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轻喝一声,双拳虚握,食指如勾,朝着吴承的面门直接勾划而下,这是螳螂拳中最直接,也是最常见的打法。
其动作迅如脱兔,眨眼即至,与之对战的吴承从这劲风之中可以感觉得出来,那如勾的食指上面所蕴含着的力量。
“来得好!”吴承轻喝一声,双腿一张,一个马步桩,右手往上一抬,野马分鬃,搭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带,而后箭步上前。
……
两人你来我往,劲风呼啸,看得旁人更是目瞪口呆。
吴承带来的那些保镖们还好一点,两个门卫直接就看傻眼了,因为平时他们几乎很少看到他们的教练出全力的时候。虽然他们也知道余教练是个武术家,是个高手,但却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多年来,就没有多少人是能够让这位余教练出全力的。当然,即便是有这样的人,他们在比试的时候,也不会轻易让旁人看到。
至于弗勒和瑞奇,他们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人,居然可以和他们老板打得这么精彩。不过,他们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的老板其实并没有出作力,至少,他的那股“怪力”并没有运用出来。
其实那股“怪力”,便是吴承体办的那股“气”。
弗勒和瑞奇两人眼里多少都有点震惊,毕竟,像他们这种从生死里拼杀出来的人,对这些武术家,其实是有点不屑的。
在他们看来,和这些武术家交手,他们几乎可以很轻易就将对方击杀,因为他们掌握的,都是杀人术,而不是用来表演的。
但是,从这个中年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他们发现,他们之前的想法,似乎有些错误了。这个中年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和他们一拼。
当然,这是指在没有运用器械上的对拼。他们是保镖,而且还是上过战场的保镖,对于那些枪械的运用,自然要比这些武术家强。
是以,如果只是比拼拳脚的话,他们应该是比不上的。也正因为隐隐有这样的感觉,他们心里头多少有跃跃欲试之感。
事实上,吴承早就看出了这点,所以在看到余海展现出气势来的时候,他才会亲自出手。毕竟这股气势如果没有发泄出来,对于这位余教练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对他的身体都会有一些损伤。
而不让弗勒他们上,不仅是出于对余海的尊重,更因为弗勒他们其实更擅长的是那种无束缚的博杀术,而不是这种多少带着点交流性质的武术。简单来说,和弗勒,瑞奇他们打,那什么插眼、抠鼻、撕耳朵、撩阴腿这些下三滥的招术就比较常见了。
但是,对于一个武术家来说,在这种多少带着点交流性质的比试上面,这种招术虽然不是明文规定不能使用,但在所有武者的潜意识当中,这种下三流招术都是不会去用,也不屑于去用的。
吴承来这里是来请人家的,而不是来和人家打生打死的,是以他自然不能让弗勒他们出手,这样就太不尊重人家了。
和余海一交手,吴承便感觉到,这个武术家,一手螳螂拳果然使得如火纯青,登峰造极,大有自成一家的大家之感。
不过,显然他也没有达到内练一口气的地步,只是比起洪锦宝他们来,明显实力要强出一些,甚至已经隐隐触摸到那道门槛。
不过即便是真的触摸到,可想要打破那道门槛,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甚至可能终其一生都还是处在这个地方无法寸近。
没多久,武术队的那些队员们便赶来了,看到居然有人能够和他们的教练打得这么激烈,一个个不由目瞪口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余海一招迫退吴承之后,身形便往后跳了几下,拉开了和吴承的距离,粗喘着气,朝吴承拱手道:“不知阁下师出何人?余某惭愧,不是您的对手!”
能够直接说出“不是对手”这种话,显然心境非常不错。
只是,看到吴承那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余海就更惭愧了。
很显然,对方的实力要超出他不少,体力和耐力更是给人一种摸不到底的高深莫测感,否则的话,这么长时间的激烈运动,他怎么可能脸不红,气不喘?这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让余海多少有些无奈。
同时,他也更加觉得自己实力的不足,赢不了人家就不说了,居然连让对方气喘做不到,简直丢人啊!
