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去传话的时候,管家应该已经带着谢暄他们往这边来了。
归雁想要给谢暄带话,只能冲撞来人。
就算谢暄不追究,只怕管家也会将人扣下,等事后教训她。
经过云初微的提醒,宋嬷嬷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连忙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管家要人。”
她虽然没办法护住大小姐,但跟管家要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云初微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贺宁的卧房的方向。
她想了想,说了一句:“你们的计划若是完成得差不多了,就让她快点醒过来吧。府上出了这事,还是得让她来处理!”
她说完就离开了。
宋嬷嬷看着云初微离开的方向,一脸惊愕。
大小姐这是……
她知道夫人昏迷这件事,是假的?
她们都没有告诉过大小姐,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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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微出了侯府,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她掀开帘子,想要上车,却发现谢暄坐在马车上。
她嘴角微抽,打算收回手,退出去。
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谢暄看着云初微:“上车!”
云初微无奈,只能上了马车,坐到谢暄对面。
谢暄看着云初微,眼神复杂,神情晦暗不明。
云初微不甚在意,她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谢暄沉默许久,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韦宜杀了他师父的?”
云初微懒洋洋地开口问:“这个问题,重要吗?你该直接问跟你有关系的,或者你感兴趣的!”
谢暄看着云初微,表情认真:“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它可以帮我判断你后面对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云初微挑眉,她睁开眼睛,看着谢暄道:“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是从韦宜的面相看出他年少被父母抛弃,又看出他的面相应该是最近发生了改变,最终形成的是弑父杀亲的面相。”
云初微顿了顿:“至于,他杀的是他师父这件事,是他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杀一个人,会导致面相改变?那将军上阵杀敌,岂不是面目全非?”谢暄不解地问。
云初微摆摆手:“并不是杀人就会导致面相改变,而是杀了那些感情羁绊深刻的人,才会导致面相发生更改。像这种杀害救命恩人的人,面相更改是必然的!”
谢暄沉默,似乎在思考云初微说的话。
云初微淡然问道:“问完了吗?”
谢暄摇头:“你让你的丫环来告诉我,只要我不插手今天的事情,你就跟我解释那些前尘往事,是什么意思?”
云初微早就预料到谢暄会问这件事。
她斟酌片刻,开口问:“你可是在梦境之中,见到自己被杀,见到自己的亲朋好友被杀?”
她并没将重生一事直接说出口,毕竟她也不确定,谢暄到底是不是回来了。
她提出梦境这话,算是进可攻退可守。
谢暄听了这话,有些惊愕地看向云初微。
过往种种,确实如大梦一场。
云初微这样说,其实也没有错。
只是,她怎么知道的?
云初微将谢暄的反应看在眼里,她确定自己是才对了。
她继续说道:“你是否觉得,自己和亲友的死,是我造成的,所以你想要杀我,报仇雪恨!”
谢暄皱眉,下意识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云初微认真开口,一字一句,“这就是我想要跟你解释的,前程往事!”
“你怎么证明不是你?”谢暄问道。
云初微默然,她证明不了。
谢暄拳头微微握紧,看着云初微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恨意:“死无对证,自然随你怎么说!”
云初微:……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云初微看着谢暄,反问一句,“难道你们大理寺抓人审案,都是毫无证据的,随意打杀的吗?”
谢暄:……
他确实没有证据,可是,那样的情况之下,除了云初微还能有谁。
云初微看出了谢暄的动摇,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这人还是讲道理的。
讲道理就好,她可太知道怎么对付讲道理的人了。
她干脆坐到谢暄身边去,抬起头,将脖子凑近他。
“要不这样吧,你直接杀了我吧!虽然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害你,但是我没法证明!虽然你也没有证据,就凭借你的感觉,凭借你没有道理的推断,就断定是我,但我不怪你!你来,杀了我。”
“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我也是不服的!我话说完了,你杀吧!”
谢暄看到云初微往自己这边靠,微微袖子下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
活了两世,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檀香。
那白皙细长的天鹅颈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外边喊道:“停车!”
车夫听了,立即停车。
谢暄跳下马车前,回头朝着云初微道:“云初微,你最好没有骗我。若是让我发现你在信口雌黄,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说完,他甩上了帘子。
云初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人似乎有些天真。
就算她说谎了,他又能怎么求证呢?
其实,他不应该去求证,而是应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云初微想着,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的车夫冲着云初微道:“云大小姐,三清观到了!”
云初微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随后继续闭目养神。
一直到徐大人过来找她,她才下了马车。
她跳下马车后,转过头,对上谢暄的目光。
谢暄显然没想到她会看过去,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云初微笑了笑,没说什么,朝着徐大人问道:“怎么样,可有搜到什么?”
徐大人觉得这位云大姑娘跟宣王殿下有些奇怪。
为何宣王殿下跟一个怀春的小伙子一般,偷偷看云大姑娘?
为何半路上,宣王殿下会从他给云大小姐准备的马车跳下来?
他好想问这些问题。
但他又知道,现在不是问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压下自己难耐的心思,将注意力转回案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