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五十章 尽忠尽孝郡王盟誓 谋求前途王妃铺路(一)

司马十七郎有了?更?高的声望,负责京城守卫本就?是炙手可热的职位,随着皇帝一次又一次地委以重任,他?体察圣意,如臂指使,大大地得到圣心嘉许,实力慢慢超过了?京城另外两只军事势力——陈王手下?驻京郊的军队和?柴家统领的负责皇宫守卫的金吾卫。

在手握重权的情?况下?,司马十七郎得到了?朝中差不多全部人员的信任,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做到这一点相对容易。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司马十七郎平了?苏峻之乱,所得金帛美女全部造册上交朝廷,自己不曾私留一点。所得皇帝赏下?的金银锦帛,又全部分给?随他?出征的将领们,就?连两个美女,他?也没?留。

其实就?是司马十七郎把美女收到府里结果也是一样,董氏死后,卢八娘没?有再为他?纳妾,但是名义上他?仍有好几名绝色美姬,当然这些人他?只能看到,却从来没?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两年陆继也有姬人入府,结果都是一样。又因为英郡王府上一向管得特别严,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详情?。

金帛和?美人这样的小?事,并不在卢八娘和?司马十七郎的眼里,他?们都比较关心时势。朝中的格局越来越明显了?,齐王和?鲁王之间的皇位之争,现在已经扩大到了?陈王、安王四王之中,而且后两者?隐隐有反超之势。

司马十七郎讲忠孝仁义,一心为他?的皇祖父分忧,卢八娘无奈之下?只得多想?想?自己将来怎么办。几年的经营,她已经跻身最高层贵妇圈,有了?良好的平台,寻找机会做些什么并不难。

就?在这时候,卢八娘的祖父卢相患了?重病。

七十多岁的老人,被称之为“古稀”之年,意思正是“人生七十古来稀”在这个时代确实不多,患了?病,情?况自然不会好。卢八娘听到消息,便与司马十七郎马上前?去探望。

到了?卢府门前?,卢家的大老爷带着差不多家里所有的人到正门迎接,场面十分地隆重。英郡王夫妻从不是摆架子的人,司马十七郎一见面便焦急地探问:“祖父怎么样了??”

大伯父上前?答道:“前?两天睡晚了?,可能有些着凉,喝了?几剂药并没?有好转,昨日晚上突然沉重起来,现在皇上亲赐的御医们正在看诊。”

来不及多寒喧,大家一起进了?卢相平日起居的处所,看了?昏睡过去的老人,男人们转到一旁的厢房中说话,女眷们便去了?另一边。

大伯母拉着卢八娘坐在她身边,先说了?看诊的经过,又轻声慢语地对她讲说明,“东西早就?预备好了?,我?让人拿了?出来,也算是冲一冲。”

看样子祖父是救不过来了?,卢八娘面容惨淡,但其实并没?有多伤心,听说在她穿过来前?,原本的卢八娘在府中时也不过每年能远远地给?祖父行几次礼,随四老爷出京后就?是几年没?见,接着就?是卢相要将她嫁到庶族联姻,她想?办法摆脱了?。再后来,司马十七郎慢慢脱颖而出,卢相对孙婿重视起来,但卢八娘却很少参与他?们间的大事。

她现在所有的不过是看到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升起的淡淡忧伤而已,当然这些悲伤对于身为孙女的卢八娘并不足够,于是她拿了?用香料熏过的帕子擦了?擦眼,流出几滴泪来。毕竟大伯母的眼睛红着,说话间时不时地就?会滴下?了?大颗的眼泪,其余的人相差无几,尤其是四夫人,哭得还真很伤心。

卢八娘理解大家的哭声中是有真情?的,抛开感情?不谈,整个卢府的人大约都真心不想?卢相死,包括她在内。卢相在这个时候没?了?,对卢家是个巨大的打击,卢家很多人要辞职守孝了?,在朝中的势力也会随之下?降,各种的好处也会少很多。

大家哭了?一会儿?,迎来了?鲁王妃为首的卢氏出嫁女和?亲朋好友们的来访,然后是皇上派来的内侍。人慢慢多了?起来,将不小?的厢房挤得满满的。

御医们的药灌了?下?去,仍然没?有什么效果。看看天黑了?,大家只好离开了?卢府。卢八娘回到家里,见司马十七郎倒是长吁短叹的,卢相总算是朝中的重臣,为皇帝立下?汗马功劳,后期又与司马十七郎相得,他?其实比卢八娘更?难过一些。

