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霄才从那种似悟非悟,似想非想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一醒来,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道,让方霄差点儿就被熏得背过气去,她大喘了两口气儿,才让自己好受了些。抬眼看去,却是几个暗卫正在处理一头巨大的熊尸,熊尸旁边,还有三头半大的小熊,正一脸惊惧地看着分尸的暗卫。
方霄闭住呼吸,这才走了过去,刚想问点什么,心中却是一动,感觉自己的灵兽袋,似乎动了一动。她赶紧把心神放了一缕进了灵兽袋,却看见壮壮正睁着眼睛,一脸迷朦地看着周围。这家伙,总算是醒过来了。方霄笑了起来,她手一抬,壮壮就被放到了空地上。突然的空间转换,让壮壮更是懵得不行,它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树林,小溪和暗卫,原本还懒洋洋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它竖起耳朵,鼻子抽动了一下,身形一闪,居然就跑到了方霄身边,尾巴左右摇晃,它的身后,一下子卷起了一股子怪风,把地上的泥土卷得飞上了半空,颇有些遮天避日的感觉。方霄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它乱晃的尾巴,说道:“坐下!”壮壮吐着舌头,眼睛晶亮地看着方霄,被方霄捉在手里的毛绒绒的大尾巴,还是不太老实地摇晃着。
方霄闭了闭眼,手一招,一条烤得金黄的烤鱼被她丢到了壮壮的嘴吧里,壮壮嚼了两嚼,脖子一伸,就咽了下去,伸着舌头,尾巴却是摆得更厉害了。
方霄没办法,只得说道:“不许甩尾巴!”
壮壮明显一愣,但还是听话地停下了甩尾巴的动作,张着嘴,吐着舌头,看着方霄。方霄又招来一条烤鱼,丢进壮壮的嘴里,说道:“这才乖嘛!”又摸着壮壮的头。壮壮还是两口就把烤鱼吞进了肚子里。它见方霄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见到眼前的小溪,眼睛里一下子放起光来。
方霄一见它的眼神,就笑起来:“去玩吧。别跑太远了。”壮壮汪了一声,跳起来就直接跃进了小溪里。暗卫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条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的狗,眼里充满了羡慕。大丫也跑了过来,看着在河里狗刨着还时不时往下扎猛子的狗,拉了拉方霄的袖子,说道:“小姐,这条狗是哪里来的?它可真听你的话。”
方霄嘴角一抽,她怎么忘记这里还有一堆凡人,就这么把壮壮放了出来,似乎有些不太好。方霄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壮壮的出现,就见上官志允一脸高深地说道:“这是本仙师送给你家小姐的宠物,它和踏云一样,都能听懂你家小姐的话。”
踏云听到自己的名字,却是不敢过来,自从看见壮壮出现在这边,它就远远地躲了起来,它可是只吃草的好宠物,那边那家伙,可是要吃肉的。要是它看自己不顺眼,一口把自己给吞下肚子去,它可要找谁说理去。而且看那家伙的样子,可是很受主人宠爱的。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似乎听到了踏云的心声,方霄看向踏云所在的草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别怕,它叫壮壮,它很听话,不会随便伤人的。”
似乎听到方霄的话,壮壮在河里还汪汪地叫了两声,似在附和方霄的话一般。众人就觉得这狗,真是太神奇了。
“小姐,这狗以后我可以帮你喂养吗?”大丫两眼都放出了光来。
方霄笑着说道:“当然。我这里还有块骨头,你拿给它吃,它以后就认得你了。”说着,把上官志允替她收集到的那些千年兽骨拿了一块出来,交到大丫手里,她倒是要看看,壮壮会不会吃这些有些看头的骨头。
上官志允一看到那些骨头,赶紧抚额。方霄还真是要把这些骨头拿给她的狗吃。当初,她还以为方霄是说着玩的,收集这些质地坚硬的骨头,可能是拿来炼器用的。
骨头才一出现,壮壮就一下子闪到方霄面前,坐在地上,尾巴甩得比任何时候都欢快。眼睛却是闪着光地盯着大丫手里的骨头。大丫被这突然出现的大狗给吓得退后一步,手里的骨头都差点儿落到了地上。方霄一拍壮壮的脑袋,说道:“这是我的贴身丫头,你可不能把人给我吓坏了,否则,以后烤肉,抓鱼的活儿,全都要你给我做了。”壮壮睁着萌萌的大眼睛,吐着舌头,眼睛一会儿瞟向大丫手里的骨头,一会儿看向方霄,没有方霄的命令,却是不敢上前去抢夺大丫手里的骨头。大丫见壮壮这么乖巧听话,虽然个头是大了点儿,但有方霄在她身旁站着,心里那点子恐惧,也很快被压了下去。大丫手一伸,把骨头伸到了壮壮的嘴边。
壮壮却是把尾巴摇得更欢快了,眼里的急迫,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方霄露出一个笑脸来,说道:“以后,大丫给你的东西,可以吃。”壮壮欢快地汪了一声,跳起来,一嘴就把骨头叼了过来,趴在方霄旁边,嘎嘣嘎嘣地咬起来。那声音,听着让人心里发悚。
壮壮趴下吃着骨头,大丫却发现,她的面前还有一双闪着光的眼睛,也萌萌地盯着自己,那尾巴甩得着实欢快了一些。居然是踏云。
方霄看了一眼踏云,简直不忍直视,她在心里问道:“你是马吧,应该是吃草的吧!”