想想自己平时暗地里的自鸣得意,余海的脸更红了。
在无数吹捧声中迷失自己,关起门来意得自满,真以为自己已经做到最好了,差点就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基本道理。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大家只以为他的脸红,只是因为之前剧烈运动所造成的,自然也就想不到他这个时候心里的尴尬和惭愧。
“余教练客气了!”
吴承见他收起气势,自然也就不再继续,而后拱手道。
像这样交流性质的交手,本来就是点到即止的事情,如果不依不饶的话,就有点欺负人了。说起来,和余海交手,他多少也有一些收获。当然,这种收获,只是他对武学上的认知。
在香江,他自然不会没事去找那些武学大师们交手,毕竟他并不是武学界的人。而且,他也没打算搞得人尽皆知。
虽然外界一直传闻他是个功夫高手,身上有真功夫,但其实更多的人还是觉得他不过是因为演戏需要,而学过几手功夫罢了。
除了有限的一些人,其他人还真不知道他的功夫有多高。
而在内地,面对这些武术家,面对这些武道前辈,吴承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敬意,和他们交流一番。
“我叫吴承,其实是一位电影人!不过我爷爷的入门恩师乃是孙纯周老前辈,我的太极拳,则是由我爷爷教的。”
对于余海这种武学前辈,吴承倒是没有什么隐瞒,而且也不需要隐瞒,毕竟这也是拉关系的一种方式。
“看来你爷爷也是一代宗师了,居然能够在孙氏太极里融入其他几门太极的精髓,独树一帜,余某佩服!”
“多谢余教练夸奖!”吴承笑了笑,道:“余教练难道不准备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看到余海不开口,吴承只好自己开口了。
而且,吴承相信,自己提到“电影人”这三个字,余海应该能够想得到他是什么人才是,况且,自己身后还带着几个保镖呢!
如果他还猜不出他吴承的身份,那才叫怪事呢!
果然,看到吴承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余海也不由苦笑起来,对吴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想来之前请我去拍戏的那个人,便是吴先生派过来的吧!说起来,我对拍戏,兴趣其实不大……”
吴承听他这么说,便不由微笑起来,道:“余教练难道不想将咱们华夏的武学发扬光大吗?余教练在这里当武术教练,自然能够培养出不少好苗子,参加武术表演大赛,也算是为省城争了光。可是,不知道余教练有没有想过,这种教学模式,培养出来的人又有多少?”
余海沉默,不过显然他对自己的信念还没有动摇,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请着吴承朝着他平时的休息处走去。
弗勒和瑞奇,以及叶前进他们跟在身后,而那些武术队的成员们则坠在最后面,悄悄讨论着走在他们前面的那几个保镖。
叶前进他们都还好说,虽然看起来也是好手,但显然,他们给那些武术队成员的压力,根本不能和弗勒和瑞奇他们大。
毕竟,弗勒和瑞奇两人和他们相比起来,块头确实要太很多。当然,两人能够成为顶级保镖,身手自然不可能会那么笨拙。
而且,两人一看就是那种凶残的家伙,虽然他们的面相看起来其实并不凶恶,但是他们身上自带的那种气质,却是分明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在那些上过战场的士兵眼里,这种气质,其实就是那种所谓的“杀气”。只是这种气势,他们并不知道如何去收敛。
从这个,也可以看得出来,若是生死博命的话,余海可能比不上他们两个,可在气势的运用上面,余海要比他们高明得多。
也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武术家吧!
“吴先生,坐吧!”余海边说边给吴承冲茶,道:“条件简陋,只能请吴先生喝怀粗茶,还请不要介意!”
吴承微笑道:“余教练不需要客气,客随主便嘛!”
余海笑了笑,冲了杯清茶给吴承,而后自己则拿着个印有省城武术队字样的白色牙杯倒了杯开水。吴承的那些保镖则呆在门外没有进来,他虽然想冲杯茶给他们,不过吴承把他给阻止了。
身为保镖,别人给的东西,肯定是不会轻易去吃的。
即便余海不会对他们不利,但这是保镖守则。
坐下来之后,余海没有和吴承提起电影的事情,反而问起了吴承有关于武学上的事情,“吴先生,你应该已经到达那个境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