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鸿担任过边郡太守,知兵事,之后担任司隶校尉,监察京师和周边地区的官员,司隶校尉麾下还有一支一千两百人的狱卒军队,这支军队士兵是由中都官徒隶组成,徒隶便是狱卒。
作为一个担任过边郡太守,又当过监察官,最后以军功封候的老人,面对一个稚儿的挑衅,会是多么的不屑。
郭鸿甚至都不怎么认为刘禅是对手。
只是向来脾气暴躁的郭鸿,愤怒于自己隐休于家中,不显威名于天下,居然被一个稚儿挑衅,着实愤怒。
虽然刘禅还没有到阳翟,更加没有去进行言语、行动上的挑衅。
但在郭鸿看来,你一个八百人的敌军跑进阳翟来就是挑衅。
如果是八万人,那就论当别论了,这种就肯定不是挑衅了,郭鸿应该会俯首称臣。
之前带过兵打过仗,以军功封侯,这样的家族底蕴里最强大的就是士兵了。
毫无疑问,两千私兵部曲,都已经能让郭氏在颍川郡横着走了。
郭鸿对自己麾下的这些兵马,有着很强大的自信,足可以比拟曹操的中军战斗力了。
“那父亲,我们要不要将在颍阴的三千人调回来?”
长子郭丰问道。
郭鸿对长子显然更加有耐心,闻言摇头道:“那三千人是给荀顗小儿当做左膀右臂用的,荀氏自家兵马少,荀顗这小子想要打赢关羽,没有咱家那三千人他就可能在战场上有性命之忧了。
不用调回来,就让其帮着荀顗吧。”
荀彧因为在曹操麾下担任官职的原因,家中养的私兵部曲并不多,也就是只能保家中平安,总数都不过千余人。
郭鸿与荀攸、荀彧这些人的关系都还不错,荀顗也是郭鸿喜欢的子侄辈,很愿意帮助荀顗。
至于自己生的那几个,郭鸿都觉得绑一块都不如一个荀顗。
郭鸿时常感叹,荀氏后代俱是人中龙凤,荀氏一族合该兴盛,而自家郭氏一族,恐怕就要就此没落了,后代这些子侄,没有一个可堪大任的。
大有种结交好荀氏,为以后的家族铺一条路的想法,郭鸿才将家里最精锐的三千人部曲派给荀顗驱使。
“父亲,那此战我们该怎么打?”
郭丰问道。
郭鸿站起来道:“集结所有部曲家兵,还有家中门客、蓄养的豪侠、县中有罪刑徒、县中游徼、以及服过兵役的青壮,在城外与那刘禅小儿决战。
记住,凡老弱病残不得放进来滥竽充数。
你二人速速去办。”
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统兵之时,排兵布阵,挥斥方遒的时候,这让郭鸿心中豪气云升,多少年了没有这种感觉了。
“父亲,难道你要亲自上战场吗?”
见到郭鸿稍显激动的样子,这让长子郭丰很是担忧郭鸿脑子一热会亲自上战场。
郭鸿说道:“难道还由你们二人去上战场,对付那些白毦兵吗?
你们二人有统兵经验吗?
整个阳翟也就只有老夫带过兵打过仗,不是我上难道还是你上吗?”
郭氏家族当中年轻一代最少都有百余人,不过宗家郭鸿一脉,也就只有四子,大子、二子学习律法,继承家学。
三子和四子则是为了应对乱世,郭鸿让其二人弃学武。
于是三子统兵驻守轩辕关,四子在家中统御家兵,保护家族安全。
三子和四子都没在,只能由郭鸿来统兵了。
在场的两个儿子却是不让,两人各劝了一句就被郭鸿怒骂了一顿,骂的低着头都不敢喘粗气。
“还不速速去召集兵马,难道还要等到那白毦兵杀入城中了你们才动起来吗?
