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那屋子里拿蒋震当初在府城的时候买的笔墨纸砚去了。
蒋震当初翻书发现繁体字自己很多不认识之后,就打算好好学了,还狠狠心买了一套最便宜笔墨纸砚。
至于为什么买最便宜的还要狠狠心……实在是这时候的笔墨纸砚太贵了。
这套笔墨纸砚蒋震压根就没用过,还是全新的。
从王海生手里接过这些东西,蒋震便进了屋,又对王海生道:“你把这刘家人,都给捆起来。”
蒋震发话,王海生当即动起手来,何春生何夏生还有刚才帮着打架的蒋平的儿子蒋明也上去帮忙了。
河西村的村长蒋平一共两个儿子,长子蒋全,便是上次蒋震跟蒋家要房子的时候帮着督促盖房子的那个,他已经成亲了,为人很是稳重,是村里人公认的蒋平的继承人,而次子蒋明……看他这会儿都鼻青脸肿了,还满脸兴奋,就知道他的性子跟他的父亲哥哥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这也是他年纪不大的缘故,这蒋明今年十六,正是满身精力无处使的年纪,会喜欢打架并不奇怪。
“这绳子不能这么绑……”杨江在旁边指点着几人,他不敢得罪那刘黑头,这刘家人就不当一回事了,至于用绳子绑人……
他绑人的技术虽然比不上蒋震,却也是专门学过的!
等蒋震磨好墨铺好纸打算写字的时候,刘大成刘二毛并刘大成的大儿子就已经被绑起来了,其他人不是年纪小就是女人,他们倒是没动手绑。
看了一眼刘大成,蒋震便道:“礼金我也不给你多算,就算个十两银子好了,你砸坏了我家的东西,赔偿也要十两,还有就是当初,你们借了我家十两银子……”
礼金哪里要十两银子?还有他们吃的喝的弄坏的东西,加起来顶天了也就二两银子,这蒋震竟然要他们赔偿十两?
刘大成满心不忿,但却不敢反驳。
三十两就三十两吧,他总能拖一拖的,实在不行,就让他父母来哭一哭……赵刘氏总不能逼着年迈的老父母还钱。
赖账这事,刘大成早就做惯了。
刘大成心里正这么琢磨着,便听到蒋震又道:“加起来一共一百两银子,我写个欠条,你按个手印就行了。”
“一百两?”刘大成不敢置信地看着蒋震,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他欠了一百两银子了?一百两啊!
“当然是一百两,你以为多少?”蒋震冷笑。
“当初我们就借了十两银子……”加上今天的二十两不该是三十两吗?
“剩下的七十两是利息,”蒋震皱眉道,“不过,我这利息似乎给你算的太少了,刘黑头借给别人钱,一个月都能翻一倍,我总不能比他差……”
“不少了不少了!”刘大成连忙道,要是按照蒋震说的一个月翻一倍,那这借了十五六年的银子……
“你觉得不少就行。”蒋震道,直接写起借条来。
蒋震上学的时候没学繁体字,但有段时间学校讲究个素质教育,倒是学了点书法。
那一年,每星期都会上一节书法课,虽然常常改成语文课蒋震压根没练出什么书法来,但至少拿毛笔写个字还是会的,姿势还挺标准。
“今杨大成杨二毛,欠赵金哥一百两纹银。”蒋震一边写,一边念,很快就写好了端端正正的一行字。
这些个字都是很简单的,像那个“赵”,因着是赵金哥的姓他还专门用树枝在地上比划过,自然也就没有写错。
粗一看,他倒也勉强是个文化人。
赵金哥打完架之后觉得自己一个双儿只穿着中衣很不雅观,也不管这时候其实很热,又把新衣服穿上了。
他穿完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再从新房里出来,蒋震就已经铺开了纸笔,在算着刘家人欠他的银两了。
听到蒋震让刘家人还一百两银子,赵金哥觉得痛快极了,然后,他就看到蒋震写字了。
蒋震竟然会写字!蒋震他竟然认字!
赵金哥震惊地看着蒋震,有些回不过神来。跟蒋震接触久了之后,他就觉得蒋震非常非常厉害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蒋震竟然认字!
大字不识一个的赵金哥,突然又有些自卑了——跟蒋震一比,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至于蒋震为什么会认字……赵金哥倒是很快就给他找好了原因。蒋老二蒋老三都是上过学的,估计蒋震就是看着他们学习学了一些。
蒋震当真厉害,那时候蒋家人要是让他去读书,他说不定还能考个秀才!
