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最后来了个很茫然的表情：“为什么生命这么脆弱？”
“生命脆弱吗？”
林双叹了口气，感觉刚才那些问题不像是她说出来的，“不也是说生命很顽强？”
仔细想想，大概林昭说的脆弱指的是可控，说到这个话题就有点深了。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试探。
自己现在身体已经可以不需要氧气的事很难看得出来吧？
毕竟大家呼吸的都是同样的空气。
至于再生这种事，他也不会试着切一根手指。
系统来得很奇怪，做了一个梦就给自己安装上了，哪有这种好事，谁开发的？
到目前为止，如果说要怀疑谁，....
林双抬眸，昭姐如果有这种能力，又何必用在自己身上？
“我觉得还是在于能量模式，”
唐沅突然笑道：“其实需要氧气和水没什么，但不能缺就很讨厌了，而且食物，我们为什么要食物？就因为肠道菌群要？”
林双闻言大赞：“没错，没想到我们这么高级的生命，还要依附于这些菌类，就不能光合作用吗？”
“你要变成小绿人？”
“难道光合作用只有叶绿素？”
林双反问，“而且之所以是绿的，是因为不吸收一定频率的光波吧，如果全都能吸收......你们说黑色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会给身体提供能量？否则为什么越晒越黑这不太合理啊！”
“你说得对，黑色素确实是有作用，紫外线照到黑色素时，黑色素的化学键会快速振动，吸收99%的能量转成热量。之所以针对紫外线，因为它的波长最短会伤害ＤＮＡ，诱发皮肤病变，比如皮肤癌。”
“真的这样？那....”
“那不如再进一步，不需要光，反正身体里头全都是各种元素，足够你核聚变了，一克脂肪够你运动几百年了。”林昭笑道。
林双叹笑，他觉得还是光合作用实际一点。
“哥哥想什么？这是你的方向？”
“不知道，我在想如果这样也挺可怕的，....”
“你说的那个就是修仙了，修着修着现在的文明可能就没了。”林昭淡淡微笑。
林双点点头。
“一直都有在研究，就没停过，无非是有没有成果，会不会报道出来。”林昭又看看林双，“从世界局势来看，成果应该是没有。”
“对，要有，现在均势已经被打破了。”
他也就是没野心，有的话，会干出什么事真不好说。
但林昭会做什么，他可不好判断。
之前也问过她是不是有维生舱技术，她说不成熟。
现在仔细想想，静静那个又不是维生舱，更像是自我构造的一个思维世界，人还是想起来就起来的高自由度生活方式。
眼睛一闭，就是诸天万界，眼睛一睁，洗脸刷牙喝糊糊。
“黑客帝国……”
林双顿了下，观察着唐沅的表情：“黑客帝国里的矩阵为什么不让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反正都是代码写的，又没有成本，这样就不会有叛变了？”
“按电影的说法，其实第一代的矩阵就是这样的，结果就是什么都能实现的乌托邦看起来非常虚假，于是很多人类发现了世界的不真实，这也导致了第一代矩阵世界的崩溃。”
“后来矩阵里大部分人搞事情不是说过的不好，而是知道了矩阵是假的，大部分人一旦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是虚假的，就会想方设法追求真实，让尼奥做选择的时候也没说真实世界多美好，甚至尼奥看到的真实世界比虚拟世界还要差很多。”
“为什么？”
“黑客帝国里现实人类是发电机，每天躺平了啥也不用想的完美世界的人比每天为生活四处奔波劳心费劲的工作的人发电量差远了！”
“但实际上，机器为什么要人类供电？”唐沅手指轻轻抬指了下林双，“普通人能发多少电？”
“也许因为只需要供给维生舱使用？”
林昭摇头：“这是立场而不是逻辑，如果机器有了生命，整个宇宙都将是它的疆土，怎么可能跟人类这个弱小物种去争夺地球这个微小的宇宙尘埃呢？”
“弱小物种，这么看不起人类啊？”林双轻笑问道。
林昭白他一眼：“只是看不上那些作品。每次看到这种类型片就觉得好笑，地球的环境只适合碳基生命，而机器文明几乎可以适应任何的行星环境，人类就像抱着一根骨头的野狗，不论谁靠近都觉得是来跟它抢骨头的……”
“狗狗怎么了？”林双又问。
“你皮痒了吗？”
林昭摸起个东西就朝他砸过去。
林双手一抬，接住又递回给唐古丽菲。
被林昭丢过来的是她的笔。
“哥哥你故意惹昭姨生气？”唐古丽菲好奇问道，“你想做什么？”
林双干笑：“这不是说到黑客帝国里头人体发电，情绪稳定输出和大起大落，感觉是直流电和交流电的区别.....”