两个愚笨的蠢货,你们就是那即将入冬的秋蛇,打一下动一下。”
被骂了一顿的郭丰和郭融赶紧跑去组织人马了。
郭鸿从家中的库房里翻出尘封许久的铠甲,用手抚摸着这件布满了刀痕的甲胄,喃喃道:“好久没有一起上战场上了,以为卸甲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穿着你上战场了,想不到今日还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
忆往昔峥嵘岁月,郭鸿在凉州平定北宫伯玉、韩遂之乱中也曾建立功业。
在黄巾之乱中亦曾跟随过皇甫嵩剿灭黄巾军,只是随着诸侯纷争并起,郭鸿年岁也大了,雄心壮志早已经消磨,若是能再年轻个二十岁,指不定当今天下诸侯中也有郭鸿的名字。
回忆着过往,遗憾着今朝,郭鸿在侍女的服饰下将铠甲穿戴整齐,又接过跟随在自己麾下已经白发丛生的老兵磨过的佩刀,郭鸿对这名跟随自己四十年的老兵兄弟道:“随我一起上战场去。”
郭氏一共集结了大概六千的兵力,两千的精锐部曲,其他的门客、游侠、青壮加起来有四千之众。
骑战在马上的郭鸿检阅了这支兵马,部曲的队伍站的笔直整齐,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家主,无人敢做声。
在两千部曲的后面,站着的是门客、游侠组成的军队,这些人大概有一千五百余人,多是依附郭氏,由着郭氏供他们吃喝,此时也是他们报效郭氏的时候了。
这些人站的松松散散,还有人在人群中间说笑。
郭鸿对他们视若无睹,这些人好勇斗狠可以,那也是仅限于欺负普通人,让他们上战场去,他们不吓的尿裤子就算好的了。
注意最终放在了那些服过兵役的青壮身上,这些青壮每年都要在县里、郡中进行训练,人数只有两千人左右,各级军官都有,是按照他们服役时候的编制组成军队的。
这六千人再加上送去颍阴的三千人,加起来不过万人的规模,就是郭氏的全部能动用的力量了,是郭氏立身于乱世当中的根本所在。
“敌军只有八百人,八百人都是精锐,不过再精锐的士兵面对着将近十倍与他们的对手,最终的结果也是命丧战场,今日我们出城与这支进入阳翟境内的敌军进行决战,我郭氏部曲在前,服役青壮在中,门客游侠在后,所有人不得退后一步,若有退后一步者,祸及家人子嗣。
谁敢异议?”
郭鸿的声音中气十足,洪亮震耳,就算是在站在后排的士兵也能听到郭鸿的声音。
无人不敢不从,郭鸿在郭氏有着绝对的威望,说一不二,就算阳翟县令也不敢在郭鸿面前大声说话,这样的余威之下,谁还敢说个不是啊,敢说半个字应该今日都要落下一个祭旗的下场。
“你们几个在那里交头接耳,可是有异议?”
郭鸿的怒目看向游侠的人群中,正在小声交谈着的几个游侠立马脸色大变,赶紧摇头表示没有。
郭鸿抽出佩刀:“站在军阵当中交头接耳,将军规视为无物,来人将那几人拿下,祭旗出征。”
立马就有部曲士兵冲出,将被郭鸿用刀指着的几名游侠抓了出来,几名游侠哭嚎喊着饶命,郭鸿却不为所动。
三人被押解到了点将台上,跪在郭鸿的旁边,郭鸿看都没看这几个凄惨哭吼的三人,下令道:“斩!”
三个人头落地,一名士兵端着大盆,分别接了三人颈脖中喷射出来的鲜血,端着半盆鲜血,挥洒在了你一面纹着郭字的军旗上面。
沾染了鲜血的军旗,更显几分肃杀。
“敌军距离我们还有十里。
部曲兵马在前出城,青壮兵马在中,游侠门客在后,依次出城列阵。”
郭鸿下令。
原本松散的门客、游侠队伍都紧张肃穆了起来,三颗人头彻底的把他们震慑住了,莫说互相之间说话谈笑,就是眼睛都不敢四处张望了。
郭鸿也不指望另外几家的世家豪强能来出兵帮忙,那几家的部曲在他看来都是废物,而且打一个刘禅带着的八百人也不至于要那么多人,自己家的兵马完全就能解决了。
刘禅听到郭氏居然带着兵马在城外等待自己,听到这个消息还有点惊讶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与虎豹骑一战之后,敢主动和白毦兵在野外进行战斗的军队了。
其他的战斗要么是白毦兵攻城,要么是白毦兵进行突袭决战。
敢和白毦兵进行正面战斗的还是很少的,基本上全是靠着坚城来与白毦兵战斗。
“兄弟们,郭氏家主郭鸿与我们在阳翟城外摆开了阵型,欲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既然郭鸿要找死,那就让他求仁得仁。
全军上下加快行军,我们去会一会这郭氏兵马。”
刘禅对着士兵们喊道。
白毦兵们听说敌人竟然在城外摆开了阵型,一个个立马嗷嗷叫。
“最烦的就是攻城了,完全没办法发挥出咱们全部的实力。
不过想不到的是阳翟的兵马居然放弃了守城的优势要和我们进行决战。
脑子抽了吧?”
郝昭嬉笑的说道。
王生说道:“对方有六千人,这次能杀个过瘾了。
我要杀二十个。”
“我要杀三十个。”
郝昭说道。
王生不屑的看向郝昭:“你的小队加起来能杀三十个吗?”
“怎么样?
打个赌?”
郝昭问道。
“怎么能少了我?”
在旁边的胡遵立马凑了过来。
“打什么赌啊?
我也来一个。”
酥饼笑眯眯走了过来,人畜无害的看着三人,这让三人寒颤若噤,郝昭急忙改口道:“是比试,比试下谁斩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