赵金哥对蒋震莫名地信任,都觉得蒋震有考秀才的本事了,其他人其实也差不多。蒋震竟然识字……这对他们的冲击挺大的。
即便何西村挺富裕的,识字的人也两只手数的过来啊!便是蒋平这个村长,也就勉强认得几个字而已。
赵刘氏激动极了,对自己的这个女婿更加满意,她家金哥儿真厉害,竟然找了个这样的好儿婿!
“来,画押!”蒋震将欠条放在何家兄弟面前,又对王海生道:“你们抓着他们的手,让他们按个手印。”
王海生和何春生立刻就上去动手了,这时候,蒋震又道:“刘大成刘二毛是吧?你们最好快点把钱还了,要不然……我可就要带着这欠条去衙门告你们去了,欠钱不还可不好。”
杨江:“……”你当着我这个衙役的面逼人写了欠条还说要去衙门告状,这真的好吗?
“要是我跟衙门里的人说这一百两银子我只要五十两,他们定然是很乐意帮我要债的。”蒋震又道。
杨江:当然愿意!
刘大成和刘二毛听到蒋震的话,却有点想哭了,他们何家没什么钱,哪里还得出一百两银子?
当然,要是卖地,那肯定还的出来,但一般人哪舍得卖地?
“好了,把他们扔出去。”蒋震道,他刚才那话,其实也表达了这么个意思——一百两银子的欠条,他只要五十两。
这刘家要是乖乖地来还钱了,他也不至于真逼着人家把一百给齐。
刘家人走了之后,王海生等人就开始收拾屋子,蒋震却是和那瓷器铺的掌柜谈了谈。
这瓷器铺的掌柜已经拿着蒋震给的样品跟人谈好了一个不错的价钱,而在蒋震这里,他本是想要把价格报低一点,自己好多拿点钱的,但现在……
想到刚才看到的蒋震凶残的模样,瓷器铺的掌柜顿时歇了那心思。
这蒋震,怕也是有点来头的,又这么凶恶,还是不要得罪他比较好。
这瓷器铺的掌柜将谈好的价格说了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而听到那价格,蒋震就极为满意。
这价格,比他预期的高上太多了!
和掌柜的约定了明天就把货送去县城之后,蒋震又邀请这掌柜的留下喝喜酒。
“不了,我还有事,要回去了。”这瓷器铺的掌柜连忙道,他这会儿有点怕蒋震,而且……这满地狼藉的样子,还有喜酒能喝吗?
蒋震见人推辞,也没有继续邀请,就那么把人送了出去。
他们原先请的厨子已经跑了,赵刘氏就自己去厨房收拾饭菜去了,这时候,蒋震却是带着杨江去了自己之前住的屋子,然后问道:“那刘黑头,到底是什么来路?”
“刘黑头是县城赌坊的打手。”杨江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又道:“那赌坊不好惹,你……”
“这赌坊风评怎么样?”蒋震突然问道。
“还不错,看人已经输光了,就不许再去了,不会逼人卖儿卖女。”杨江道,这赌坊背后的人还是要名声的,因着这赌坊倒也不会做得太过。
“你能不能帮我约见一下这赌坊的管事?”蒋震又问。
“能是能……你见那管事的做什么?”杨江不解地问道。
“你觉得那管事的要找打手,是刘黑头那样会惹麻烦有很多小心思的打手好,还是像我这样的好?”蒋震问道。
蒋震这是要毛遂自荐?说起来,蒋震比刘黑头厉害,有这样一个选择,那管事的说不定还真不要了那刘黑头。
刘黑头私底下放贷,聚拢了一群人在桥头村dǔ • bó的事情,那管事肯定是不喜欢的。
而没有了赌坊做后台,刘黑头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蒋震应了一声,却没说他其实还有别的想法。
他不喜欢居于人下,当然也就不会想要给人做打手,这时候……他其实是想起来了一样东西。
蒋震穿越之后,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拿来换钱的东西也没有用得上的技能,但现在他突然想到了一样。
那东西不见得能拿来还钱,但应该能让赌坊的人对他高看一眼,那就是……纸牌。
蒋震其实对dǔ • bó了解的不多,但即便如此,也是会玩几样纸牌的,那五十四张纸牌都什么样子也能记下来。
现代的各大赌场里,纸牌绝对是必不可少的,但在这里,却压根就没有这东西。
蒋震没办法靠这个点子赚钱,但用来刷赌坊的好感度足够了……
要是没有这法子,蒋震估计只能给人当打手来解决这次的危机,但有了这法子就不一样了。
当然,当务之急,还是要吃饱肚子,然后去洞房。
说起来,幸好那刘黑头毁的不是他的洞房,要不然……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松地放了他!
