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这里,方霄算是明白了一点。抓走上官志明的人是位侯爷,而那位侯爷不准备放了上官志明,而是准备撕票,随便把她也一起给处理了。而重明观,则是他们这些人的据点。可是,重明观可是国师闭关的地方。那里还有上官志允和天道子。难道只是同名而已?方霄转头看向两个有些呆的修士,问道:“大月境内有几个重明观?”
“只有一个重明观,专门修建给国师闭关用的。”一个修士赶紧回答。今天他们似乎听到了非常有劲爆的消息。一个凡人侯爷想要杀这位金丹前辈,而那个下命令的人,似乎和国师有着重大关系。可是,国师是玄天宗派来驻守在大月的修士。这下子,问题可大发了。两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国师也听说了小师妹下达的任务,抢了他们的任务,是想回玄天宗了。这可不行。国师要是回了玄天宗,就意味着要派一名新的国师下到大月王朝。而他们那些资质不佳的后辈,就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任的国师。想到这里,两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当着方霄的面,又不敢立刻说走。再加上他们的飞剑毁在了方霄的手里,就算是想立刻走,也是走不掉的。没了代步的飞剑,还得去找国师要两匹千里良驹才行。两人的脸就更苦了些。
方霄可管不着他们的心事,看着两个修士,心里也在发愁,她把这两人算是得罪到底了。可是,要让她就因为不愿意让人以后报复,就把人给灭了口,她还是做不到。但是,凡人用的那些个毒药,对修士又没有作用。这让她很为难。正在想着办法,壮壮和踏云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嘴里都叼着一堆的花草。
方霄眼睛一亮,她和这俩货可是签有契约的,契约的力量是具有约束力的神秘力量。不如让他们两人发誓,以后都不能对她下手,回玄天宗后,今天的事情也一个字不能提。对他们的家族也不能提。那种誓言叫什么来着。方霄不禁把老头子给的玉简拿出来翻了翻,对了,叫心魔誓。只要他们还想进阶,就不能违背心魔誓。
方霄看向两人,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两人互看一眼,没办法,打不过,逃不掉,为了不被方霄灭口,只能照她说的办。于是,两人老老实实地发了心魔誓。方霄这才满意地放了两人。对于被关在里面的凡人,方霄拿出自己的光脑里,那种消除记忆的光波,对着他们就是一番扫射,完事后把土墙术撤消,趁那群人愣神的空档,带着壮壮和踏云跑向了重明观。
踏云的速度真不是盖的,两个先离开的修士见方霄骑着骏马从他们身边路过,那羡慕的小眼神,差点没在踏云的马尾上戳两个大洞来。壮壮也轻松地跟在后面,甩了两人一脸的灰。两个修士心里就更郁闷了。打不过前辈,连她身边的两只妖宠都敢给他们甩脸子。没办法,谁让他们弱呢。
方霄在踏云背上,就开始翻看起两家伙给她带的药和花。都是她没见过的。抓在手里,似乎还有些灵气波动。方霄心里一动,莫不是灵药?
只是,灵药的话,她还真没见过。方霄在心里问两个小伙伴,壮壮很是憨厚地答道:"踏云说是好东西,你用得上,我就带回来了。"
"这是煅体的好药,你现在的身体太弱,经不起我一蹄子,需要好好洗洗药浴。"踏云很是高傲地说道:"这可是来自我的传承记忆。"
方霄眼一翻,传承记忆,它是骗鬼呢,不就是踏云小时候,它的兽爸兽妈曾经给它弄来泡过澡么。自从练习了炼神决后,她对两个妖兽的记忆思想,那是看得门儿清。谁都别想骗她。
踏云马脸一红:"爸妈教的,也算是传承的一种。"
好强大的理由,方霄竟无法反驳。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重明观前。方霄翻身下马,拍了踏云的背,让它自由活动去。壮壮此时却是跟在了方霄身后,不肯离开。方霄知道壮壮是嗅到了什么不寻常。所以不肯离开,便也没强迫它,只是,她刚刚走上重明观门前的阶梯,便被拦了下来。
一个小道童冲着方霄行了一礼,说道:"不好意思,善人,今日已晚,观中不再接待香客,请回吧。"
方霄轻抽了一下鼻子,这人的身上,怎么有一股子的血腥味儿,而且,还有淡淡的水木香,那是上官志允衣服上的熏香味道。方霄偏了偏头,看向道童身后的道观,说道:"我来都来了,就让我上柱香再离开吧。"
"不好意思,善人,今日已晚,观中不再接待香客,请回吧。"小道童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句话。
方霄眼睛一眯,突然拉近和小道童之间的距离,小道童却是动也没动,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拦住方霄的手,却是坚定地没移开。方霄仔细端详着小道童的表情,他的眼睛很不对劲,一点儿孩子的灵动性都没有,反而像是一滩死水一般。
