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每天中午十二点,直到完结幸福的味道!?
幸福有味道吗?
自懂事起,傅星樊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我好羡慕你,你可真幸福啊!
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母对他宠爱有加,从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身为独子,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跑出去学手艺,双亲不仅不阻止还鼎力支持。
后来,哪怕患上惊恐症,大家也对他百般忍让,事事迁就。
一路顺风顺水,确实挺幸福的。
可这些所谓的“幸福”都是从别人那得来的。
他的反馈少之又少。
甚至一些所作所为在某些人眼里基本能同“恃宠而骄”、“大逆不道”、“不负责任”、“二世主”、“败家子”、“麻烦精”划上等号。
养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儿子,父母肯定很可怜,肯定非常不幸。
尤其老爸因受不了他的反复无常而离开家时,使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自我厌恶与自我怀疑当中。
从此以后,他便断定自己大概一生都无法带给别人温暖和幸福。
梅瑰却说在他身上闻道了幸福的味道。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她和之前说的那些人一样,还是真的从他这里感受到了幸福的存在?
“你……”傅星樊眨眨眼,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哎呀,花儿怎么不见了!?”傅星樊欲言又止,梅瑰好奇地等待。
余光轻瞥间,玻璃窗上的玫瑰花竟然消失了。
她鼓起腮帮,遗憾地开口:“我还没拍照呢,那么美的画面,好可惜……”
“没事,我再画一遍。”傅星樊徒手擦掉雾气。
“我来我来……”说完,梅瑰深吸一口气,然后凑近窗户使劲哈气,水雾慢慢爬上玻璃,模糊了窗外的风景。
“先画一个斜钩,钩子朝右。”傅星樊故意放慢速度,把刚才的步骤又重复了一遍。
梅瑰也没闲着,在旁边画起了星星,和他一样,五个角一共用了十划。
花与星,同时完成。
指尖拨开迷雾。
光线沿着曲线照射进来,绯红的色彩像浇灌的铁水似的,一点一点将透明的沟壑给填满。
玫瑰花开,星辰闪耀。
比之前的画面还要和谐,还要美丽。
咔擦咔擦,梅瑰掏出手机疯狂拍照。
啪——
主人拍得正起劲,不甘寂寞的小白伸出狗爪在星星和花中间摁下了一个脚印。
似在说——还有我呢!
“哈哈哈,小白真聪明。”梅瑰一边拍照一边撸狗头,“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啪啪啪——
得到主人夸赞,小白分外卖力起来,两只肉爪以极快的速度打出一套组合拳。
眨眼功夫,玻璃上全是狗脚印,完全盖过了花和星星。
画面惨遭破坏,还没欣赏够的梅瑰彻底傻了眼。
“哈哈哈……”傅星樊却笑得前俯后仰,“小白吃醋啦!小白嫉妒啦!”
“吃醋?嫉妒!难道不是单纯觉得好玩?”梅瑰斜眼看着小白,狗子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居然吐着舌头撇开了视线。
“我也试试!”话音未落,傅星樊一巴掌印上去,花、星星、狗爪都没了,“嘿嘿,好玩。”
梅瑰满脸黑线,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那么好看的图案,说毁就毁。
狗子不懂事乱来,傅星樊怎么也跟着胡闹呢。
啪啪啪——
竞争对手出现,小白愈发来劲,它对着大手印又来了一套组合拳。
傅星樊毫不示弱,立即反击。
就这样,一人一狗,你来我往,双双跟玻璃杠上了。
即使雾气消散也阻挡不了他们玩闹嬉戏的步伐,甚至还拼起了速度。
傅星樊哈完气,数一二三,看谁最先盖上印子。
一块两块三块……
从头到尾,从左到右,直到所有玻璃都盖上了属于他们的印记方才罢休。
游戏刚开始,梅瑰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
但随着比赛的进行,她慢慢发现其实挺有意思的,尤其当人干不过狗时,还偷偷耍起了赖。
可小白也不笨。
傅星樊不遵守规则,它就偷跑。
还没数到三,肉肉的小爪爪便挥了出去。
滑稽逗趣的场面惹得梅瑰捧腹大笑。
之后,她主动当起了裁判,一面负责拍照录视频一面负责计数。
一圈玩下来,双方竟打了个平手。
“你以为你赢了吗?那是因为我放水了。”比赛结束,傅星樊累得满头大汗,看着玻璃窗上留下的杰作,他笑着抓住狗狗的爪子,又是打趣又是握手。
“汪、汪……汪、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白,歪歪脑袋,尾巴简直翘上了天。
“哟,这是不服再战的意思?”傅星樊揪住小白的兔耳朵,“行啊,但这回你不能耍赖。”
“汪汪汪!”小白提高音量,似在反驳——明明先耍赖的是你。
“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傅星樊厚颜无耻地否认。
小白摇头晃脑挣开傅星樊的束缚,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梅瑰,希望主人能站出来替自己撑腰。
秉持公平公正的态度,梅瑰啥也没说,直接放出视频。
傅星樊冷哼一声,扭过头,双手捂住耳朵,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
梅瑰长叹一口气,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她揉揉小白的脑袋安慰道:“小白乖,咱们不和哥哥一般见识。”
“不行!再来一次!”听到梅瑰的话,自尊心作祟的傅星樊激动地撸起袖子,指着小白的狗头放话道,“这回我一定要赢,谁作弊谁是小狗。”
小白歪着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傅星樊。
梅瑰低下头,无力扶额。
和一条狗较真也就算了,还谁作弊谁是小狗,这也太幼稚了吧!