第60章洞房花烛夜
喜宴被毁了,跑了的客人估计也不会回来,甚至厨子都跑了……赵富贵无奈,干脆就把剩下的原本打算自家腌了慢慢吃的猪肉外加何家人从桌上拿了但没拿走的菜装起来,然后去了那几家他原本请了来喝喜酒的人家,给人送去。
至于他们自己,吃的就是赵刘氏重新做的饭菜了。
赵刘氏做了红烧肉,又炒了些菜,很快就收拾出来两桌,然后剩下的人一起吃了一顿。
“那刘黑头以后说不定还会来找麻烦,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办?”蒋平满脸纠结。
吃饭的时间晚了很久,他本该很饿才对,但只要想想将来他们可能会遇到的麻烦,便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爹,你怕什么?人家来了,就打出去吧!”蒋明兴致勃勃地说道。上次蒋震把刘黑头打走的时候,他就很崇拜蒋震了,今天大家一起打退了“敌人”之后,他更是不停地去看蒋震,眼里还有着崇拜。
看着这样的儿子,蒋平忍不住有些心塞。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蒋震道。
哪可能你说不会有事,就一定没事?蒋平心下腹诽,但看了看蒋震之后,不知为何又突然觉得这人是可以信任的。
其实,有这样的感觉的,还不止蒋平一个。
何春生和何夏生两个人今天又被打了一顿,浑身都疼,但他们却很高兴,对蒋震更是充满信心。
他们有那么一种感觉,只要他们跟着蒋震,以后一定能越来越厉害,再也不用怕刘黑头!
事实上,他们现在对刘黑头,就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他们,其实也是能打到刘黑头的,不是吗?
吃饭的时候,何春生和何夏生两个人不敢多说话,但吃完饭离开赵家之后,何夏生却立刻激动地看向了自己的哥哥:“大哥,我们之前揍了刘黑头,还打了刘黑头手上的人,是么?”
“嗯。”何春生点了点头,他现在浑身都疼,但摸摸吃的滚圆的肚子,再想想之前的事情,却不免心情激动。
刘黑头一直都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但现在,这块大石被搬开了一些。
其实……刘黑头也并不是那么令人恐惧的,不是吗?
何春生何夏生往家走去,才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在路边等他们的何秋生。
“大哥二哥,你们……”何秋生看到两个哥哥一身的伤,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我们没事!秋生,今天那个刘黑头被我们打了!”何夏生激动地对着弟弟说道。
“真的?”何秋生满脸惊讶,他听人说那刘黑头去赵家了,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哥哥去赵家喝喜酒了,一直担心地不行,却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哥哥,竟然还打了那刘黑头。
“当然是真的,我一竹竿就捅在他身上了,可惜那根竹竿不是尖的,没把他捅死。”何夏生道,他在外人面前话不多,但在何秋生这个弟弟面前,话却是非常多的:“后来要不是那刘黑头找了帮手来打我们,我们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何秋生有些不相信,看向何春生。
何春生板着脸点了点头。
何秋生顿时崇拜地看向两个哥哥,他本就长得好看,被他这样看着,便是相对稳重的何春生,也忍不住想要吹一吹了:“我和你二哥一人打一个刘黑头的手下,那两人都被我们打出血来了!”他们的牙齿很利,这不,都把人胳膊咬出血了!然后……挨了好几拳。
当然,这种细节就不用跟弟弟说了。
何春生和何夏生两个人说了许多两人对付刘黑头手下的事情,也说了刘黑头又被蒋震打了的事情:“蒋震真厉害,刘黑头来找他麻烦,结果又被他轻轻松松打跑了,走的时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何秋生眼睛一亮。
何春生看到自己弟弟这个样子,心里一跳,他知道蒋震对自己的弟弟没兴趣,也就有点怕自己的弟弟看上蒋震,连忙道:“那个赵金哥也很厉害,打起来不比你哥哥我差。”赵金哥非常能打,所以弟弟你还是离着他们远一点比较好……
何秋生撇了撇嘴,双儿就该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待在家里,跟人打架算什么啊!
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