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们不治,请另寻高明

他翻找了一会,找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翻阅了几下,便递到唐风面前。

“你看吧,就是这个号码。”

唐风接到手中一看,果真是澳洲的区号0061,后边还有一长串的数字。

他把这个号码抄了下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唐风便起身告辞。

临走时,林千雪还特意找许成军要了一些水果的价格。

几人从水果店走出来。

一路上,见唐风的脸色不太好,杜龙和秦月不敢发问,但林千雪不一样。

她挽住唐风的胳膊,轻言细语。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往往在这时,她就是抚平唐风心中的那点温暖。

唐风点点头。

“她们一家可能是真的去了国外,许成军在去年接到一个来自澳洲的电话。”

“你记下号码没有,快打过去问问呀。”

“许成军说他打过几次没有人接听,我感觉应该是什么公用电话。”

“你打一个试试吧,不问问心中不踏实,看看是在澳洲什么地方?”林千雪催促。

见唐风没有吭声。

林千雪晃了晃唐风的胳膊,“你把号码给我吧,我也想知道。”

唐风默不作声地把那个号码递给了她。

林千雪心中好笑,别看唐风是宗师,沉稳内敛,可有时候同样像个孩子。

明明心中很想知道,却又赌气一般。

不错,就是赌气,这个心里变化是非常微妙的。

唐风现在对岳父岳母、甚至是许雅萍都有那么一点不满。

正如许成军所言,一家人要远行,至少应该提前说一声吧。

而唐风这个女婿同样是一点不知情,他们在隐瞒什么呢?

林千雪按照号码拨打过去,的确是无人接听。

她又再次重拨,响了七八声,准备放弃时,那边的电话忽然有人接听起来。

心中一喜,赶紧把手机凑到唐风的耳边。

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说的是英文,“喂!你好。”

唐风接过手机,用流畅的英语对话,“你好,请问你们那边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澳洲的堪培拉北部加油站。”

唐风愣了下,又问:“这个电话号码是加油站的吗?”

“是的,这是自助加油站里的公用电话,我在这里加油,听到电话一直在响。”

“哦,谢谢!打扰了。”唐风挂断了电话。

“什么地方?”林千雪问。

“是澳洲堪培拉的一个自助加油站,属于公用电话。”

“你找人在那边查一查吧,虽说澳洲比较大,但一个城市中的华人只有那么多。”

唐风点点头,他打算委托国外的朋友来查。

四人路过面馆时,发现面馆的卷帘门已经关闭。

樊家三人大概到仁爱医院去了。

“我们先回城里找地方吃午饭,下午再去医院。”唐风吩咐。

四人坐上迈巴赫,缓缓驶出了停车位。

樊家三人的确是进城去仁爱医院了。

这是让樊妮恢复的一个机会,不管怎么样,樊爱民和乔碧兰都不会放弃。

只是一家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拦下出租车刚走,后边就有一辆面包车悄悄尾随。

面包车里正是早上闹事的其中两人。

他们亲眼见到樊爱民一家走进了仁爱医院,才开车离开。

樊爱民和乔碧兰推着樊妮去挂号,找的是外科主任医师聂霆谊。

一家人坐电梯上到三楼。

找聂霆谊看病的患者还挺多,外边排了不少人。

直到上午下班,都还没有叫到樊妮,一家人只能先去吃饭,又回来耐心地等待。

终于,有个护士喊了一声。

“78号!78号在没在?”

听到叫号,樊妮看了看墙上的电子大屏幕,的确是轮到她了。

“爸、妈,该我了。”

乔碧兰赶紧回应了一声,“78号在,马上马上!”

樊爱民急忙推着樊妮走进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一名护士,还有两个男人。

见到樊爱民推着轮椅上的樊妮,两人对视了一眼。

樊爱民也不知道谁是聂霆谊,只能问,“请问谁是聂医生?”

“我就是。”坐着的那个男人答道。

这聂霆谊年龄大约四十几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另一位中年医生,年龄偏大,也不过五十几岁,如果仔细看他的胸牌,便知道对方名叫骆佟,职务还是医院的副院长。

“聂医生,你好,我们来给孩子看下腿。”樊爱民从轮椅后边的口袋中取出不少以前的检查报告。

小心翼翼地说:“这是她的检查报告和拍片,你看一下,是否还需要再检查?”

乔碧兰陪着笑,补充一句,“聂医生,我女儿最近的一次检查是一月份的。”

聂霆谊没有接过拍片的意思,而是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轮椅上的樊妮。

“你叫樊妮吧?住在陵水城。”

听到聂霆谊叫出女儿的名字,樊爱民和乔碧兰心中一沉。

樊妮同样感觉到了熟悉的口吻。

“是的,我叫樊妮。”

“樊小姐,你这是何苦呢?”聂霆谊叹气一下,“你看你这样执着,只会耽搁你的治疗的。”

一旁的骆佟插言,“樊小姐,过于执着就是固执,那样只会害了你和你的家人。”

“听我一句劝,放手吧,对你对大家都好,我还会亲自来给你做这个手术。”

樊爱民和乔碧兰当即就对视了一眼。

这种劝说的口吻与其他几家医院是一模一样。

“请问你又是谁?”樊妮咬了咬嘴唇。

“这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骆佟,是仁爱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手术专家。”聂霆谊介绍。

樊妮哪有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意思。

她很不甘心,干脆把事情挑明直说。

“骆院长、聂医生,难道你们放弃我这个病人不治疗,也甘愿充当郑喜源的说客?”

顿时,骆佟和聂霆谊就老脸一热。

在中午时,骆佟就接到了郑家打过来的电话。

请他务必要给个面子,不要收治樊妮。

这郑家在武都权大势大,骆佟只不过是仁爱医院的副院长。

这种顺水人情,又何乐不为。

所以,下午一上班,骆佟就专程来到聂霆谊的办公室等待樊妮的到来。

当然,顺便劝说樊妮,这也是郑家私下拜托的事。

还答应如果事成,必定会感谢骆佟。

郑喜源的父亲虽然是个商人,可他在武都还是名人,更有某委员的官方头衔。

樊妮四处告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之所以没有成功,大多数也是因为郑喜源的父亲直接干预。

当贫民与官僚发生碰撞,趋炎附势的人只会选择官僚,这也是识时务者的一贯作风。

聂霆谊略显尴尬地摆了摆手。

“樊小姐,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也不是什么说客,只是好心奉劝你一句。既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就放手吧。”

“做手术你是完全能恢复的,再耽搁下去,对你、对你们家都是一场灾难。”

樊爱民、乔碧兰都脸色黯然,心中着急。

他们万万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连仁爱医院都会听郑家的。

“假如我不放手呢?”樊妮很冷静地问。

聂霆谊的脸色阴沉下来,“那就对不起,你的腿我们治不了,请另寻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