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客栈住,那就只能住驿馆了。
住驿馆需要官身,官身刘禅没有,但是一百个白毦兵往驿站门口驿站,驿卒哪有赶人的胆子,慌忙迎着刘禅进入驿站。
“这破驿站能住人?”刘禅瞅着这驿站里面的房间,陈设破烂倒也不说,走进去一股霉味就扑鼻而来。
“这位公子,咱们驿站就这样的情况,平时往来官员少,这驿站就年久失修了。”驿卒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刘禅看着许多已经发霉的房间,对驿卒道:“赶紧打扫干净,今夜我要住在这里。”
坐在马车中等待驿卒打扫干净,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一名崇安县的吏员匆匆而来,先是看了一眼这些将马车围的严严实实的白毦兵,吞了吞唾沫的吏员站在远处朗声喊道:“下官重安县尉李澹,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大驾重安县。”
刘禅掀开门帘对李澹道:“我就路过崇安县,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李澹看见掀开门帘的人,当即作揖:“李澹拜见少主,不知少主大驾光临,还请少主赎罪。”
刘禅看了看雨水渐渐的大了起来,对李澹道:“李县尉,速速去处理你自己的事务吧,雨大了,不要着凉了。至于我,就当我是个路过崇安县的过路客。”
“少主,这驿站破旧不堪,少主娇贵身躯,不可住在这里,下官给少主安排个好一点的房间吧。”
刘禅想了下驿站的房间的房间,最后又回头看了下马车中的孙尚香,于是探出头对李澹道:“多谢李县尉好意了,还请李县尉带路。”
李澹大喜:“还请少主随我来。”
李澹将刘禅引入了自己家中,他家倒是宽敞,住下刘禅和刘禅的这些护卫都绰绰有余。
雨越来越大,雨水落在青瓦顺着屋檐留下,落在青石板的地面,形成一道珠帘。
李澹命人煮了姜汤,刘禅与孙尚香坐在一起,旁边李澹作陪。
“下官斗胆问一句,少主来重安可是参加綦毋闿的讲学?”李澹问道。
刘禅摇头:“我只是路过重安前往烝阳。”
李澹起身作揖道:“少主,县令正在与綦毋闿在衡山上组织搭建讲学会馆,这是一场盛事,下官斗胆邀请少主能参与。”
刘禅跟着庞统也学过不少经学,所谓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刘禅也都读过不止一遍,前人笔注、见解庞统都曾教授,外加论语孝经,算做七经,刘禅同样没有落下,但是这些东西刘禅是真的不太感兴趣,读这些东西主要还是当世读书治学,这七经是基础,不通读这些书籍,会被人所耻笑的。
“这场盛事如果有少主的参与,就带有官方色彩,这些士子对主公和少主也定然会增加不少好感的。”李澹劝道。
自己参与这场盛会的好处刘禅自然是知晓,刘备一心想要与荆州士子交好,希望能得到这些荆州士子的心。
有一说一,刘表虽然昏庸,但是在对待这些士子方面,却是读天下一份,刘表在荆州,开学讲课,创办学院,天下大儒、士子云集荆州,刘表在任荆州牧时,荆州学风冠绝天下,可以说是天下士子们心中的天堂了。
只是随着刘表死去,荆州战乱频发,士子们的日子也不好受了,刘备的心思全都放在兵事上面,哪有这么多的精力抽出来倡导经学,所以这些荆州士子一对比刘备和刘表对待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对刘备还是有怨言的。
去年刘备都穷的要揭不开锅了,哪还有什么钱财心思去养这些士子。
“五天之后是吧?”刘禅确定问道。
李澹道:“五天后,綦毋闿将会在衡山维持三天的讲学,另还有不少大儒也会的登台讲学。”
刘禅道:“这确实是一场盛事,这样吧,我需要先去烝阳处理一点事情,五日后肯定能到达衡山的。”
李澹喜道:“下官定在衡山迎接少主。”
“行了,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刘禅道。
雨下了一整夜,翌日清晨起来,空气清新,站在院子中刘禅打了一套五禽戏,坚持打五禽戏已经近两年,在加上坚持不懈习武,刘禅的身高可以说是远超同龄人的,这点刘禅很满意,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是个矮子。
马车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缓缓的向着城外而去。
由于昨夜连绵的大雨,道路上的泥泞特别的多,几个地方都需要人在后面推动马车,才能将马车推出泥沼。
本来一天可以到达的路程,因为泥泞的缘故,只走了三分之二。
当夜月明星稀,天空一片晴朗。
刘禅坐在火堆旁边,孙尚香望着火堆怔怔出神,清秀的小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种别样的美丽,刘禅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孙尚香斥道。
刘禅拨弄着火堆轻笑道:“你不生气的时候还是挺漂亮的,生气的时候就像个老巫婆。”
孙尚香愤怒的将手中的木柴丢入火堆,溅起火星飘飘荡荡,直升上空。
这一路来,二人吵架斗嘴,对刘禅来说,倒也是个不错的解闷子的方式。
打了个哈欠,刘禅对孙尚香道:“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没有不长眼的山贼过来把你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一百个披甲的战士在你周围,你说谁会这么瞎?”
