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前脚刚走,夏宁就被诚哥儿堵在了门口。
“小少爷,有什么事吗。”夏宁是得了夫人首肯来的,见他有意刁难并不慌张。
“你对母亲说了什么,她才让你这种人来跟我一起学习?”
看着面前夏宁一副淡定的样子,诚哥儿心中的怒火更甚。
母亲这段日子跟他疏远了不少,他原本觉着往后日子还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母亲喜欢自己。
没想到现在杀出个夏宁
想到此他眼神暗了暗。
“夫人只是可怜小的罢了,知道少爷你一个人读书寂寞,所以让我来陪读。”
诚哥儿的眼神如此直白,他岂会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立刻从善如流的回道。
本还怒气冲冲的梅云礼听了这话,心中的怒气一滞,看着夏宁的谦卑的样子染上些得意。
“我想来也是,母亲怎么会无缘无故让你这种人来这读书之地,既然你是沾了我的光来此读书,那你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夏宁脸上露出些迷茫之色,诚哥儿身旁的小厮得了眼神,立马把一个本子丢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少爷的作业,少爷晚上还有别的事儿。这作业你来做,别被人发现知道吗。”
小厮龇了龇牙,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是是,少爷我会好好做的。”
见夏宁识相,诚哥儿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
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书房。
待人走后,夏宁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本子,昏暗的光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梅小琴跟在魏景薇身边学习了一天后拖着疲累的身体来到慈安堂,进门儿便听梅母怒道:“小少爷呢,这会儿下学了怎么不见人?”
身边的莺儿上前凑近她,轻声道:“许是这会儿在竹溪院吧,这段日子小少爷和张小姐走得近。时常去她屋里玩儿呢。”
“这个贱人!去把少爷叫过来!就算亲近,也该是跟魏氏!去她院子像什么!”
莺儿得了命令,忙不迭地去竹溪院。
她心中也早已有些不满张若若,她本是太太跟前最漂亮的丫鬟,太太可是说了,若是以后时机合适,就让爷抬了她做姨娘的
走到竹溪院门口,听着里面嘻嘻笑的声音,莺儿也不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张若若和诚哥儿脸上的笑意都凝固在了脸上。
莺儿瞪大了双眼。
她看到了什么?
小少爷居然一脸孺慕地躺在张若若那贱人的怀里,那是魏氏也没做到的事儿。
她怎么敢!
“少爷,老太太让我来叫你去。”
诚哥儿还没意识到问题,迷茫道:“祖母叫我有何事。”
“奴婢也不知。”
“哦,那我去一趟吧。”说罢他便收拾了一番便朝着外边儿走。
张若若本就不开心,自从来到梅家,众人在对诚哥儿的事儿上完全把他当外人,这不许她插手,那里不许她插嘴。
而且她自始至终不相信魏氏能好好待她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做一个什么都不知情的人。
“我也跟着去吧,老太太那里说不定还需要我伺候呢。”
莺儿没有反驳。
三人一路来到慈安堂。
梅母坐在上首沉着脸,见到诚哥儿刚刚露出个笑容,便见张若若也来了。
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
“你怎么来了。”梅母有些不耐烦道。
张若若被这么如此直白的下脸子,涨红着一张脸道:“我想着快到老太太你用晚膳时间了,便想来伺候你。”
梅母冷哼一声。
拉过诚哥儿的手细细问起来。
今天学了什么,请来的先生如何。
他一一答了,梅母才放下心来。
诚哥儿被留在慈安堂用晚膳,张若若只能屈辱地伺候在侧。
她一会儿被使唤着夹这个,拿那个,手腕十分酸痛。
只拿眼神不住地看向诚哥儿,可惜他压根儿没注意到。
伺候着梅母用完膳,洗漱过后。
她才终于停了下来得以休息。
梅小琴自从那一日后便讨厌上了张若若,用膳期间也不断地使唤着她。
见她累得额头浸出汗来才作罢。
梅母喝了口茶,才开始回到正题。
“诚哥儿,你以后上学下去记得去给你母亲请安,你受伤和找先生,她废了不少心。你理应跟她亲近才是。”
诚哥儿放下手里的桂花糕,看了一眼张若若委屈的表情,才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知道了祖母。”
梅母这才笑着点点头,余光瞥到张若若发红的眼眶也只当作看不到。
晚上竹溪院内,张若若狠狠拿那些摆件儿茶盏发泄了一番,直到地上一地的碎片才消了消气。
桂枝看着地上的东西,无奈叹气。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回了。
上回府里管事儿的妈妈就说了,这所有人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补了一回便罢,再来一回可就没了。
“小姐,这些东西你砸了便算了,但若是让老太太知道”
不提则罢,一提起来张若若更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老太太!她现在可威风了,以前不还是求了我爹娘的接济,不然早饿死了。如今威风了,居然还离间我跟我儿子!若是哥儿真跟魏氏亲”
她说着便捂嘴痛哭起来。
桂枝还想说什么,便见一双青靴迈入,她连忙闭嘴退了下去。
“你哭什么?”梅元青见她伏在桌上,肩膀抽动,好不可怜。
“元青哥哥!你可回来了!”
张若若再也不顾梅母的警告,立刻投身入梅元青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梅元青轻声问道:“你哭什么,可是谁欺负了你?”
张若若刚想把老太太刚才的所作所为说了,转眼间想到这些会招惹梅元青不快,又道:“我我还不是担心我们的儿子,他读书可是要紧的事儿,你一直在忙碌我知道不能打扰你,可是那魏氏我实在不放心”
梅元青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魏氏是个宽厚的人,加之她可是梅家的主母,教导诚哥儿为他好,是她的责任,你无需担心。”
“那先生我也打听了,虽不如京里的名师,但也是个性子不错,且早已考取了秀才功名。四书五经不在话下。”
张若若大字不识一个,梅元青嘴里的讲得更是不明白。
她抿抿唇,以前聊到魏氏,梅元青都是嗤之以鼻的不屑。
现如今怎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