。毕竟那偏房实在太(热rè),牛都(热rè)出了汗,狗也呆不住,大大小小的公鸡母鸡也扑棱着翅膀往水塘边跑去。

其实女孩并未感觉到(热rè),只是汤素娥觉得她(热rè)罢了。

老槐树下,村人们这一坨,那一堆,老人们聚在一起回忆往昔。年轻一点的胡侃海吹,步入中年的喜欢烧着烟,望着天,或是三三两两围一起斗牌。一些小孩子则拿着网有蜘蛛网的(套tào)子,或拴着牛尾巴毛的竿子,在老槐树下四处沾知了。已经上了学的则喜欢听故事。

村里的自动故事贩卖机叫王青朗,三十二岁,是村里唯一的在小镇上任教谋生的人。

虽然他在小镇上当老师,每个月有那么一千来块钱的工资,却也架不住家里五口人花钱,故而每(日rì)下学也回了村里。

王青朗一张脸长得十分讨喜,既有他妈/的白皙精致,又有他爸的硬朗帅气。村里好几个小妹子都对他芳心暗许,知他喜欢孩子,便每(日rì)带了弟弟妹妹到老槐树下追着他讲故事。

不愧是念过书的人,讲的故事大多来自各种名著而不是前不搭后的随口乱诌。《三国演义》《西游记》这一类的故事不仅孩子们听到喜欢,一些老年人也十分喜欢,每每到精彩处都不由拍手叫绝。

这(日rì)孩子们又在痴缠王青朗讲故事。王青朗似乎有些不开心,不知是在学校受了气还是怎的,孩子们央求了他几次都被婉言拒绝了。

听故事这种事似乎会上瘾,一直听惯了故事忽然某一天停了,就像少吃了顿饭,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成年了的还好一点,尚能察言观色有自制之力。孩子们则不一样,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仍然要去痴缠,去央求,似乎今夜不听个故事便不能入睡。

王青朗实在拗不过这些孩子,便将一众孩子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悄悄对孩子王王少祥讲,“少祥,我记得你最喜欢听《西游记》对不对!”

王少祥想了想确实是,点了点头。

王青朗继续道,“我讲的故事其实并不全,你知道唐僧西天取经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我只知道八十难。也就是少一个故事。”

“啊?”

“王钱孙他家不是新娶了一个媳妇儿嘛,就是咱们学校的那个小

胡老师,你见过的!”

“小胡老师最会讲故事,人又温柔,最喜欢小朋友了,你们去找王钱孙让他把小胡老师带出来给小朋友们讲故事!”

“而且小胡老师知道的故事最起码是我的十倍呢!”

“真的吗?”王少祥天真的看着王青朗,表示已经信了他的邪。

王青朗扯出一个尴尬的笑,点了点头,摸了摸王少祥的脑袋,下了最后一句蛊毒,“是真的!”

“那小胡老师会讲勇士的故事吗?”

“会!”

“那会讲冰雪公主的故事吗?”

“会!”

对于故事的向往与憧憬让小孩子们全都围到了王钱孙的(身shēn)边,你一句我一嘴的叫着王钱孙让他带小胡老师出来。

王钱孙正在和村里的几个混子斗牌,没几盘下来,兜里的钱便输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心(情qíng)正在不爽,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又出错了一张牌,然后对手赢了,又输了一块二。

王钱孙心中不悦,忍着一股怒气让那些在(身shēn)边跑来跑去绕来绕去叫唤的孩子们滚开。被王青朗(诱yòu)导的孩子们哪里那么容易就滚开,于是纷纷像逗自家土狗一般,冲上去拍一下又退开,然后又上前去拍一下再退开!

他们不停在王钱孙(身shēn)上试探,果然惹火了王钱孙那暴脾气。

王钱孙冷着脸看了眼带头起哄的王少祥,他是村长的儿子他不敢打,其余几个却是能下手!

那些孩子们还在死亡的边缘试探,尚不知王钱孙已经盘算着怎样将他们下锅。王钱孙选定了王寡妇的儿子王志下手,来个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见王钱孙红着脸抓起人来,孩子们更疯了,一会儿在王钱孙肩上拍一下,一会儿在腰上拍一下,一会儿又在腿上拍一下……王钱孙放长线钓大鱼等了许久猛然出手,一把便抓住了王寡妇的儿子王志,甩手便是两耳屎。

突然被王钱孙打了的小王志既不敢哭,也不敢吱声,只是捂着肿起来的脸退到一边。还在妇女堆里东家长西家短的王寡妇听说儿子被打了,当下围着老槐树去找儿子。看到儿子又红又肿的脸,王寡妇心疼的吹了吹,揉了揉,虽对王钱孙心有怒意,却不敢上前为儿子讨回公道,只得带着王志忍气吞声的离开。

孩子们见王钱孙真动手了,打王志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当下也怕了,不敢再在王钱孙(身shēn)边试探,都灰溜溜的绕道离开。

见孩子们都远去,王钱孙歪着嘴笑了笑,再次坐下玩牌。结果还是输,兜里直接被掏空。看着对手面前的一大沓块票毛币,王钱孙一甩牌,“不玩了,不玩了!”

“票儿都输光了!”

见王钱孙和乱了桌上的牌,众人皆笑,“孙哥不想回本儿啦!”

“回个Jer,老子这

两天运气霉得很咧,自从前两天被那个娘们儿踹了后,简直(日rì)了狗咧!”

“哈哈,你们家那婆姨还没搞定啊!”

王钱孙摸了摸脸上的疤,“MMP,搞定个Jer,那婆姨烈瓦得狠!”

“烈瓦的婆姨不是有味道哇!”

“滚蛋!”

“咦,今天这群娃儿咋个围着你要那个啥子小胡老师?听人说你们家买的那个婆姨是镇上来支教的老师,是真的咧?”

王钱孙板着脸很是不悦,说话的人自知失言,赶紧闭了嘴缩到一边不再说话。

“老孙,这件事知道的人应该莫得几个,那群娃儿从哪里晓得滴?”

“求大爷晓得啊!”

“那群娃儿不是天天和王青朗那龟儿子混在一堆,听王青朗那孙子讲故事,就像着了魔一样!我们家的幺儿一天不听就要闹,下雨天都要到这边来杠一哈才肯罢休!怕不是王青朗那牲口乱说了些啥子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