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怪我!”
蔡坚老泪两行说着。
原来,值守保镖夜间都会与门口的轮换,一人守半夜,保证精神状态随时都最佳。
昨天轮到小唐睡觉时,发现自己平时使用的被子,全被保姆洗了还没晒干。
蔡坚上半夜起来,见到小唐什么也没盖,就这样睡在沙发上。
他是个善良人,看不得别人这样。
就把自己的被子枕头拿了一床出来给小唐用。
结果...
就因为沾染了蔡坚的气息,小唐才没能幸免于难...
他说着,直感叹可怕。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染上的倒霉事,那么凶,直直要索自己的命。
我之后会替小唐好好超度,他为了工作搭了一条命,也是个可怜人。到时在阴司替他说番好话,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吃苦了。
不过,这里面有个细节。
我发现了不对劲。
行尸会优先害亲人,因为意识不完全,甚至可以说他都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才会去找家里人。
但蔡坚家里最近并没有白事,行尸却只盯着他。
只有一种可能——
熟人作案。
毕竟,蔡坚作为本地龙头老大,要想取得他的头发或是指甲,外人怎么有机会近身。
一定是身边人提供给法师的。
那法师用带有蔡坚气息的物品,训练了行尸。
所以,眼中只有他一个目标。
云城除了北山中,整个城区里是没有行尸再出现过的。
如果不是法师从外地带来,那大概率出自北山了。
但要带着一具尸体用海陆空的方式过来,谈何容易!
又不是古代,还有连夜赶尸之说,能去义庄避开生人。
现代,要想通过层层检查,不被人发现携带尸体,天方夜谭。
我不自觉皱起了眉。
不妙。
云城居然有了能训练控制行尸的法师,而且还能潜入北山?!
此人法力绝不低。
且能与蔡坚身边的人互相接应。
妈的,这情况又和邢诸天相似了。
我骂起娘来——
这些狗日的,学了道法不好好救众生,去锄强扶弱。..
一天天的净拿来害人。
让他们死后堕入无间地狱都不痛快!
“茅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蔡坚打断我的咒骂,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没没...那啥,我大概摸清情况了,蔡总你不用担心,待会我会保护好你,只是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
他赶紧随我进了屋。
一时,我也不知该不该问他。
但如果不说清楚,这次摆平了,可能下次还会下更狠的手。
见我纠结的样吗,蔡坚说道:
“茅先生有话直说,我们之间不必介怀。”
我鼓起勇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你有没有怀疑过,是身边的人下的手?”
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一点也不意外:
“不瞒你说,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连夜叫你回来。因为除了你,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敢相信了。”
“那好,除了你儿子蔡伦,这么多年以来,有何谁结过仇怨否?”
蔡坚摇摇头。
“我再问你,对方是直接来索你的命来了,这样的血海深仇,有没有怀疑对象。”
他思考了一阵,先摇摇头,又点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死了,谁最得益?”
蔡坚眼神复杂的交错着。
应该是我的话,验证了之前他所想。
此刻,他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相信,却不得不信。
“好了,我觉得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多的不说,只能提醒你——”
“哪怕这件事今晚摆平了,都不能稀里糊涂就这么过去。”
“否则,等着你的只有无数个深渊。迟早会被他生吞活剥!”
他破防了。
整个人瞬间犹如受到暴击,蔫了吧唧的。
我指指窗外,严词厉色地对他说:
“看看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一个人的安全,搭进半条命去赌!”
“如果你因为私人情感,就这样没了意志,与死人合异?救了也是白救。”
“打起精神来,好好想想,今天之后该如何处理那些既得利益者!”
我拍拍他的肩,走出房间。
专心弄着手上的纸人,把它们放到外围各处,时刻做好监视。
半晌,蔡坚才走出屋来,见我正在做事,站在一边看着。
“茅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蔡坚是什么人,经历过多少风浪才到今天。逆子不要也罢,该送进去也好,还是其他,到时候看老刘的意思。”
得到满意的答案,我拿起纸人,给他坚定的眼神。
我在外面放了一堆纸人,屋内准备好了五行阵法。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请君入瓮。
现在才九点半,时间尚早。
法师不敢那么早就放行尸出来晃荡,万一路上被谁遇到,事情就败露了。
让蔡坚先去安心睡一觉,毕竟昨晚已经一夜无眠,他身体才好了没几天,可不能拉垮了。
我手头上暂时没事了,闲下来后就想起了西江那边。
一时心慌得很,赶紧打了个电话给胖子:
“咋样?”
“哼,没事!爷守着呢,寸步不离,他们不敢造次。你的蔡坚咋样?”
这家伙,寒酸捻醋阴阳怪气。
“没事,放心。”
“你特么小心点,给老子忙完了快滚回来看场子,不然我可翻脸无情,兄弟都没得做。”
被他整得哭笑不得了。
这家伙,总是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关心我的话。
我满口答应他,保证自己一定完好无损出现在他面前。
二傻子这才又高兴起来,兴奋地说着明天见到李瑞莹,他安排了种种,问我妥不妥当。
——
入夜十二点半了,虽然此时是夏天的尾声,但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
我正打着坐,血气运行得极为顺畅。
整个人浑身通透,充满力量。
看我待会怎么打爆行尸的狗头!
脚边传来戚戚促促的声音,一听便知,是小纸人们回来了。
“师父师父,还有一公里就到了!”
“长什么样?”
“看不清呢,但应该只是飞僵!”
我长吁一口气——
只要不是尸王,啥都好说。
另外几个小家伙在旁边七嘴八舌,补充更多线索:
行尸穿着的,是黑色的中山装,不是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