“那还是真的瞎,这么个沉鱼落雁的女子在这里,不来抢太可惜了。”
孙尚香看了一眼刘禅,然后自顾自的继续拨弄着火堆:“你刘阿斗一张破嘴,还会夸人?”
刘禅呵呵道:“我是巴不得来一群山贼把你抢走,我保证不会让我的护卫们拦路,你不知道你不在,我会有多舒坦。”
孙尚香和刘禅吵嘴就没有赢过,现在已经学会了主动退让,绝对不会和刘禅硬杠下去,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
二人说着话,周围的护卫们或明或暗,二人周围警戒。
“什么人,站住!”一声怒吼从黑暗中传来。
刘禅看向孙尚香:“你完了,真的有山贼过来劫道了。你跟他们走吧,免得这些山贼害了我们的性命,抢了我们的钱财。”
孙尚香咬牙道:“刘阿斗,你混蛋!”
刘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朝着喊道:“怎么回事?”
“少主,有个老道士要过来讨点吃的。这深更半夜还在外面道士,定然不是良善之辈,属下这就把他驱赶走。”黑暗中传回来声音。
“把他带过来吧。”刘禅喊道。
“把他带过来干什么?这荒郊野岭,肯定来者不善。”孙尚香反对道。
刘禅嗤笑道:“咱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个道士?崇阳观里这么多道士,哪个可怕了?”
道士被四个士兵押着走了过来,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满脸疲态,对着刘禅行了个礼:“这位小公子应该是禅公子吧?”
“呵呵,我出趟门,怎么谁都认识我?”
周围的护卫们走近几步,靠近刘禅,也有靠近拔刀靠近老道士的。
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刘禅对面的树墩上,对刘禅道:“这些白毦兵倒是认识,能让这么多白毦兵护卫的,整个荆州就只有那左将军的独子刘阿斗了。”
“老道士,你是什么人?”刘禅问道。
老道士唱了一声无量天尊:“贫道左慈,刚刚从交州老友处回荆州,听闻老友綦毋闿在这衡山讲学,过来看看。”
早就过了见到名人心情激动的时候了,刘禅仔细瞅了下左慈,见着老道士须发苍白,盘着的头发上还有不少草屑,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不少地方还有污垢泥渍,哪有什么仙风道骨,就一个普通的老道士。
“原来是你这个老道士啊,倒是有耳闻。老道士,听说你能呼风唤雨,表演个来看看。”刘禅对左慈说道。
“哈哈哈,公子说笑了,哪有什么呼风唤雨,贫道的那些传闻只是信男信女以讹传讹罢了。”左慈解释道。
刘禅不信,非要左慈表演个仙术。
“禅公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仙术这等东西贫道实在不会。你让我念几句论语我倒是会。”左慈道。
刘禅不满道:“你什么都不会,那你来我这里骗吃骗喝?”
左慈却道:“仙术贫道不会,但是占卜算卦,天下间除开那管辂能和我比比,再也无人能比我厉害了。”
“精通周易,会占卜算卦,观星看天象,倒也算得上仙术了。老道,你说你的相术能和管辂比,我不信,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最爱吹牛了。”
左慈抚须道:“今日实在饿乏,带我吃饱,给公子卜上一卦。”
刘禅笑道:“还是想骗吃的。来人,给这位道长送上吃的。”
几个炊饼,就着温水下肚,老道士也不嫌弃,狼吞虎咽下肚后,从怀里掏出占卜的行当,对刘禅道:“今日承公子恩,无以为报,只能给公子卜上一卦了。”
“公子,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