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已经好多年不大办生日了，今年也是只叫家里人回来团聚，不过叔伯姑侄，堂兄弟妹聚起来人也不少。
霍祁宸和林序然是最后到的，一进门，客厅聊得火热的众人立马闭口藏舌，各种异样的眼神落到林序然身上，又顾虑着什么，很快掩去。
霍锦辞扶着霍老爷子，笑容斯文，“回来了啊，序然过来和爷爷打个招呼。”
霍祁宸淡漠扫了他一眼，牵着林序然过去，“爷爷，生辰快乐，这是我爱人，林序然，带他回来吃个饭。。”
林序然把怀里抱着的装着画卷的长盒递过去，“霍爷爷，生日快乐，祝您身体健康。”
霍毅年近八十，曾经又经历过惨烈的丧子之痛，早已满脸皱纹，背部佝偻，眼睛混浊，但今天的精神状态不错。
他拍拍霍锦辞的手背，“有心了，锦辞啊，帮我把礼物收起来，吃完饭我好好看看。”
霍锦辞应下，“好。”
霍毅伸手，“叫小然是吧，过来扶一下爷爷。”
林序然搀住他。
霍祁宸挤开放好礼盒回来的霍锦辞，凉薄的目光环视周围，上位者的凛冽气场全然外露，“吃饭吧。”
众人藏着小心思，七嘴八舌笑呵呵地夸了林序然几句，都不太敢和霍祁宸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和眼神对视。
霍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过让林序然稍微惊奇的事，这些亲戚看上去应该也是某些领域的精英，聚在一起竟然都不讨论工作的。
又是颠覆豪门印象的一天。
“想什么呢。”霍祁宸夹了块肉放到他碗里，“乖乖吃饭。”
“哦……”
霍祁宸声音不大，但是餐桌上又莫名静了几分，连正在挑食闹人的五岁外甥都憋住了眼泪。
林序然悄悄瞥了霍祁宸一眼，这人在亲戚眼里是什么能止小儿夜啼的妖怪恶魔吗？
吃完饭，给霍毅唱完生日歌，一行人陆续和霍祁宸打招呼急匆匆离开。
剩下霍锦辞和带着五岁小孩从国外回来的霍锦辞的亲姐霍姿。
人走了，客厅不再拥挤，霍老爷子拉着林序然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闲事，没有一点排斥的意思。
最后老人撑不住疲惫，让霍祁宸扶他回房间休息。
大恶魔一走，熊孩子就压不住了，郭睿才从亲妈怀里挣脱出来，凑到林序然的眼前，年纪小傲气不小，“你是女孩子吗？”
林序然好声回答，“是男孩子。”
“那你为什么给祁宸舅舅当老婆？”他很天真，但下一秒说出的话却很不讨喜，“如果你给他当老婆，他妈妈就会死掉的，以后他就没妈妈了。”
霍锦辞和霍姿的脸色微变，前者嘴角勾起，后者低头玩手机并不打算管教。
林序然倾身逼近他，笑得和煦，眸底恶意真切，压低声音呢喃，“不会说话的小孩，今晚会被恶鬼缠上哦，它会一口一口吃掉你的手脚，然后挖出你的眼睛当玻璃珠，再割掉你的鼻子，最后切断你的舌头，呵呵呵，死掉了，你也就没有妈妈了。”
郭睿才被吓到了，僵住了身子，“呜哇！妈妈！”
霍姿急忙丢下手机，把他拉到怀里哄着，怨愤瞪着林序然，“你不要太恶毒了，他只是一个孩子。”
林序然浅笑，“我也只是一个276个月的宝宝啊，开个玩笑不要这么计较哈。”
“这么诅咒一个小孩，你有没有教养啊？！”
“我妈早就不在了，没教养也是正常，但你还活生生的呢，教出这么嘴贱的儿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
“好了，大姐。”霍锦辞出声打圆场，轻声斥责，“睿睿和序然叔叔道个歉。”
郭睿才哭得一抖一抖的，“呜呜呜！我不要！我讨厌他！”
林序然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也挺讨人厌的，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肯定都不愿意和你玩吧，真可怜呢。”
他一滞，哭得更厉害了。
霍姿心疼坏了，“小宝不哭，大家都很喜欢小宝的，他是坏人，我们不理他。”
“哇啊！我讨厌上幼儿园！我讨厌他们！”
“不哭了不哭了……”
这时霍祁宸从楼上下来了，烦躁地皱起眉，“吵死了，一会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霍姿一把捂住郭睿才的嘴，干笑，“睿睿不懂事……”
“哥哥。”林序然起身，上前扯住霍祁宸的衣袖，垂着眼帘告状，“他们说我没有教养。”
霍祁宸搂住他的腰，不善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个人，语气冷冽刺人，“道歉。”
郭睿才满眼惊恐往亲妈怀里缩。
霍锦辞站起来，“睿睿童言无忌，序然不要在意，我替他和你道个歉。”
霍祁宸冷笑，“你现在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啊，觉得自已还能活就各种来恶心人是吧？你回去等着给你那小破公司收尸吧。”
他握紧拳头，“都是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把我赶出华瑞还不够，一定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呵，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霍祁宸嗤嘲，视线落到霍姿母子身上，“和我爱人道歉。”
霍姿咬咬牙，“对……对不起……请原谅我和睿睿的无心之言。”
林序然靠在霍祁宸怀里，轻声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霍祁宸眉间寒意稍散，“好，我们回家。”
等他们携手出门以后，霍姿担忧地看着面色阴鸷的霍锦辞，“锦辞，他不会又要针对你吧？”
霍锦辞没个好脸，“他针对我不是朝朝夕夕的吗？”
“……”她悻悻闭了嘴。
*
回到霍祁宸的别墅，林序然嚷着要洗澡。
霍祁宸担心他会复烧，但又拗不过他撒娇，把他抱进浴室简单冲洗了完，要给他穿上衣服。
“我不穿。”
“宝贝你乖一点。”
“不。”
他无奈，快步把人抱回床上，裹上被子。
林序然挣扎出来，“老公，来吗？”
霍祁宸抓住纤细的手腕，“别闹。”
林序然俯身贴到他的颈侧，“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