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款款走进来,诸睿便心跳加速。
他?缓了缓心神,抑制住那股从心窝里传过来的躁动。
光是看她的一身红衣下的窄腰丰臀,他?便没由来的一阵燥热,后来宴饮宾客时喝了不少酒,那燥热依旧未消。
入洞房的吉时到了。
诸睿缓缓的呵出了几口气,一步一步走进床边坐着的女子。
他?发现她在发抖,轻轻的颤栗着。
就连诸睿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下定了决心,却依旧要娶她。
有些聒噪的礼婆脸上挂着掐媚的笑意,高声道:“还请殿下挑开盖头!”
烛火惺忪。
诸睿拿起一旁放着的如意杆,动作微缓的轻轻挑开了那个鸳鸯戏水的红色盖头。
裘瑶儿眼前得到了光明,稍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心里狂跳,抬头看他?。
眸里轻轻漾着水波,那张小脸还没有巴掌大。她今日脸上抹了层薄薄的胭脂,柳眉轻蹙,朱唇微张,有些迷茫的打量着他?,像是无声的邀请。
喜婆又说:“挑盖礼已成,还请殿下与王妃共饮一杯合欢酒。”
诸睿点头,面上没什么?波澜。眸里却涌动着深深幽潭,他?伸出手,把那小巧玲珑的酒杯递给榻上凤冠霞帔的女子。
裘瑶儿也伸手接过来,青葱似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忽的一缩。
两个人就这样把胳膊相互交缠,抬头饮下酒。裘瑶儿之前从未喝过酒,被丝丝辣味呛到了,轻轻咳了几声,泪花都咳出来了。
喜婆见势眉开眼笑,把空酒杯收走,将身后摆着的桂圆红枣撒在榻子上?:“合欢酒礼已成,住殿下与王妃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说完,一殿宫人齐齐跪在地上开口:“祝殿下与王妃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诸睿一阵烦躁,给了赏头,那宫人便又齐齐的退下去了。
他?转头,不自然的看了一会儿,干巴巴开口:“可有事?”
裘瑶儿只是被那合欢酒辣着了,便摇头,老实回答:“无事。”
殿里寂静,大红喜烛爆出噼里啪啦的一阵烛火。
裘瑶儿脸颊微红,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
诸睿心里勾起情丝,一缕一缕,剪不断理还乱。他?搀扶着她的胳膊还没有松开,低声道:“该歇息了。”
听见这话,裘瑶儿脸上更红,垂下睫毛,不敢四处乱看。她被扶着坐到榻子上?,挣扎了片刻,抬起白嫩的一双手,慢慢的解开衣扣。
她长的白净,红色里衣下的脖子皮肤细嫩,白的要发出光来。诸睿满心满意的目不转睛,裘瑶儿更加羞怯,呆呆地不敢再动作了。
半脱了衣服后,诸睿倒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她身边,轻声道:“睡吧。”
裘瑶儿心里惊讶,虽说正合她意,但是新婚夜里就这样躺着,若传出去,多难堪。
新婚夜就如此,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
轻轻叹了口气,她便拢拢锦被,僵硬的躺在一旁。
转头边陷进去了一小块。一股轻到闻不出来的皂角香味钻进鼻子里。诸睿心里那股痒被彻彻底底的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裘瑶儿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身上忽然一重。
她惊慌,往下一看,诸睿勾唇扬起一抹笑,炙热的胸膛和她严丝合缝。
电光火石之间,裘瑶儿猛然明白他要做些什?么?。她轻轻拉住他向下探去的手,脸上一片通红,哀求道:“还请殿下怜惜些。”
诸睿心里已经火急火燎了,四处煽风点火。轻轻俯下身在她耳畔呢喃,答应了一声。
这刺激未免太大,裘瑶儿初经人事,身体娇弱,紧张的很。她绷直身体,还没有进去就已经受不了了,眼底又向外溢出泪花来:“疼。”
诸睿心里一软。
但那软,很快又被别的炙热的东西所取代。
第二日晨起时,裘瑶儿只觉得腰酸背痛,连坐起来都没什?么?力气?,殿里已经没了人,她迷茫的盯着漏进来的一抹太阳光看。
昨夜里,诸睿不知疲倦似的,在她身上来了多次。就连牙也不闲着,四处啃咬,她又怎么能承受得了,便央求着,眼泪也掉了好多。谁知他力气?却越来越大,想着,裘瑶儿连忙回过神来,脸上又红了——她这是在想些什?么??
