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六年末的这场大雪,让本来打算尽快入蜀的刘备,不得不延迟数日,等大雪消融再入蜀。
军中各个将领有了几日假期,于是便有了一群人出了公安城去寻觅一地滑雪之事。
早先刘禅答应过关兴,说他病好了便带他去滑雪。大雪一下,关兴便来缠着刘禅要去滑雪。
白鹤山是滑雪的好地方,牛浪湖结了一层冰,踩在厚实的冰层上面,丝毫不用担心冰层会开裂。
关平被自己的妹妹和弟弟还有一个张星彩追着用雪球砸,挨了几下后,愤怒的关平把三人丢进了雪堆,三个人嬉嬉笑笑的开始在雪地里摔雪人玩,在雪地里倒下去就是一个人形印记,这让三人玩的乐此不疲。
从山脚上崇阳观的道路也全是冰雪,这正是滑雪的好地方,不过这条路太陡太长,关兴不敢往下滑下去,只敢看着关平和邓艾还有黄叙以及刘封四个人欢快的从山顶滑到山脚。
看到关平一个不慎,从山腰处滚落下山腰,关兴这小子幸灾乐祸趴在雪地里打滚。
最后还是缠着关平让他带着自己从山顶滑下去。
玩累了就进崇阳观休息。
崇阳观随手修缮了一边,为了能与后面的新建筑不显得格格不入,刘禅少说也在这里咋了几十万钱了。
老道士们对刘禅感恩戴德,就差把大殿里供奉的老子像换成刘禅。
安能折腰事权贵这种事情在这些修仙的道士们眼里不值几个钱。
“你怎么在这里?”
进入大殿,看到在盘膝打坐的左慈,刘禅不禁诧异。
左慈睁开眼,对刘禅道:“这里是我一位故人飞升之地,缅怀故人,所以待了有许久了。”
“飞升?你的哪个故人这么厉害?”刘禅盘腿坐在距离火炉近的蒲团上,笑着对左慈问道。
“魏伯阳。”左慈答道。
刘禅啧了一声,道:“没听说过。”
“周易参同契为他所著。”
刘禅恍然大悟道:“你说这我就知道了。”
左慈说道:“那个最老的老道士,也就是观主,是魏伯阳三个弟子里的二徒弟,不显山不露水,炼丹功夫不在我之下,并且那卜卦算命的能力也很强。”
刘禅想了下那个缺了门牙的老头,平日里看到自己往往是咧开嘴笑,道一声贵人一生平安,也不唱什么无量天尊,一身道袍破破烂烂,也不修补,刘禅当初说要在后山建天网总部,要以道观做掩饰,老道士当即就开口问,拿他们做掩饰,以后包不包饭食。
听到不但包了未来崇阳观的饭食,甚至还有给不少钱财资助,老道士当即就喜笑颜开,要给刘禅这样的贵人下跪磕头。
刘禅哪敢受这一拜,赶紧扶住了老道人,只说以后一定要保密,对后山的任何事物都不能谈论,严格保密,刘禅保管这崇阳观吃穿不愁。但若是秘密走漏,定要问罪,这崇阳观的道士都要连坐。
这样的老头,居然是个不输于左慈的老道士,实在是让人汗颜。
“真人不露相啊。”刘禅说道。
“所以,你在这里蹭吃蹭喝?”刘禅不由问道。
左慈说道:“你个小子没有丝毫的善心,难道你忍心看着贫道天寒地冻去外面讨吃食吗?”
“忍心。”刘禅点头道。
左慈哑口无言,对刘禅道:“想不想学点占卜的本事?老道那里有魏伯阳的手稿本参同契,你拿去学事半功倍。”
“学占卜有什么用,我想学仙术,长生不老术也可以。”
“没有,你小子也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对我们知根知底,在这里和我逗什么趣?”左慈吹胡子瞪眼道。
刘禅笑道:“所以你们这群神神叨叨的修仙之人,真本事还只是那点占卜算卦?”
“这些都是从周易延伸而来,周易是大学问,不输任何儒家经典。这占卜算卦,同样不输儒家那些学说,听你这语气怎么着像是歪门邪道一般?”
不等刘禅说话,左慈继续道:“那太平道张角,五斗米教张鲁,就是歪门邪道,靠着符箓坑蒙拐骗,诱导百姓。着实是我道家败类。”
刘禅一笑,得了,看来现在未来道教两派就已经互相看不上了。
左慈、魏伯阳,包括未来的葛玄、葛洪,都是丹鼎派也就是全真教的祖师级人物,而张鲁的五斗米教,也就是后世的符箓派祖师爷了。
两派都属于道教,其中一些龌蹉事也不少。
“你们都是一家人,谁还看不起谁啊,老道士,别计较这么多。”刘禅安慰道。
左慈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打算让你学学我们道家学说了,日后我们到家也能有个不错的出路,你既然不愿意学那就算了。等冰雪融化,我要去交州了。”
“去交州干什么?”刘禅不解问道。
“士燮在交州不单单修建书院,还在交趾修建了不少道观,我一个老道士不去道观待着,真的去风餐露宿钻山林里修道不成?”左慈没好气的说道
刘禅笑眯眯的道:“那你就待这里啊,管吃管住不挺好?”