“那你们继续吧！”
他们这边说，唐古丽菲那边一边听，一边拿笔“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圈圈。
圈圈连在一起，像是毫无规律，但这都不要紧，最后再拿来分析。
“说起来，各人脑子里的世界原本就是区别很大。你看到的色彩，听到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人要了解自己，又要了解世界，最缺的其实就是时间，还没研究点有用的，自己都快死了。”
林双抿起嘴，唐沅说得极对，仅仅这一方面，就够人研究很久了。
“说起来，无论色彩还是声音，都是波，统一的标准不就是频率吗？”
“但我们没法把感受写出来啊，好比说，我问你，同样是780纳米的波，你看的感觉跟我看的感觉一样吗？这个如何验证？”
“780纳米？”
“正常人可见光的上沿，红色，这大家都知道，但你眼里的红，跟我眼里的红是一样的？”
“......”
普通人只能看到400到760纳米的光谱区，780这已经不算普通人了。
“油画也是很讲究调色，有时候调出来的颜料画出来的感觉，也只有画家自己才看得出来。”丽菲突然说道，“哥哥是不是也可以画点油画？”
林双又看她：“我不太会画。”
“没关系的，你偷偷学，等哪一天突然画出来让大家震惊下。”
林双无奈：“我哪有那么恶趣味。”
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还偷偷看网络小说，总想着这些套路。想到这，林双也发现，自己对这三人其实也都不算很了解，人毕竟是复杂的，多少人连自己都不懂。
“其实测试的方法都很简单，如果说测视力，那就是先排光谱，你能看出来就说实话，听力也一样，机器都可以拟出固定的频率，你能听到感受到就直说。”林昭语气淡淡。
“不用切片啊？”
“切片有什么用，五感是组织功能，在小范围内研究很难出成果。”林昭托着腮，目光淡淡打量着林双，“视力，听力，嗅觉，味觉和触觉，都有完整的成熟的测试方法，辨识范围每个人都不一样。”
“只能确定是不是能感知，但不能确定是不是一样的感受吧？”林双问道。
“这个有点难，好比说，臭豆腐，你可能觉得好吃，有些人就觉得太臭。”
“我也觉得臭。”
“其实负面感受实质上是进化中残留的恐惧，以前食物匮乏的时候，人也是吃腐肉的，甚至食物丰富，也要储存起来，也难免造成食物腐烂，吃了这些食物，有的人就会生病死掉。”
“我听过一个说法，这些跟我们体内的微生物提供的信号有关？”
“也有关系的。具体说起来，那就是人的意识来源是复杂的，很不好确定是谁给的命令，现在就有很多人在研究这些。”
“我们呢？”
“我们只在研究怎么样做出更多的食物，让人维持更好的生命。”林昭看着桌面，“体内怎么抗氧化。”
唐古丽菲突然打了个无声哈欠。
林昭瞄她：“这就是缺氧了，氧又是好东西，又是坏东西。”
唐古丽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困了呢！”
“好吧，去睡觉。”林昭对林双说的。
林双点点头，起身回房间，跟三女在一起本来是挺愉快的，但丽菲总是不经意拿小动作表达对他的亲近，这个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小妮子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别人都看着呢，以后她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害羞得几天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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