"主人,这人的身上,有一股子当初我们在鬼道里才闻得到的阴气。"突然,壮壮给方霄传了音。方霄抽了抽鼻子,没闻出来。她的鼻子始终还是没有进化成狗鼻子。对这种特殊的味道,她没办法辨别出来。
方霄抽回身,既然冒出阴气了,那说明,这个小道童是真的有问题了。方霄突然伸手抓住小道童的手,只感觉入手冰凉,一点儿也不像是活人的手。方霄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探向了小道童的腕脉。指尖下一片冰凉,居然没有脉动。就算是修士,在没有脱离凡胎之前,都是会有脉动的。这小孩,已经不是活人了。
方霄吓了一跳。缩回把脉的手,神识束成一束,探向小道童的灵台。那里只有一团灰色的薄雾,除此之处,一片空旷。那团灰雾一见到方霄的神识进入,立刻散开,逃出小道童的灵台。方霄的炼神决才是入门阶段,根本没办法拦下那团灰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逃跑。方霄抽回自己的神识,看着周围,问壮壮道:"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主人,你是说这东西吗?"踏云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张马嘴,里面正躺着一团灰色的雾气,被踏云嘴里的唾液给沾在了它的舌头上,正在挣扎着想逃开。方霄眼一抬,这团灰雾,正是她在小道童脑海里见过的东西。方霄立刻传音过去:“踏云,这是什么,难道是灵魂?是不是跟那个玄天宗逃走的小子一般的灵魂?”
踏云给了方霄一个主人变聪明了的表情,让方霄很是郁闷。既然知道了这是什么,方霄便也不再多问,知道踏云喜欢吃这样的东西,便让踏云赶紧吞下去,看着渗人得慌。失去了灰色雾气控制的小道童,此时却是呆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方霄再问他什么,他却是眼也不眨一下。方霄再次探上小道童的颈间动脉,小道童的皮肤却像是纸糊的一般,在方霄的碰触下,一下子出现一个大洞,可是,洞里却什么都没有,连滴血都流不出来。看上去,就像是假人一般。方霄缩回手,可是,小道童皮肤的溃散却并没有因着方霄收回手而停止,反而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小道童的脸就变成了副骨头架子,哗地一声,碎了一地。
原来,最重要的是藏在里面的那团灰雾。方霄想起还在重明观里的上官志明,顾不得察看小道童变成这样的原因,提步就朝重明观里跑。进了大殿,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和上官志允上次是在重明观分开的,想必,他在这里会留下线索才是。
方霄赶紧朝着那天她躲藏的大殿跑去。进了重明观的内殿,方霄就惊呆了。只见原本应该有的两座恢弘的大殿,此时已经是一片废墟。国师闭关的那座大殿,更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官志允呢,他还安全吗?
方霄心口猛地一紧。此时,她突然听到远处的偏殿里,似乎传来细微的声响。方霄赶紧朝那个偏殿跑去,偏殿的大门已经摔落在地,大殿里的神牌也是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角落里的神龛后面,不停地有面料摩擦的声音和呜呜呜的声音传出来。
方霄脚尖一点,身体飞向半空,脚在大殿里的几根承重柱子上借力轻点,身体快速地飞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方霄轻轻落在了神龛的尖顶上。一低头,只见下面一个年轻男人正俯卧在龛台上,另一个黑衣男人,正用手死死按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抬不起头来。那个黑衣男人,正一脸紧张地透过神龛上的镂空雕刻,死死盯着偏殿的大门。似乎并没有发现方霄的进来。
方霄一个千斤坠,从神龛顶上跃下,手握成拳,快速砸向黑衣男人按在那人的身上的手骨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手被方霄生生从中折断。黑衣人发出一声惊天惨叫,捂着自己断掉的左手,起身就逃。开玩笑,就方霄砸下来的那个力道,就算是再来一个他,也不会是来人的对手。此时不逃,难道还要等着被人打死吗。
方霄却不给他逃开的机会,手里的银针在她的拳头砸下的同时,已经飞出她的掌心,扎向黑衣人的几处要穴。黑衣人只觉得身体一僵,手脚都动弹不得。身体直直地摔下神龛。
方霄没管黑衣人,转身就一把提起俯卧的青年,一个清洁术打过去,把那张被灰糊满了的脸打理出来,果然是上官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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