“怎么?怕了吗?”傅星樊双手叉腰,下巴微抬,眼皮下垂,语气那叫一个任性,表情那叫一个傲娇,仿佛小白要是不答应,他就当场犯病。
“加我一个。”为了照顾某人的情绪,梅瑰只好硬着头皮做起了和事佬,她笑呵呵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负责数数和监督,怎么样?”
傅星樊搓搓手,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OK,如此一来我就能心无旁骛专攻比赛了。”
“嗷呜——”小白长啸一声,表示来就来,谁怕谁。
“那我站中间。”梅瑰左手拉着傅星樊,右手拉着狗绳。
各就各位后,玻璃上的雾气基本散干净了。
她朝着第一扇窗户哈了口气,水雾弥漫,她清清嗓子开始倒数。
可“一”还没数完,小白一记爆冲,布满雾气的玻璃上随即呈现出一道道爪印。
“它犯规!是小狗!”傅星樊戳着狗子额头数落它的罪状。
梅瑰拎起项圈,拍拍狗头,义正词严地警告道:“小白,不许犯规!数完三喊开始才能动,明白吗?”
小白像犯错的孩子似的垂下脑袋,嘤嘤个不停。
“好,再来一次,一、二……”
“三”字还卡在嗓子眼,旁边的傅星樊又按讷不住冲出去了,梅瑰额头瞬间青筋凸起,到底闹哪样,一个两个都不听话,想砸场子吗?
她机械地转过头,皱着眉头瞅着他。
“我太紧张了,这把不算。”在梅瑰开口前,傅星樊抢先解释道。
行吧!
念在都是初犯,梅瑰勉强挤出一抹笑,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于是她用尽全力,死死地拉紧一人一狗。
结果第三把“一二三开始”全部喊完,两边迟迟没有动静,身为裁判,她无意与他们竞争,但有便宜不捡白不捡。
“哈哈,我赢啦!”成功盖上手印,梅瑰嘚瑟地炫耀道。
“裁判耍诈,是小狗!”
“我哪……”
梅瑰正想反驳,却发现傅星樊捂着胳膊蹲在地上,龇牙咧嘴,表情看起来相当痛苦。
然后,小白也躺在地上挺尸装死。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刚刚似乎用力过猛。
“对不起,我不是诚心的,没事吧?”梅瑰赶紧扶起傅星樊,焦急地查看他的伤情,“哪里痛?有没有脱臼?”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酸疼。”傅星樊左手摁着右肩,右臂弯曲,来回晃动,“如果你想赢,告诉哥哥,哥哥肯定不和你争。”
“我没想赢,我、我……”梅瑰不知怎么解释,这玩意全凭本能,一不小心就容易过火,“我帮你揉揉吧。”
“好哇。”傅星樊乖乖坐到沙发上,“哥哥负伤退出比赛。”
闻言,小白立刻跳到傅星樊身边,老老实实地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继哥哥之后,小白也选择退出,所以我宣布,获胜者是梅梅。”傅星樊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握住梅瑰的手腕将它高高过头顶。
“???”梅瑰满头问号。
“哥哥累了。”傅星樊一把拉过还在发呆的梅瑰,在惯性的作用下,她一屁股跌坐在了他旁边,不等她坐稳,他迅速侧身躺在了她的膝盖上。
什么情况!?
这一操作把梅瑰惊呆了。
“原来动画没骗人啊……”傅星樊平躺在沙发上,仰面看着梅瑰,眉眼弯弯,目光灼灼,“妹妹的膝枕果然好舒服,好治愈啊。”
膝枕!?
这个词,梅瑰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低着头,不解地看着他,身后的阳光悄无声息地越过她的肩膀打在他身上。
破碎的光影,倾斜而下。
片片红霞,慢慢爬上他的左半边脸,右边半脸则奇迹般地藏在了阴影之下,使得他那闪闪发光的眉眼又平添了几分半明半暗的神秘。
不知不觉间,她竟有些看入了迷。
“……比枕头还舒服?”梅瑰一眨不眨地凝着傅星樊,她觉得自己大腿上没什么肉,很容易硌得慌。
傅星樊半眯着眼睛,如实地告诉梅瑰:“没有枕头舒服,但心理上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还能起到静心凝神的效果。”
“是吗?”梅瑰一只手攀上傅星樊的伤肩,轻轻揉按,另一只手摊开,五指并拢,隔空覆上他的面颊,替他遮挡阳光。
光线消隐,傅星樊整张脸都沉浸在了阴影当中。
他眨眨眼,她掌心的纹路清晰地闯入眸中。
盯着看了几秒,视线反而渐渐陷入了模糊里。
糟了……
如此贴心,如此温暖,困意不受控地袭来。
好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啊。
阖眼前,傅星樊捉住头顶那只手置于自己胸前。
而后,微微侧身面向梅瑰,享受的同时,亦舍不得让她受累。
十指相扣,侧卧而眠。
他习惯性地蜷起身子,鼻尖贴近她腹部,隔着衣衫,细细嗅闻:“嗯,真的有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