“你这里是能待的地方?哪天我说梦话不小心就泄露你的秘密,怕是要立地飞升了。”左慈说道。
刘禅倒是不置可否,对左慈道:“要不要小爷赞助盘缠?”
“那敢情好,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左慈,你让我对修仙求道的出家人的印象崩塌的很严重。”
左慈道:“修仙求道也是人,不能因为修仙求道把人性给修没了。是人,就是要吃饭的嘛。”
刘禅大笑:“那倒是,你们道家好就好在此处了,从不刻意去往自己身上披一些乱七八糟的皮囊,有时候还自己站出来主动澄清神神叨叨的封建迷信。”
“五斗米和太平道除开。”左慈纠正道。
刘禅更加忍不住笑了,左慈这老道士不讨人厌。
关兴一路大哭一路跑,身后跟着两只大白鹅,伸长着脖子追在关兴的身后,关平站在门口拍腿大笑。
“阿斗哥哥,救救我!”关兴跑进来大喊道。
刘禅看着那两只凶悍的大肥鹅,摇头道:“阿斗哥哥也爱莫能助!”
这鹅可是比狗还要凶,何况还是两只,刘禅敢凑上去,肯定要被啄几下,这东西啄人疼的很。
没心没肺笑着的还有关银屏和张星彩,黄叙和等待还有刘封都一副好好戏的样子。
都不用猜,肯定是关平这家伙因为被关兴砸了雪球使坏,撺掇关兴这混小子没事找事去招惹道观里养的大白鹅。
“关平,你还不过来,待会我就告诉你娘去了。”刘禅看着关兴被啄了几下,招呼外面的关平过来帮忙。
这招管用,关平果然不敢再看戏了,对关兴道:“朝我这里跑!”
关兴哇哇哇的大哭着跑向关平,关平待关兴跑过后,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两只鹅的脖子,然后朝着外面丢去:“走你!”
那两只鹅落地后哪能善罢甘休啊,放弃了关兴,朝着关平俯冲了过来。
关平可没闲心陪两只鹅玩,抽出刀后说道:“今晚吃鹅肉。”
一直躲在香炉边看戏的老道士见关平拔刀了,赶紧小跑过来抓住那两只鹅:“可不行,可不行,这两只仙鹤可不能杀了!”
“什么仙鹤?老道士这就是两只大白鹅啊。”
老道士对关平道:“这就是仙鹤哩,可不能杀了。”
“嘿,你这老道士糊弄人是不是,不让我们吃了这两只鹅,你就直说。”关平收起刀子对老道士不满道。
老道士摇头:“就是仙鹤,贵人莫要生气,我先带这两只仙鹤走了。”
两只鹅很是听话,不再找关平和关兴的麻烦,由着老道士驱赶着两只蹒跚的肥鹅朝着外面走去
刘禅对左慈道:“怎么说?”
“道观里养的几只鹅,都是魏伯阳当年饲养的几只鹅的后代。魏伯阳在这道观兵解飞升时,他饲养的那几只鹅乘风离去,留下几颗蛋。”左慈解释道。
“好好的天鹅,被养的这么肥。”刘禅嘀咕道。
两只鹅被赶走了,躲在关平屁股后面的关兴才敢出来,哭哭啼啼的说要去把那两只可恶的鹅给杀了。
关平对关兴道:“你可算了吧,两只鹅就把你啄成这样,那里还有一群鹅,你要是敢去找回场子,我可不拦着你。”
关兴闻言畏畏缩缩的道:“那不去了,等我学好了武功再去报仇。”
关平在关兴脑袋上敲了一下:“让你不好好习武,被两只鹅追杀,你丢不丢人。”
关兴委屈屈巴巴的道:“我以后一定好好习武。”
结果脑袋上又挨了关平一下:“你都说了多少遍这句话了。”
刘禅看不下去了:“我听人说,你小时候比关兴还要疲懒,你还教训他。”
“我那是天赋好,哪怕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艺也是一日千里。关兴一看就是个笨呼呼的,则要勤勉。”关平狡辩道。
不理会关平的胡言乱语,刘禅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红衣女子。
刘禅疑惑不解:“孙尚香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