就?这样,卢八娘每天都要去卢府伺疾,司马十七郎下?衙后也会过去,但三四天后,卢相还是在半夜里离开了?人世。

卢府治丧的盛状自不必说,卢八娘做为身份显赫的出嫁女,依礼出席丧事守孝累得不轻,但也幸亏她是出嫁女,所守的孝远较未嫁女要少得多。

卢相、崔相做为老皇帝的铺佐者?,他?们三个是一代人,其中卢相的年龄最大,崔相最小?。卢相的去世对另外两位都是巨大的打击,特别是老皇帝,身体本就?病弱。

卢相的丧事正办着,老皇帝再次病倒了?,司马十七郎时常被招进宫中相伴,不只白天,就?是夜间他?也时常会留宿宫中,现在他?无疑是皇上最倚重的亲人之一。

一次留宿宫中后,司马十七郎特别屏退了?院子里所有的人,然后亲手关好门,告诉卢八娘,“今天,皇祖父屏退左右,问我?陈王和?安王哪一个为储更?佳。”

这个问题差不多是是朝中所有人关注的热点,卢八娘也不例外,她按捺住心中的急切,尽力平静地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跪下?叩首说,唯皇祖父圣裁。”伴随着司马十七郎的快速成长,他?早已经摆脱了?陈王对他?的影响,倒不是他?想?改换门庭,而是形势变了?,司马十七郎已经不再是陈王当初带着参加皇家活动的无名皇孙了?,也不再是他?手下?的一名将官,而是皇上直接统领的大臣,要知道忠君爱国才是大义。

虽然他?们还保持着很好的关系,但安王也对英郡王伸出了?橄榄枝,时常召他?一同宴饮游乐,两位王爷还都曾想?将自己的妻妹送给?他?做侧妃,司马十七郎同样拒绝了?。他?曾对卢八娘说过理由,“我?是要做纯臣的。”

卢八娘的感觉是他?过于拘泥于忠孝大义了?,但因为他?不纳妾的事对她有利,便以她一贯的处事方法没?有反对,其实她就?是反对也没?有用,关乎信念的大事,司马十七郎很执着。他?立身立德并不是骗人的,而是真心身体力行,从内心只忠于皇上和?皇上指定的继承人。

这并不是卢八娘希望的道路,可她却无法直接反对,想?了?想?婉转地问:“其实你私心更?倾向谁?”

目前?的形势,司马十七郎不可能自己出头谋寻帝位。虽然他?颇有权势,名声如日中天,手下?兵马强壮,但无论从礼法还是世情?,他?皇祖父有亲生儿?子,有嫡孙,有更?合理的继承人。而且朝廷虽然处于多事之秋,但总体依然是平稳的,他?根本不可能打破世俗公认的传承规律,“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就?是以武力得手,也很难维持。

当然这都是卢八娘暗中的分析,司马十七郎一定从没?有过这样叛逆的想?法。

那么眼下?最适合的办法就?是支持一方,不管是在表面上还是暗地里,等?老皇帝死后,有了?拥立之功,他?们的日子就?会过得更?好。

这么浅显的道理司马十七郎肯定不会不懂,可是他?对皇上发?下?誓言,“我?会效忠于储君。”他?也果然打算这样做,并向卢八娘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我?原本是有私心的,但以后不会了?。司马家的江山是先祖们浴血拼杀所得,做为子孙唯有用心守护,皇祖父将我?从众兄弟中简拨出来,委以重任,我?自然要忠心回报。无论皇祖父立谁为嗣君,我?都会忠于嗣君。”

实在是太道学,太可恨了?!

卢八娘真想?推开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他?的愚蠢想?法摇出来,她还想?大声骂道:“你难道傻了?吗!司马家的先祖、皇祖父还有嗣君哪有我?们自己重要!我?们要先为自己打算才对!”

当然,卢八娘不会那样做,她用力深呼吸了?几次,压住了?心里疯长的怨念。大时代将司马十七郎打造成这样一个人,而她自己在最初答应嫁过来的时候也是认可他?正直仁义的本性,而且在他?向这个方向成长的路上推过好几把,现在想?改变他?的想?法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她也不确定想?改变司马十七郎的信念,毕竟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有一弊必有一利。很多时候她还是宁愿司马十七郎能够坚守他?正义,别的不说,如果没?有他?的坚守,自己早就?死在了?吴郡的山林里,现在哪里还能与他?在一起讨论将来的事呢?而且放弃了?道德礼法,她如何保障自己嫡妻的尊贵地位呢?

既然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卢八娘退而求其次,诚恳地说:“你固然是一片公心,但别人未必也会这样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忘了?,你也是姓司马的。”

司马十七郎不吭声了?,能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的人只有王妃了?吧,她是自己的结发?之妻,最关爱自己的人,所以才能这样劝说。眼看着皇祖父不断地老去,他?再坚守道德礼义也会有私心,不可能不想?到自已将来怎么办,他?将放在卢八娘腰上的手紧了?紧,“你放心,我?知道。”

卢八娘从司马十七郎所转述的老皇帝的几句话中分析,觉得老皇帝还是倾向安王继位。他?要司马十七郎向他?发?誓忠于嗣君,应该是这个原因,毕竟谁都知道司马十七郎表面虽然不露分毫,但其实与陈王更?加熟悉。他?们结识的时间更?长,又已经结为姻亲,司马十七郎王妃的弟弟娶的就?是陈王妃的妹妹。

司马十七郎一定也能分析出来,所以他?立誓让老皇帝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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