诸睿此时正在内殿喂鹦鹉。那只鹦鹉顶管是宝石蓝色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叫唤着:“殿下吉祥,殿下吉祥。”
他?昨夜里初尝情动,没想到滋味竟然如此美妙。后来又想着,身下的女子娇啼莺转,婉转落泪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紧。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回旋着。
不够。
外面乌云密布,又已经落了层薄雪,仿佛把世间一切的污秽都掩盖住了。殿外的风投过厚重的门帘子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呼啸声音。忽的走进来个宫女,朝诸睿福身道:“参见二皇子殿下。皇妃已经醒过来了。”
诸祁从遐想里回神,挥了挥手:“知道了。”
若论身份,他?是个闲散的帝王之后。国家大事都是父皇与大哥的,无需他?来操心。日日里不是赏梅就是喂鸟,倒是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
寝殿里一片安寂,只余缓缓青烟盘旋着升到梁顶。
裘瑶儿已经梳洗打扮。新婚第一日要去宫中请安,无需穿的多华丽,她只是穿了身碧色的流烟伞裙,额前也只有一只梅花步摇簪子。看起来清淡不失秀雅,见到缓缓走进殿里的人时,脸上又悄悄蔓延出绯云。
诸睿倒是没说什么?话,走到她身边坐下,倒了杯雪顶含翠递给她。裘瑶儿道谢接过,眼里依旧躲躲闪闪。
她怎么不看他??
诸睿忽然伸出手捏住裘瑶儿的手,使了些力气?。
裘瑶儿一惊,连忙推他。
诸睿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便沉声开口:“躲什么??”
裘瑶儿一怔,圆而大的眼里又露出几丝疑惑与不解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从昨夜她就疑惑着,不是有心上?人吗?不是说不娶她吗?怎么非但娶了她,还要动手动脚的?她脸皮薄,这大白天的,叫人看见了多不好。
诸睿不知道她心里那些七拐八拐的心肠,又道:“你是我的妻子,躲什么??”
妻子这个词落在耳朵里面就像是个巨石,震了裘瑶儿好一下子。她一时半会儿难以反应过来,耳畔红红的,像是有火在烧。
诸睿见她耳朵又红了,肉肉的,看起来就好捏。
裘瑶儿心里忽然涌出一股不耐烦来。想起诸睿第一日见她所说的话,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拗气?,一把甩开诸睿的手:“还请殿下自重。”
被平白无故甩开的诸睿愣了愣,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裘瑶儿得了空,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坐下。离诸睿有些远。这样憋了半响,她忍不住了,疑惑道:“殿下……为何?要娶我?”
诸睿扬眉:“哦?你不乐意?”
“那日初见,殿下说的话我?一直没有忘记。您说……一定不会娶我。”
裘瑶儿声若蚊蝇,支支吾吾,雪白如玉的脖颈又红了一片。她心里给自己打气?,又不是你的错,无需这样胆小。她便壮了壮胆子,直接看向榻子上?虚虚倚着的男子。
诸睿侧脸棱角分明,隐隐约约隐藏在窗子投进来的光线中。半明半暗,捉摸不透。
裘瑶儿忽然发现他?在笑。
他?是在嘲笑吗?有什?么?可笑的?裘瑶儿心里啧了声,似乎是有些焦急等着他?的下文?。
“没想到本殿的皇妃还十分记仇呢。”
诸睿不急不缓的开口,声音明朗,尾音上扬,像是山涧流水。他?忽然起身,朝她逼近。裘瑶儿心里一惊——莫不是他要打她?也不是不可能!她便没由来一阵担忧,警惕的瞪着他?。诸睿脸上带着笑,欣赏着眼前小人儿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色,直至把她单薄的脊背堵在逼仄的一隅。
迫于压力,裘瑶儿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低头,盯着自己的绣鞋看。
突然下巴一旁冰凉,诸睿竟然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真是清澈见底的一双眼睛,有什?么?事情都瞒不住。
诸睿开口,一字顿一字:“那是我的胡话。”
裘瑶儿晕乎乎,有些不明白。
诸睿牵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前,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又说:“你摸,我?的心跳的这样快,都要爆炸了。”
她蜷缩了下指尖,欲开口说些什?么?,诸睿俯身,以吻封缄。
身后是硬梆梆的紫檀木书桌,她退无可退,忽的就没了下文?。
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
两个人气息不稳。过了好久,诸睿的声音又响起来:“瑶儿难道忘了吗?年幼时你缠着我?说要做我?的妻子,我?可是记下来了,等了好些年。”
裘瑶儿呼吸微乱,眼底也是迷蒙的,拢了层山涧里初晨飘渺的薄雾,心事重重,欲说还休。
稳了稳心神,她犹豫开口,试探道:“此话当真?年少时毕竟不懂事,殿下那日说出来的话那样狠厉,我?还以为是真的。殿下当真没有心上?人?”
诸睿把她抱到桌上?坐着,圈住她,与她雾蒙蒙的一双眼睛对视。心里软的像是填了水,他?终于笑出了声音,眼尾稍稍上?挑着,点在她玲珑小巧的鼻尖上?,沉声道:“怎么这样傻?到现如今你莫非还不明白?”
裘瑶儿更加迷茫,整个人云里雾里。
他?俯身凑到她的耳畔,呢喃道:“你呀,就是我的心上?人。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