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

什么叫你家的孩子,这俩,都是他们家的好不。方霄看到阿秀几乎是乞求的目光,把准备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她懒得听老太太的话。用手试探了一下孩子的嘴角,小宝宝的嘴,立刻就张开了。得,这是饿哭了。方霄赶紧冲着林子边上蹲着的母狼招了招手。母狼轻呜了一声,叼起方霄放在它身边的皮子卷儿,领着两只小狼崽儿,赶紧跑了过来。

见到一头狼,大壮立刻拿起手边的柴火棍子,就要冲着母狼挥过去,方霄却大声喊道:“别打,它是我养的狼狗,是我家妞妞的奶妈。”方霄那警告的眼神,看得大壮心肝就是一颤。

大壮心里轻嗤,狼和狗,他还分不出来吗?这分明就是一头狼,可人家愣是说成狗。可这头狼也是,还真是听方霄的话,叫它过来,它就过来,这都快成精了都。再看它嘴里叼着的,居然是一大卷的狼皮。少说也有十来张。大壮看向方霄的眼神,更加畏惧了,要是他碰上了这么一群十来头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家可好了,不仅杀了所有的狼,还给他家小丫头弄了个狼奶娘。

狼奶娘,想到这一点,他的眼睛就是一亮。他的儿子也喝不上奶,这两天,都是他老娘煮得米汤来喂的孩子,要是,要是能让儿子也吃上一口狼奶,那,他的儿子是不是也能跟丫头一般,长点儿肉。他于是热切地看向卧到了地上的母狼。只见方霄把小丫头放到了母狼身边,母狼用头拱了拱孩子,孩子就吃得吧嗒吧嗒和香。

不仅是大壮盯着母狼喂孩子,就是大壮的老娘,也看得眼珠子乱转。方霄没理会这两人,她拉开阿秀的衣襟,露出她的小腹,取出骨针,这可是她辛苦用三不像的骨头磨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套,她可珍惜着呢。

扎了针,方霄见老太太抱着他的大孙子,慢慢地向着母狼靠近。她眉头一挑,说道:“我家阿花可是把妞妞当成它的亲闺女来养的,在它喂亲闺女的时候,要是有陌生人靠近它,它可是会当成敌人来对付的。”

老太太身体一僵,正对上母狼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既然是大夫,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大孙子饿死吧,就让我大孙子也吃一口奶吧。你看,他都哭得快没了力气了。”

“他是你的大孙子,跟我可没关系。跟我家阿花,也没关系。”方霄可不吃老太太那一套。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心冷肠的,又不是吃你的奶,你那么小气做甚?”老太太一撇嘴,却是在母狼的注视下,不敢再向前靠了。

“那个,大夫,就看在我……”

“你可没那么大的脸。我还要给你媳妇治呢,别来打扰我。”方霄不客气地打断了大壮的话。她还没烂好心到那种程度。闺女就能随便丢,儿子就是家里的宝。她对这种没有担当的父亲,很不感冒。

大壮被方霄一句话堵了回去,不禁有些讪讪。老太太可不高兴了,她直接说道:“媳妇就是生了孩子身体有些弱,过两天就好了,不用看。不如,你把那头母狗卖给我家,我用两张兔皮和你换。”

方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自以为是的老太太,干脆地吐出两个字:“不换!”

老太太简直要跳脚,她冲着大门一指:“不换你就给我滚出去!”

方霄也怒了,她冷眼看着老太太:“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出去。别看你儿子,他可救不了你。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方霄说完话,也不理会老太太,对大壮说道:“有纸笔吗,我写个方子,你去抓三副药回来,给你媳妇吃,她的恶露就能好了。月子期间,三天后,最好能下床走动走动,不过,时间不宜过长,绕着床走一圈就好了。吃食上,最好每天都能喝点肉汤,青菜也不能少了。最好能有豆类煮在汤里,她的营养跟上了,才能出奶,你儿子才能有饭吃。”方霄看大壮一副为难的样子,而老太太又要跳起来反对,不得不拿他们最在意的儿子来说事儿,否则,阿秀这个月子,别说营养了,能不能吃饱饭都是问题。

大壮赶紧点头,又摇头,说道:“我家,我家没有纸笔。”

“还有皮子没?”

