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放下茶杯,长长地叹气道:“我可真是羡慕姐姐,以前我还没有如今自在。都说嫁人后不如在自个儿娘家舒服,我倒不觉得。反而在齐家时,齐赋从来不限制我做任何事,我喜欢的,不喜欢的,他都觉得无妨,只捡着喜欢的便好。他的目前目前看来也是个好相与的,除了平日请安行礼,别的时候倒是丝毫不会插手我们院子的事情,我如今可自在了。”
见她聊起齐赋,聊起如今的日子便脸上充满了笑意。
魏景薇也真心地为她开心。
说着,她脸上突然又露出了些愁容,“姐姐近日可知道海桃妹妹的事?”
她这段日子没有上柳家去,跟柳美华的消息来往更加频繁些。
具是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算着,她如今年岁也到了,左不过是婚事罢了。
她顺着柳美华的话往下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柳美华扶了扶自己鬓边的簪子,叹了口气,“如今家里正愁着海桃妹妹的婚事呢,自从相看了一家不合适后,便如今高不成低不就的。祖母倒是看上了几个家境清贫的读书人。二舅母怕妹妹嫁去个清贫的人家,吃苦受累,也是不肯的。但跟我们家一样的世家,要不然就是定亲了,要不就是不成器的。左右都是毛病。”
魏景薇眨了眨眼,这属于柳家内部的事儿了,如今突然聊起这个,定然是柳家已经有了人选,想让自己寻思着给个意见。
“那如今,可是有相看合适的。”
果不其然,柳美华脸上带了些笑意,点了点头。“正是有一个人,江寅白。”
听到这三个字,属实在魏景薇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江寅白确实优秀,属于京里打着灯笼也难找的男子了。
的圣上信任,更是年纪轻轻便坐到高位。年纪也不算大,如今二十一岁。
能力,样貌,家世每一样跟柳家匹配
但确有一个问题。
江家的情况犹如一潭深水,情况十分复杂,海桃妹妹是个性子和软安静的,若是嫁过去,不一定能应付得来。
见魏景薇一直没吭声,柳美华便道:“想必姐姐定然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江家什么都好,但内宅情况十分复杂,且嫁过去便要成为宗妇,成为江家的主母,二妹妹的性子”
私心里,柳美华也实在觉得是一门好亲事。
江寅白有权有势,而且身上除了一些对于他手段的说法外,别的倒是丝毫没有恶评。
对于女色更是丝毫没有传言出来。
不管是真没有,还是藏得好,左右明面上瞧着是干净的。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如今柳家兵权在手,如日中天,家里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具是武将,没有一个在朝堂上能说话的人。
这就是个极大的弊端,日后若是有奸佞小人污蔑一番,也无从辩驳。
人都在边疆能,岂不是容你随意胡诌?
这也是柳家想到的,江寅白在朝堂上能替柳家说话,便是最大的助力。
这些柳美华便是不说。魏景薇也想到了,既然柳家考虑到海桃不具备成为主母的性子,但还是考虑着这门亲事,便是因为这亲事实在所图甚大。
这么说,虽然有些直白和让人难以接受,但世家具是如此。
魏景薇倒也能理解一二。
一个家族能屹立不倒,便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和牺牲换来的。
你承了家族的荣耀,享受了富足的生活。换句话来说,你也得背上维持这份荣耀的辛劳。
“你今日是想问我,江寅白此人如何?不过我好奇,妹妹为何问我呢,这江寅白的事儿,不是随意打听便能知晓的嘛。”
柳美华一听,怔愣了几秒,倒笑了出来,十分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成婚那一日,姐姐在府上跟人发生了争吵,下人们本想找主子来,但我娘亲赶到之前,据说那平日里冷心冷情的江公子便出手解决了,妹妹寻思,姐姐能得江公子的维护,便是说不定私下有一些交情也未可知。”
若是旁人说了这话,魏景薇定然愤怒离席,女子的名声何其珍贵,说自己跟一个外男有私交,那可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由柳美华的口中说出,她便只是实事求是,不是那拐弯抹角说人的人。
魏景薇皱了皱眉,也直白的说了两人是以前有些交际,但过程她只是敷衍地说了,没有细讲,除此之外,她确实也对江寅白无所得知别的情况。
柳美华听了有些失落,但也没有抱怨的意思,“原来如此,那就难了,京里跟他相熟的人并不多,我虽知家里有意促成,但还是替海桃妹妹担心。”
魏景薇何曾不是呢?
但她不能说。
两人聊了会儿,又聊到那极得宠爱的荣安郡主。
柳美华说到此,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
“我和她原是相熟的,从小到大我们年岁相差不大,偶有聚会便能见到,也算有些交情。她心悦江寅白这件事,知道的人倒也不少。”
果然,荣安喜欢江寅白这件事,在上一次她便知道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点点头,继续说道:“你可知,荣安前些日子,听闻我柳家有心跟江家结亲,便闹到了圣驾跟前,哭着闹着缠着要嫁给江寅白,陛下对她宠爱,便唤了江寅白前去问,也不知道怎么的。过了几日江寅白便一口回绝了这门婚事。荣安那个骄纵的劲儿,定然是忍受不了的,回头就大闹了一场。如今海桃妹妹也到了外出交际的年纪,她可是使了好几次绊子,让海桃妹妹没脸。”
说到此,她脸上多了几分冷意。跟往日里温柔和煦判若两人。
“瞧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是提醒姐姐,你跟江大人相识,若是被荣安知道了,她那个狠辣的性子,定然是不容的,恐怕届时对你不利。”这句话也算得上语重心长了。
魏景薇当然领了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