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梅元青解释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小肚鸡肠多心了?还是说他变了?
张若若心里越想越不开心,心中便有了情绪。
结果,今日手头的一些公务还没忙完,梅元青说完这些便急匆匆的回了书房里。
张若若有心想提一提魏氏如何苛待她,可是话还没出口,人已经走出房里了。
她只能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
“怎么屋子这样冷?桂枝,桂圆,多放点碳火进去。”张若若搓了搓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她觉得格外的冷。
“小姐,我们的碳火没有多余的了,前些日子实在是用的太多了再有五日烧完了,奴婢改日还不知道去哪儿给小姐寻呢。”桂枝踌躇着开了口。
“没有?梅家这么富裕,还能缺了点碳火不成?你去找管事儿妈妈要便是。”
桂枝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解释道:“小姐,你砸了的这些茶盏摆件儿,在那些妈妈们哪里,都是有记档的,妈妈们说这每个人每个月都是有定数的,用完了就是没有了。所以我们屋子里的一些摆件儿,奴婢都没有补上呢。碳火更是没有了。”
张若若扭头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头上的朱钗晃了晃,“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伺候小姐,哪里敢有欺瞒。”
“我量你也不敢,不过这魏氏也太刻薄了,不过是些摆件而已。”她环视了一圈儿,屋里果然空旷了许多,“你们跟我亲自去走一趟,要些碳火和摆件,我就不信了,我亲自去要,还要不到。”
到了地儿,张若若上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妈妈,我那竹溪院的碳火用完了,想再取点儿,还有我屋里的摆件也有些损毁,是不是要补上。”
这管事妈妈穿了一身深棕色的夹袄,人长得高高瘦瘦,脸颊有些凹,颧骨高高凸起,张若若在心里暗骂,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
管事妈妈上下看了她一眼,张若若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她才语气十分平淡道:“张小姐,所谓是一个府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夫人早就给我们定下了规矩,每个人,每个月能拿的各种东西都是有一定份额的,竹溪院这个月已经换了两套摆件,奴婢不知为何张小姐院子里总是损毁。”
张若若被问得有些尴尬,她总不能说是自己砸的,只能解释道:“许是丫鬟们毛手毛脚,所以损毁了些东西。”
“既然丫鬟手脚不稳妥,那奴婢从新给你派两个丫鬟去身边儿伺候吧,你身边总带着这样的丫鬟,出门儿也丢了面儿不是。”管事妈妈都是在这个府里混熟了的,如何不知道她撒谎,听后从善如流地说道。
张若若只能强笑着道:“这丫鬟我是用惯了的,还是不用了。”
管事妈妈站在原地,继续道:“至于这碳火嘛,夫人早就吩咐下来,每个人院子里都打月首开始,便发够一个月的量,奴婢记得当时你的丫鬟桂枝来领的一筐子灰碳呢。这灰碳不比下人们用的碳火,更是耐烧。”
“这些日子天气冷,所以烧得多了些。”
“那就请张小姐下个月节俭着些。”
这就是摆明了不会多给她了。
张若若听着管事妈妈的话,气了个仰倒。
但她又不好发脾气。
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带着桂枝离了那地儿,她一边走手里不住地绞着手帕,嘴里嘀咕道:“这些下人真不是东西,要点碳火都推三阻四的。”顿了顿,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说不准是魏氏特意吩咐的,就想为难我!”
她想到这些日子的不顺,还有在慈安堂的时候梅母对她呼来喝去,纯当个丫鬟使唤心中就恨的不行。
直把手里的帕子扯的变了形。
“小姐,不行就算了,反正距离下个月也没多久了,那些灰碳还能坚持几日,要不然奴婢去拿点儿别的碳火凑合下。”桂枝突然想到管事儿妈妈处那里堆积的黑碳。
想来那种不怎么好的碳火,就算她拿点儿,也无事吧。
张若若实在不甘心,但奈何冬日里没有碳火那屋子冷的惊人,只能点点头。
“行。”
红霞阁内,魏景薇正在写字,她绝美的侧脸在烛火的映照下,看着更加温柔了几分。
苏儿进了门儿,快步走到她身边凑近道:“小姐,那张若若果然去了管事妈妈处,那妈妈想新换上的,管理比较严苛,自然是没有给她东西。他们拿了些黑碳回去,这会儿她正在竹溪院里发火呢,听小丫鬟说,里面熏人的很。”
魏景薇手里不停,头也不抬的回道:“让她闹去吧,只要不闹到我面前,我们全当不知道就是。”
“可是奴婢就怕她之后闹到了爷跟前去,爷又跑来找小姐的麻烦。”苏儿蹙眉道。
“找我麻烦?找我什么麻烦,我分给她的东西都是合乎规矩的,就算来找我,我也是这么说。”她抬起头笑了笑,“再说,这人呀,就怕她不闹。闹着闹着,就怕招人不喜了。”
苏儿顿时眉眼弯了弯,“还是小姐机智,奴婢是想不到这些的。对了,小姐之前让奴婢打听的事儿,奴婢打听到了。”
魏景薇停下了手里的笔,正色道:“可是那一日那材料商人突然把材料低价卖给我们的哪一件事儿?”
她当时就有些在意,特意嘱咐苏儿去打探,过了这许久,今日终于有消息了。
苏儿点点头,露出些疑惑来,“那商人倒是不肯说究竟是为何,奴婢又托人问了问周围的商贩,有一人那一日恰好在那附近,便告诉了奴婢。”
商人不愿意说?那就有意思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原本是怀疑有人在材料里做手脚,毕竟这种突如其来的好事,她是不相信的。
但后面经过工人和掌柜们的验证,东西并未被做手脚。
那她就更不明白了,那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