“你又想讹诈我家的皮子!”老太太很是不满意。

“抽根碳棍过来,我用黑碳把方子写在皮子上,你下山去抓药吧。”方霄简直不想理那个老太太。

“你把皮子上写上字,那张皮子不就废了,我不答应!”老太太再次反对。

大壮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剩下的都是些小皮子了,可能写不下药方子。要不,大夫你说都要哪些药,我,我背下来,再去山下抓药去。”

你那记性有那好?方霄有些无语,她在自己的包袱里翻了翻,翻出一张蛇皮,拿碳在上面写下药方,把蛇皮递给大壮,说道:“好了,你媳妇的病,只要吃下这副药,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你后期的营养能跟得上,孩子和她,都会健健康康的。”

说完话,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转身把阿秀身上的骨针取了下来。又用内力,帮着推拿了一翻,阿秀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她感激地冲方霄点点头。方霄看小家伙已经吃完了奶,正憋着气,满脸通红。看来,小家伙是想便便了。方霄赶紧松开襁褓的下面,提着小家伙来到门外,给孩子把了便便又把了尿尿。看了一眼那锅有些发黑的水,摇摇头,还是不用那水给孩子洗屁屁了,她扯了一点儿狼皮,给孩子擦干净了屁股,重新把孩子包了起来。背上狼皮,就准备离开。

“大夫,太阳就要落山了,这山里气候,你也知道,到了傍晚,就冷得结冰。孩子可能会受不住,不如,你在我家住一晚,明天再离开吧。正好我明天也要下山去给媳妇抓药,我们明天一早,一起下山去镇上吧。”大壮好心地想让方霄留下来,他也是看在自家媳妇的面儿上,想让媳妇再多看一眼这个闺女。

老太太却指着大门说道:“不行,我家这么小,可住不下这么多人。大夫,你还是早点离开,在太阳落山之前,找个落脚的地方为好。”

方霄手一摊,说道:“把我的狼皮还来,我立刻就离开。”

老太太立刻退了两步:“谁,谁拿你的狼皮了?”

方霄指着有些松散的狼皮卷,说道:“要不,我让我家阿花进去搜一搜?”老太太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头母狗,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把到手的好皮子又还回去,说道:“你家的闺女在我家院子里乱拉屎尿,难道不用收拾的?那两张皮,就当是给我收拾院子的费用了。好了好了,赶紧走吧?”

方霄看向大壮:“你也赞成你家老太太的话?”

大壮脸一红,说道:“娘,把东西还给人家。”

老太太呸一口自家儿子:“什么叫还给人家,到了我家的东西,就是我家的,我没把这些皮子全拿了,那是我仁义。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小娘们不成,还不赶紧把人赶出去。”

方霄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太太,冲母狼说道:“阿花,去把皮子取回来。”

老太太一下子拦在了帘子边儿上,瞪大眼睛吼道:“有本事,你叫你家狗崽子咬死我,否则,别想从我家拿走任何东西。”

“好,我满足你!”方霄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老太太顿时脚一软,坐到了地上。母狼轻轻一跃,越过老太太,跳到了里间,从床下拖出两张皮子,回到了方霄身边。

方霄重新把皮子扎紧,冲着大壮说道:“别忘记给你媳妇换床上的被褥,一定要保持床铺的干爽,否则,大人孩子都容易得病。”

抱着小妞妞,背起狼皮卷,带着母狼和小狼崽,方霄大踏步走出房门,方霄突然顿住身形,转头看向大壮,说道:“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掌拍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石墩子立刻四分五裂。吓得大壮一家顿时没了声音。老太太也不敢再大喊大叫了。缩头缩脑地躲在大壮身后。

方霄顿时觉得浑身都舒爽了,以后,凡是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她就不用跟那些拎不清的讲什么道理。浪费口舌!

走出大壮家,方霄抱着孩子,朝着村口的屋子走了过去。方霄观察了一番,整个村子,就这间屋子最破,里面的地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至少有半年都没有人住过了。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方霄袍袖一挥,内劲吞吐,把屋子里的灰用劲风扫到了外面。抬头看了看,屋顶似乎已经破了好几处。屋子里还掉落了好几丛茅草。方霄看了一眼天色,给母狼准备了几大块的肉干,要它看好狼崽儿和妞妞。自己则出门去找材料补屋顶的破洞。

没一会儿,她就拖着一堆的野草和几根树枝回到了院子里。方霄手指翻动,灵巧地把野草用藤条扎成一排排的草垫子。然后跃上屋顶,把草垫子牢牢地栓在屋枯。用獠牙切割出来几根木头,把木头安放到房梁上,固定成三角形,整个屋顶就结实了。剩下的木料,方霄都切成小块,做成了木柴。又搬来几块大石,在屋子里堆了个壁炉,只不过,烟道没从上面走,而是走的地面。在太阳落山之时,方霄已经升起了炉火,弄了些水出来,烧了热水,给妞妞洗澡和喝的热水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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