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痕和燃念走在高天族的小路上,“你刚刚说巫蛊圣经是被高天族之人拿走的,可是那个养蛇的姑娘?”
“正是,师父见到了?”
“这倒奇怪,巫云翎说她不认识她。”
燃念讶然,她确实觉得那姑娘有些异样,可也确实是用蛊的,她思转之下道,“她承了巫蛊圣经,不管她以前是不是高天族,现在必须是,我们和高天族的协议不会被破坏,弟子先去找巫族长聊聊,告辞。”
“你啊,还是风风火火,先陪我走走,让人家自行处理族务。”
燃念听到族务两字,叹道,“是我太着急了。”
巫蛊圣经是高天族的传承,贸然上去指手画脚恐适得其反。
燃念静思了会儿,想到了另外的事,“今次一人可谓大放光彩,那僵族真灵我接近都接近不得,怕它把我烧了,左逐之却能一箭将它四分五裂,师父可考虑招揽他?”
“我知道他,就在刚刚,恒都那边传来消息,新秀榜变动,这下榜多年的左逐之重新上榜了,竟是第九。”
“当真?”
白痕思忖道,“新秀榜虽也看实力,但更重天赋,能在筑基初成便进前百,定小有特异,进前二十,或凝了道基,或生了道种,或体质万里无一,或气运无双。左逐之筑基时,在榜尾,到大成才进到榜中,可见是没有什么特别天赋的,依他的情况,就算到了大圆满,也进不了前二十,这次能一举列九,要么心境有了重大突破,要么筑成了道种。”
生了道种才是真正的入道者,未来不可小觑。
燃念笑了,“那湛长风岂不是很奇怪,点将台判定她资质无双,新秀榜却没有她的名字。”
白痕不作表态,忽问,“她受伤了?”
“嗯,师父作为巡察使们的上峰,是不是该去探望探望?”
“正有此意。”
两人未近湛长风暂居的吊脚楼,便先远远看见她站在曲廊上,布条覆眼,垂对着放置在栏杆上的盆栽,手指从那颜色平淡的不知名小花上抚过,安宁闲适,一点也不像是受了伤的。
燃念跟白痕道,“又省了路。”
然后白痕就见他这个徒弟,跃上栏杆,晃着两条腿坐了下来,侧与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动作还挺熟练。
白痕脸皮一抽,某个瞬间竟在想自己是从吊脚楼的大门绕进去,还是跟她一样跳上去。
还好不用他纠结,有人先有了动作。
只见那人与燃念交谈了两三句后,朝他这个方向望来,遥遥行了道礼,随后转身回屋,没一会儿走出了吊脚楼。
白痕叹然,不禁加快了步伐,眼角一撇,见燃念又跳了下来,这兔崽子,门是干什么用的!
“见过长老,未曾拜访,有失礼数,见谅。”
白痕朗笑,“无妨无妨,自家人,不兴虚的。”
湛长风只温言道,“长老请进,幸得长老前来,正好我也有事要禀。”
“哦?不急不急,我听说你受伤了才来探望,怎可本末倒置。”
“不碍事,只是遇到飞尸,情急之下,用了不该用的手段,受到了反噬,修养一两月就会恢复。”
白痕曾是医师,但也没直接提出给她医看,“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带了两瓶固本培元温神养气的丹药,与你可能有用,你收下。”
湛长风没有推拒,在房里与二人闲谈了一会儿后,拿出了破衣老人的储物袋,“我与左逐之斩杀了此前一直阻碍我们进入秘境的人,从她身上现了点东西,觉得交给长老会议比较好。”
“是进凤凰沟前拦路那三人?”
“正是。”
燃念对白痕道,“此行有三伙人的身份不清楚,一是训练有素的暗杀者,奇怪的是在秘境中并没看见他们的影子,二是骆华骆闻桃娘等人,三便是拦路那三人,其二自称老幺屈四,说是受雇于福寿二人。”
白痕点头,打开储物袋,一样样看过后,翻捡出那部功法。
湛长风明显感到屋中气压一沉,连盆栽里的花也焉了,她似承受不住压力,掩唇咳了两声。
白痕回过神,敛起不经意泄露的生死境威压,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伤患,突然他感觉到了几分异样,定定盯了湛长风几息,道,“你好好休息。”
“谢长老关心。”
“这件东西很重要。”白痕转头问燃念,“另外那两人可还在?”
“屈四尚未离开。”
燃念看着白痕闪身遁离,料想出了什么大事,忙对湛长风道,“瞧你脸色苍白的,我先不打扰了,过会儿再来。”
“慢走。”湛长风起身相送,等人出了感知范围,她轻轻勾起唇角,随手给花儿输些元气,“看啊,要不是你焉了,谁会想到给你新的力量。”
砰!
没想到那屈四偷偷跑了,幸亏时间不长,白痕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踪迹。
燃念追上时,恰好白痕一道法术,将其甩在地上。
她见白痕似乎在逼问屈四什么东西,就没有上前,只听片刻后白痕愤然大骂,“竖子!畜生!”
“你去把不悔叫来。”
他声音里压着怒气,脸色黑沉,燃念明智地没有多问,传音喊来游不悔。
这空档里,白痕已经亲手结果了屈四。
在燃念的印象中,除非公事,否则师父极少杀生,今次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失态。湛长风究竟给他看了什么东西。
“师父。”游不悔来得迅,恭敬地行了个道礼,瞥到地上的尸体,疑问,“师父所为何事?”
白痕定了定心神,道,“你们今后在元亨那边行事小心点,他怕是有独尊的野心。”
白痕元亨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甚至相互帮扶,否则燃念不会成为文澜侯的将军,游不悔也不会加入常青兵团,当然元亨也有些后辈在他手底下当差。
燃念:“他是元亨长老的人?”
“不,”白痕那一眼深晦至极,叫燃念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是于慎的人。”
燃念游不悔一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于慎也是他们的好友。
于慎还是武道院新弟子的时候,就得到了白痕的赏识,被一路提拔至军机巡察使。
然百草院出事之后,一句为孝师恩,转投到元亨麾下,成了名驻城将军。
驻城将军表面上比军机巡察使小一级,于慎为孝元亨师恩,自愿屈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扬。
却没人知道,是白痕将他引荐给元亨的,是白痕将他栽培成武道院的标杆,新生代年轻天才的领头羊。
是白痕资助他,让他招纳被他光环吸引来的年轻天才,拥有一大批拥趸。他一句为孝师恩,就把这些力量都带走了。
白痕只当人走茶凉,自己瞎了眼。
但是现在看来,白痕想将于慎培养成长老会议的坚盾,于慎却和元亨密谋,想要争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