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的故事?在史书上不过寥寥几笔,大晟十年间,贵皇迎娶胡狄萧氏女灵桉。次年诞下一皇子?,而后字号为祁。
皇帝沉沉的叹了口气,满脸皆是凄凉。一旁管事?的大太监见皇帝叹气,心下明白,走过来作揖道:“皇上,这夜晚漫长,养心殿里又冰凉。还是早些回寝殿歇息如何?”
皇帝从回忆中惊醒,混浊的双眼稍微眯起,轻声道:“把那画拿过来。今日去偲玉阁。”
太监一愣,心里分明。
偲玉阁是贵妃萧氏生前?的住所。
太监也是缓缓的摇头,低声应道:“奴才遵旨。”
自从贵妃灵桉仙逝后,偲玉阁一直保持着原有的样貌。那几个打扫的宫女也被留在宫中。殿里凄清萧瑟,暖阁上摆着的胡琴也微微折射着光线,并?没有一丝灰尘。
皇帝混浊的双眼好不容易透出?几丝亮光。他挥退众人,缓缓的坐在榻子?前?,缓缓的打开手中的画轴。
画里的红色纱衣女子?慢慢显露。明眸皓齿,美?目盼兮,手中挽着一只乖顺的骆驼,身后是茫茫的一片大漠。
皇帝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心中沉沉的叹了口气,脑海中亦是复杂无比,他的耳畔似乎又浮现出?那年轻女子?清脆的声音。
“你怎么了?”
“万万不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你无耻!”
“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爱你。”
皇帝一怔,虚疲不堪的歪倒在了榻子?前?期。他心里剧烈挣扎,咳嗽了几声,手指尖颤抖的抚摸在画中女子?姣好的面庞上,眼底迷茫,全都是沉沉的后悔与伤哀。
“灵桉……”
“若有来生,我定好好待你。”
屋外天色昏沉,不知何时掉了几丝雨滴。滴到?修剪齐整的芭蕉叶上,滴滴答答,不知扰乱了谁人心绪。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第二日,诺大的皇宫西殿外悄默声儿的停了辆马车。空气潮湿,青石板上都长了层青苔。一个嬷嬷见势前?去询问:“可是佟佳氏?”
帘子?撩开,一位年轻女子?缓缓下车,点头道:“正是。”
那女子?也是年轻貌美?,左不过十七八岁。一张小脸儿发嫩,她?身上穿着的是浅碧色对襟宫袍,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规规矩矩挽着的发髻上只是填了几个素银簪子?,一双眼睛深深沉沉,眉头之?间似乎有股难言的哀婉。
嬷嬷点头,低声道:“姑娘且随我来。”
佟佳氏也是轻轻点头,规矩跟在身后。
她?便是那日秦答应口中所说没落之?女佟佳氏乌雅。若是给太子?殿下寻侧妃,那找个家室更好些的也无妨。但是皇后知晓太子?那强硬的心性,只能挑个年轻貌美?些的,怎么着也得把东宫那位正妃比的过去。皇后觉得,太子?对他的正妃只是贪恋好颜色,哪里想着这么多?
佟佳氏也是心中沉重,百转千回。她?家氏早已经没落,若是今日被选为侧妃,那可是个天赐的好时机。只是……她?这没落之?女,不知能否可以得到?太子?青眯。
嬷嬷已经将人带到?了翊坤宫。从侧面进去后,皇后与秦答应早就在榻前?坐着了。
殿里光线不怎么明亮,但是佟佳氏也知道前?面高坐的是谁。她?不禁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立着。嬷嬷福身告退:“参见皇后娘娘。奴婢已经把乌雅小姐带来了。”
皇后嗯了一声,声音高贵优雅:“你先下去。”
嬷嬷低头:“是。”
佟佳氏连忙福身行礼:“民女佟佳氏乌雅,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绵泽。”
皇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贯的高贵矜持。秦答应连忙道:“还不抬起头来,让皇后娘娘好好瞧瞧你。”
佟佳氏闻言心底一惊,抬头。
五官倒是周正,尤其?是眼角眉梢,吊着股风情。皇后打量了半响,心底明了,淡笑道:“倒是有些好颜色。”
秦答应连忙一笑,顺水推舟:“这姑娘年轻,底子?也好。娘娘您可有所不知,佟佳氏闻名在外的,是舞技。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可以与掌上惊鸿舞媲美?呢。”
皇后轻轻喝了口茶水,挑眉道:“哦?是吗?”
秦答应给佟佳氏使了个眼色。佟佳氏立即反应过来,点头,低声道:“民女自幼习舞,舞姿只能称得上是娴熟,旁人都是这样说的。比不上皇后娘娘一丝一毫。”
皇后心里思付,仿佛是看?出?来了她?的犹豫,秦答应又道:“娘娘,何必不让她?跳一段呢?”
