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然抿了抿唇，冷声说，“我把人带走了。”
陆宴抬抬下巴，“请便。”
“嗯……”戴着面具的林景乐在哼哼，无意识在林序然脖子上乱缩乱蹭，“冷……”
林序然薅着他的头发，把他扒开了一点。
他不知道人，乱叫，“呜……哥……我冷……”
陆宴很大方把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扔过来。
旁边的黄毛好心上前和林序然一起给林景乐穿上。
林序然环着又紧紧贴上来的醉鬼，心累呼出一口气，对陆宴说，“谢谢，我带他回去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陆宴颔首，“嗯。”
黄毛带着他们离开包间，出了酒吧还好心替他们打车。
林序然和他道谢，带着林景乐上车，和司机报了个酒店名。
林景乐一路哼哼唧唧，一会说冷，一会说热，一会又哭着去扒林序然的衣服，“呜……宴哥，你帮我开……唔！”
林序然冷着脸捂住他的嘴，又拍开他的手，低喝，“你清醒一点！”
他闭上嘴不说话了，继续哭啼。
到了酒店，林序然搀他下车进去开房间，又艰难架着他进电梯，进房间以后把他甩到床上。
林景乐乱扭着脱去大外套，脸上的狐狸面具也给摘了扔到地上。
林序然掀起被子不怎么温柔盖到他身上。
“呜哼！”他挣扎着踢掉，又开始哭，“呜呜呜……我难受，我要喝水……”
林序然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面无表情转身，去拿了瓶矿泉水过来，开盖递到林景乐的面前。
林景乐醉到完全没有意识了，晃悠悠跪坐起来，就着林序然的手，咕噜噜喝了半瓶水。
等他不喝了，林序然收回手，把剩下的半瓶水拧好放到床头柜上，“睡觉吧。”
结果林景乐又从后面环上他的腰，把他带着一起摔到了床上，脑袋直往他颈窝怼。
他额角直突突，“林景乐！”
林景乐抬起头，泪汪汪，眼底是一片自己理不清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林景乐？”
“……”
林序然无语了，醉酒的傻子。
林景乐又不纠结了，定定看着他，突然趴在他身上，大哭，“呜哇！你们为什么要回来！二哥，你为什么要和宸哥在一起啊！”
林序然皱眉，“清醒了？”
“呜呜呜……”他继续哭，开始胡说八道，“我是个蠢货，我一点都不聪明，我什么都干不好的，我妈要我去当小狗……我是个私生子，他们都在背后骂我……我讨厌他们，我要把他们都给鲨了……但是我不敢，呜呜呜……我是个废物……”
林序然用力把他从身上掀下去，坐起来，顿了一下，说，“没人说你是私生子。”
虽然林景乐只比他小一岁，但确实不算是私生子。
当年乔兮生林序然的时候大出血去世，没过两个月，林哲就把关凝娶进门了，据说是酒后意外睡一起了。
这事当时背地里不少人议论，但这在豪门里也算不上特别劲爆的八卦，说说就过去了。
亲爹在亲妈尸骨未寒时娶了个后妈进门，林序然和林暮云一直耿耿于怀，至今和林哲的关系都很僵硬，和关凝也算是相看两相厌。
不过他们倒不会连带着林景乐一起仇视，不然林序然也不会在陆宴告知林景乐在地下酒吧兼职头牌男模时，让陆宴帮忙看着一点。
“呜……”林景乐又凑上去，扒着林序然哭，“我好累，我什么都不会，我妈让我学金融，学管理，我每天都要看书到凌晨，才勉强及格拿到毕业证，呜呜呜……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我是个废物……”
“我妈只会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两个哥哥也很讨厌我，呜呜……我好难过，我还要每天笑着去讨好别人，我妈还叫我去勾引我二哥的男朋友……”
“我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觉得我是什么很下贱的人吗？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呜……”
林景乐叽里咕噜了一大堆，哭声渐渐小了。
林序然也被他闹疲惫了，推了他一下，“你躺下睡觉吧。”
他抽噎，抱着林序然不撒手，“不……你不是说今晚要教我搞基的吗？”
“…………”
林序然无语了。
“嘀嘀嘀……”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林序然掏出来一看，是霍祁宸的电话。
林景乐迷迷瞪瞪瞟了一眼，反应很大地拍掉手机，“不许接！他是坏人！”
手机掉到被子上，恰好接通了。
霍祁宸的声音传来，“宝贝？”
林序然伸手要去拿手机，但是林景乐死死扒拉着他，哭闹，“你不要理他！他是很坏很坏的人！”
“嗯？”霍祁宸的语气低沉下去，“然然，这么晚了，你和谁在一起？”
林序然艰难制住林景乐，拿起手机，回道，“是林景乐，他喝醉了。”
“呜呜……”林景乐又埋到他肩上，哭诉，“二哥，你为什么要和霍祁宸在一起？他一点都不好，他是个坏蛋，我讨厌死他了，我一点都不想跟在他尾巴后面当舔狗，我一点都不想给他送礼物，他这么坏，你为什么要给他抱着亲亲？”
“……”
“……”
林序然沉默了，霍祁宸也沉默了。
林景乐继续哭，“他这么坏，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你和他在一起我会很难过的，我妈又要骂我是废物了，舔了他那么久，一个好脸色都得不到，呜呜呜……我是废物，他是坏人，我俩都是一坨屎，二哥，你离他远一点……”
林序然手一抖，差点笑了。
对面的霍祁宸咬牙吐出一句，“他有病吧？”
“呜……哥……”林景乐闹累了，眼皮合了起来，咕哝，“和我睡觉了……”
林序然把终于脱力的人推到床上，被子一盖，才憋着笑说，“他醉断片了。”
“呵呵……”霍祁宸冷笑，“他什么时候和你这么亲近了？喝醉去黏着你？”
林序然轻叹了一声，没多说，“你忙完了吗？”
他缓和了语气，“嗯，刚结束应酬回到酒店。”
“哦，我还没吃饭呢。”
“怎么这么晚还不吃饭？”
“画画忘时间了，又去接了林景乐，现在点个外卖。”
“快点，吃完早点休息。”
“嗯。”
挂了电话，林序然看了眼安稳睡去的林景乐，起身去了小客厅，坐在沙发上点外卖，吃完守到凌晨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