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薇没好气地想着,攥住被子的手微微用力。
脸上露出几分羞赧来。
苏儿正巧扭头看到这一幕,嘴角轻轻上扬。
主仆两人正说着,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从门口传来,便听到脚步声朝里走。
“小姐醒了吗,奴婢给你熬了醒酒汤来。”莲儿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这一下魏景薇更想抓住被子捂脸了,喝点果子酒罢了,怎么还用上醒酒汤了!
但过了会儿,她还是认命地喝了下去。
无外乎,她确实有些宿醉了,一起来便头痛得厉害。心中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说来奇怪,怎么今年才入秋不久,天气便这么冷了。”苏儿看着外头被风剐蹭的“啪嗒”作响的窗户,发出感慨。
魏景薇也瞧了外头一眼,也觉得这天气委实奇怪。
她正想着,突然脑中想起一件事来。
上一世,上一世好像也是这个时候,今年出了大事。
为什么她记得呢?
上一世这个时候,梅家正是梅元青的紧要关头,他在翰林院中一直表现不错,又有魏景薇四处替他奔走筹谋,职业晋升得比旁人都快。
她费尽心思,经营着手头嫁妆产业,还有梅家的那微薄的家产,几年下来也小有成绩。
手头银钱充足,偶有听人说过,今年的年份不太好,怕是田里收成不好,入冬了更是寒冷。
魏景薇听了这话,暗自琢磨,若是消息属实,她早早地囤了粮食和煤炭柴火,关键时刻指不定能派上大的用场。
到了年尾,果不其然田里收成十分惨淡,农户自个儿手里的都粮都不够吃,还要花钱在外头买,陛下见民生艰难,又下令减赋。
她在难民涌入的时刻,搭起了粥棚,第一个站出来施粥。
旁的官员看到此,自然是效仿,很快这件事便传入了宫里,圣上赞梅家为行善世家,又特别嘉奖了梅元青,从此在朝堂上更得陛下青眼有加。
这也为他日后奠定了牢靠的基础。
魏景薇思及此,忙让人把马三等人叫了来。
马三进门便行礼,垂头等着听吩咐。
“待会儿我会让苏儿给你些银子,我知道你之前常年行走江湖,自有一套你的路数。你拿着这一笔银子,去替我囤积些粮食和煤炭柴火,不要吝啬钱财,尽量多买些。”
马三抬头,见魏景薇若有所思,突然亮光一闪,很快想到,“小姐,莫不是今年的年份不好。”
魏景薇点头,没有直接把话说死,“这只是一个猜测,反正煤炭柴火还有粮食,若是吃不完到时候也可以卖掉,亦或者自家用。”
话不能说全,不然如何解释,她突然会看气候这一件事?
图惹人怀疑。
马三听后点头,眼神朝着外头看去,他是农户出生,靠着田吃饭,自然是比旁人多对此有些心得。
见外头天气,他觉得小姐的这一份猜测说不定是真的。
今年的确冷得太快了。
吩咐完后,魏景薇放下一桩心事。
囤下的东西,或者可以拿来救济灾民,剩下的还可以赚一笔钱。
京中可是有很多不缺钱的权贵。
粮食不够了,便只能自个儿花钱买。就算是涨价了,多数人也是不在乎那点粮食钱。
苦的,说到底还是老百姓罢了。
魏景薇正在筹谋着买碳火粮食,魏府也闹僵起来。
“爹,你怎么能叫娘亲自去接魏景薇回来呢,娘可是这府里的主母,若是她如此做,日后还如何使唤下人。”
魏瑶希气愤地站起身,眼睛死死的瞪着父亲,起伏不停的胸膛昭示了她此刻心头的不平静。
柳双双在一旁眼睛微闪,到底没有站起身驳了女儿。
今日各位官员夫人的宴席她到场,一反常态的没有人上前跟她寒暄,反而招了不少人的冷眼和冷待。
起初她还不明白,但过了会儿便听到不少人说她苛待嫡女,惹得天怒人怨,自个儿好不容易求来的儿子一直生病找不到原因,府里池塘里的鱼也翻了肚子。
这种话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变得不像样起来,许多的夫人再看她的眼神已经带有丝丝鄙夷和厌恶。
柳双双在宴会上坐如针垫,往日里有些交情的夫人和人家也尽量避讳着她,她待会儿几盏茶的功夫只能匆匆地坐上马车回到魏家。
回到家便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发雷霆,砸碎了好几套上好的茶盏杯子。
魏父回来便看到这一幕,听她的哭诉后便下令让她亲自去接回魏景薇,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你住嘴,我跟你母亲说话,你哪里来的规矩。”魏父严词呵斥。
魏瑶希眼眶霎时就红了。
她觉得好像自从魏景薇回家后,一切都变得不好了,父亲也变了。
她居然为了那个小贱人呵斥自己!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
“父亲你为了魏景薇,可是真的不疼我跟娘亲了!”魏瑶希眼眶盈满泪水欲落不落。
魏父看着女儿这副委屈的模样也有些心软,但想到今日上峰警告的话,他刚刚还心软的那一点,马上就又恢复了过来。
“你看看这个家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居然还会学顶嘴了!柳氏,你亲自去接魏景薇回来,暂时也别出去了,你女儿这个年纪也不小了,整日没大没小的,这样下去日后议亲都成问题。”
魏父说完便拂袖而去,压根不给眼前母女俩说话的机会。
“娘,你看爹爹如今的样子!”魏瑶希扑进母亲的怀里,不住地撒娇哭诉自己的委屈。
满腔的怒气和委屈无处发泄,恨不能此刻就杀了魏景薇才好。
都怪她!
若不是她,现在家里就不会是这般情景。
柳双双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那魏景薇到底我们还是小瞧了她,她在你父亲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但既然这样她跟江家的婚事便一定不能成,日后恐怕这魏家再也没有我们娘儿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