嘘呖呖,踏云叫了一声,方霄却是听懂了踏云的话,它,它居然不忌口,骨头也是能吃的。呜呜呜,突然,背后响起低低的咆哮声,方霄头看去,却是壮壮把骨头包在嘴里,头伏得低低的,眼睛正狠狠地盯着踏云,那样子,竟是只要方霄一声令下,随时就会冲上去咬上一口的架势。
方霄一拍拍壮壮的头,说道:“吃你的骨头,放心,有多的。”随后,又拿出一块骨头放到大丫的手上,说道:“喂踏云吧,它,可能有些缺钙,需要这玩艺儿。”大丫接过骨头,有些愣愣地,似是没听懂方霄的话。看看骨头,又看看踏云,心里也冒出一大串的问号,这,是匹马吧?
踏云见大丫愣着没动,心里着急,主人都已经给骨头了,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这小丫头要和自己抢骨头吃。想到这里,又看到壮壮那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眼神,决定不能忍下去,大嘴一张,自己把骨头给叼进了嘴里,一溜烟,跑开了。就这样跑开了,大丫有些呆滞的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心,觉得自己遇见的,可能是匹假的马儿。其实,踏云是披着马皮的狗吧,和壮壮真的好像的说。
方霄没脸去看啃骨头的踏云,就干脆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跟在上官志允的身边,看那边剖着大熊,指着一边的三头半大的小熊问道:“它们怎么办?”
“把它们放回去,也是活不下去的,还不如我们领着走,你的壮壮和踏云,还能有储备口粮不是?”上官志允看了一眼啃着骨头的马,心下都快笑翻了天,这下子,方霄总应该了解到妖兽和凡兽的差别了吧。
方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不用了吧!踏云平时,也没见它吃肉。”
“那是因为,没遇到它想吃的肉而已,现在它不也叼着骨头,啃得挺欢实么。”上官志允指了指跟壮壮一个姿势的踏云,方霄都不愿意去看。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我都已经布置下来,准备在这里扎营十天等你了。”照理说,方霄那种似悟非悟的悟道状态,至少都应该持续五天以上才正常,他结界都替她布置好了,熊也宰了,还没送进嘴里,方霄那边就醒过来了,这也太不正常了。
方霄偏着头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本来我心头是有了一丝明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丝明悟像是被一层纱阻隔开了似的,看得见,却抓不住,我本也不着急,正等着呢,却是像是被人猛地浇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就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了。我现在也在纳闷着,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但是,我有种感觉,我的心境提高了很多,提高到哪种程度,却是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到了一种很难测的程度。唉,我说不太清楚,感觉吧,就跟你的心境是差不离的。”方霄觉得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以前,站在上官志允面前,总有种他很高深莫测的感觉,现在吧,就变成了彼此彼此的那种。
上官志允听了方霄的话,心里也有种感觉,自己是经历了三世,才有了心境上的突破,而方霄就是在那里站了那么一会儿,心境居然也跟自己在一个水平上了,心里总有点怪怪的。也许是坤元界的天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方霄这情况,还真解释不清楚。不过,现在方霄这样也不错,要是到了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估计她能一口气突破到金丹期也没问题。可惜这里的灵气少得像是水里的氧气一般,根本满足不了方霄一次性升级的要求,只能靠日积月累来达成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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