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伊维特一下子跌坐旅馆的床上,打开的窗口可以看到城中冒起几道浓浓的烟柱。
腓特烈站在窗边,眉头紧皱。
普娜站在一旁,紧张得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个老年神官拄着拐杖站在一家书店门前,举起满是老年斑的手指着书店喊道:“把异教徒的毒药全部搬出来烧了!”
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年轻修士问:“哪些才是毒药啊?”
老神官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瞪大了眼睛喊:“凡不是羊皮纸的都是毒药!”
一群年轻的神官冲进书店,拳打脚踢把顾客赶走,又把老板摁在地上,开始把货架上的书全部搬出去扔在地上。
伊维特的双眼失了神,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城市上空又添一道烟柱。
当港口也出现浓烟的时候,有人来了。
“大姐,露露!”伊维特看到来人后一下子跳了起来。
腓特烈转回头,看到来人是一位二十大几的眼镜娘和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穿着外出旅行的斗篷。
他马上把头转回来,认真地研究着风向。
这两人,是他从瀑布上掉下来后见到的那两位“兄弟”。
腓特烈被认出来了,场面安静了五秒钟。
瓦利伯爵的长女艾蕾迅速调整状态,严肃地对伊维特说:“现在你和我们离开,避避风头。行李和船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走。”
伊维特紧张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艾蕾没有回答,而是说:“路上再说。”
接着她走到腓特烈的身后,微微冷哼一声后低声说:“韦森公爵,我的父亲瓦利伯爵邀请您与我们一同到独眼巨人岛上度假。”
说完,她将一卷羊皮纸塞到腓特烈手里。
腓特烈看了一遍瓦利伯爵写给自己的信,有些意外今天的事情将有可能会变成引爆巨大火药桶的导火索,瓦利伯爵生怕自己会变成巨大的变数,又担心女儿们的安全,所以全部送走。
“好吧。”腓特烈点了点头,“我和你们走。”
艾蕾嘱咐了普娜几句话,然后带着妹妹们和腓特烈从旅馆后门离开,这里早已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车厢里很沉闷,一路无话,到了码头后大家登上一条普通的客货两用船。
当再也看不到陆地的时候,艾蕾才在船舱里说起刚才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近几年伊维特喜欢看外来的文学作品,使得她的老师,也就是那位中年神官很不高兴。
今天伊维特逃跑成功引爆了他的愤怒,于是下令将书店里的外来书籍都烧了。
“怎么会这样?!”伊维特惊呼起来,“我要回去,向老师道歉就行了。”
“没用的。”x2
腓特烈和艾蕾异口同声。
三姐妹里年龄最小的露露嘟着嘴问腓特烈:“为什么没用?以前都是没问题的。”
她好像也认出了腓特烈,一路上从没拿正眼看过。
腓特烈认真地对她说:“这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而是两种思想的矛盾。这个矛盾今天不爆发,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爆发。”
露露有些不满意地说:“哼,和那些老头子一样长篇大论的。”
这时艾蕾很严肃地对小妹说:“露露,他说得没错。”
露露嘟了嘟嘴不再说话了。
艾蕾转头问腓特烈:“不知阁下对今天的事情有何见解?”
在露露小声的“问他干嘛”的背景音中,腓特烈回答道:“我认为,要解决政治上的问题,都需要先从经济上入手,这样才能找到问题的根结。”
艾蕾作为长女是当做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愈加严肃起来,似乎抓住了心中以前隐约感觉到却无法抓住的一丝灵光。
伊维特依旧在紧张与自责中,所有声音都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至于年纪最小的露露,她似乎与一切政治相关的事情都是绝缘的。
艾蕾刚想继续请教,这是船长慌慌张张地敲响了船舱的门。
内海南岸有很多没有开发的河口、海湾与树林可以隐蔽船只,这里就成了海盗的庇护所。
这片海域最大的海盗是海雷丁,只要每年交了保护费挂上旗帜就不会被他们打劫。
但是一些小型海盗团伙就没这气派了,他们有时候跑正经的运输,遇到合适的目标就干一票。
如今有条大船盯上了瓦利伯爵的这条不大的中型船,不怀好意地在靠近。
瓦利家的三位小姐冲出了船舱,腓特烈也跟着出去看看情况。
腓特烈借来望远镜看了看对面的船,可以看到船边站满了拿着刀剑的人,还有人在往床弩上放标枪。
海雷丁和他说过海盗的作战方式,对方的船靠近后那些带着绳索和有倒钩的标枪会射到对面的船帆上,体重轻的人会顺着绳子滑过去。
他又看了看甲板上,艾蕾正在布置某种魔法增强阵术,伊维特站在正中间。
腓特烈饶有兴致地研究着艾蕾操纵的一只金色蝴蝶,它在甲板上飞舞时双翼大量洒落金色的光点,不一会一个魔法阵成型了。
伊维特站在魔法阵中央,等待着船长确定对方的来意。
当对面打出“留下女人”的旗语后伊维特开始施法,甲板上的金色魔法阵亮起了光芒,四周充沛的水元素飞速朝着这里汇聚。
这些水元素在金色的魔法阵中迅速转换成了土元素,伊维特指挥着它们在高空中凝聚成一个个西瓜大的土球。
海盗船那边瞬间变得慌乱起来,开始转向逃跑。
但是伊维特没有给他们机会,几十个土球高速飞向百米外的海盗船,由于对方转向的缘故最后有近命中船尾。
这已经足够了,海盗船的船尾很快就开始下沉,船上的海盗抱着各种各样能飘起来的东西跳船。
这里离南大陆的陆地不是很远,吹的又是北风,就算漂也能漂到岸上,如果没有鲨鱼之类的话。
瓦利伯爵这边的船长让人从厨房找来几只鸡,在船舷外割破喉咙扔到海中,然后满帆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