佟佳氏眼中充满了急切的希翼。仿佛面前?的不是皇后,而是一跃成凤的枝头。
皇后淡淡吩咐:“梨灯,娶身舞衣来给佟佳氏换上。”
梨灯福身:“是。姑娘且随我来。”
这把佟佳氏推进宫中,秦答应的好处自然是多极了。一是她?母家荣耀,而是巩固在这深宫之?中的地位。闻言不禁喜上眉梢,道:“娘娘,准没错。这孩子?生的出?挑,太子?殿下来了一瞧,或许就看?上了呢。”
皇后不言不语,瞥她?一眼。
秦答应心里收了笑,脸上挂不住。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便不再言语了。
东宫,凤栖宫。
闹腾的晚上终于?结束,宝珠早已经疲惫不堪,背对着诸祁陷入睡梦里了。她?双手抱着大腿,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眼角旁湿濡,鼻尖一抽一抽,委屈的不行。
诸祁心里洋洋得意,随手朝旁边一摸,再用力一拽,把背对着自己?的小可怜儿卷到?胸前?搂着。
他的指尖慢慢的描过宝珠的眼角,眉头,落到?了粉色的,色泽光润的唇畔上。此时宝珠的唇畔有些肿胀,随着呼吸微微的一张一合,似乎是痒,眉头皱了皱,细细的嘤.咛了声,诸祁眼底溢出?笑意,愈发的喜欢她?。他的手指却不停,轻轻的向下,尖俏的下巴,颈窝,然后心满意足的停在柔软处,本应该光滑白皙的皮肤有几块透着微红。那是他印上去的。
诸祁心里愉悦,真是个可怕的想法。他又兴奋,仿佛宝珠那具纤细柔软的身体已然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昨夜里……
他搂着宝珠洗澡,洗了个长长的鸳鸯浴。宝珠不理?他,板着脸玩水。他也不恼,把人擦干净,抛到?床上,然后拿起那本《宝华经》,叫宝珠来读。
江宝珠诧异,她?说了什么来着?对,夜半三更,你怎么了?读经文?我好困,诸祁,求求你了,我想睡觉。
诸祁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他喜欢她?求他的时候那个可怜巴巴的劲头。可是这个小傻子?这么做的什么是情趣呢?他得一步一步引导她?才行。
他便板了脸,阴沉道:“珠珠……读吧。读完了才能睡觉哦。”
江宝珠心里疑惑极了,这人,难不成是心里有什么隐疾?她?又气愤又困顿,拿起那经文来,借着昏昏的烛火开始读:“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
这样严肃的经文,诸祁却被她?软儒娇媚的小声音读的下腹发紧,长长的舒了口气,敛了下睫毛,情欲却完完全全的露在眼底。
读到?第二段的时候还能忍,读到?第三段时诸祁就受不了了。他眼底全然都是兴奋,是侵占,是略夺。宝珠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他,诸祁就已经猛的把人压在了柔软的锦被上,伸出?湿濡的舌尖把她?圆润的耳垂含进嘴里,江宝珠惊叫:“做什么……”
诸祁动作缓慢却又猛烈,他心中理?所当然:做什么?当然是做世?上最快活的那回事?。江宝珠受了惊吓,捶打他,像只猫儿。可是诸祁爱惨了她?这逃跑时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细细的,一步一步的,让她?完全沉沦在最原始的火热里。
她?就像是个缓缓绽开的蚌壳,露出?里面小小的一颗珍珠。诸祁出?了满身的汗,一边吻她?一边想,她?可真是个宝贝。那么软,香甜的汁水四溢,他恨不得拆之?入腹。
床榻咯吱咯吱响了起来。这样坚固的榻子?都响,诸祁心想,明日就换了这破床。江宝珠咬他肩膀一口,抽泣着向后缩,可是诸祁怎么会让她?跑掉?
他真是爱惨了她?动情时候的模样。要?多娇媚有多娇媚,弄的他心尖儿都化了。
江宝珠心里骂他,真是个强盗。半夜三更叫他读经文,还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她?被钳制住,只是掉眼泪。泪珠子?一滴接一滴的向外涌,诸祁皱眉,抹了她?眼角的湿濡,喘着粗气,命令一般的开口:“别哭了……”
江宝珠喊他,声音微弱,马上就要?断了。她?喊:“我讨厌你!”
诸祁心里没什么波澜,眼底的火热却差点把大殿点燃。夜深人静,连草丛里潜伏着的夏虫也悄无声息,今夜没有月亮,云层重重叠叠。
诸祁从回忆中出?来,又收紧了胳膊。怀里的小人儿眉头紧蹙,脸上依稀有着干涸的泪痕。若问诸祁,这一天之?中什么时候最快活,他肯定要?回答,就是现在,宝珠还睡着,乖乖巧巧的不行,团在他怀里,莫名其?妙的心安。
作者有话要说:冒着风险上路啦,还有,【纯洁脸】这算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