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绳子下去,到了皮艇之上。
大家穿好救生衣,便开始为扫测工作做准备。
慕青川手持三色显示器,拔出天线,按下了电源开关,屏幕亮了起来,但是什么显示都没有。
我纳闷道:“不会是坏了吧?”
王小亮解释说:“探头入水才有显示。”
一旁,鼻大炮拿着探头看了看,扭头问黎芸:“小黎把头,你说用这玩意钓鱼,是不是如虎添翼啊。”
黎芸白了鼻大炮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大炮,把探头放水里,别玩了。”我说道。
鼻大炮阴阳怪气:“哎呦,夫唱妇随,配合的可真够默契的,你们两个这是就穿一条裤子了。”
闻言,王小亮捂嘴窃笑。
我一巴掌呼了过去:“快点。”
鼻大炮随手一丢,将探头扔进了水里。
黎芸急忙说道:“慢点,别把线抻断了。”
“绝了,一个要快,一个要慢,炮爷我也是服了,唉。”
这二球说着,还长吁短叹的摇了摇头。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大家,包括话题制造者鼻大炮在内,每个人都表现的很正常,难道是我思想邪恶了?
我们用的是有线连接的声纳,那时候已经有无线连接了。
我问道:“为什么不用无线呢?”
“无线技术还不是很成熟,特别是海下水域搜索,容易受到各种噪音的干扰,而有线连接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此类干……”
慕青川紧盯屏幕,突然话锋一转:“快看,有显示了。”
几人围拢过去,盯着屏幕看,跟之前在驾驶舱看到的海图仪差不多,对我们来说就如同带着木头眼镜,那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鼻大炮双手拄着膝盖,鼻子里面“咕噜咕噜”的,黎芸一咧嘴,身子一斜,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大炮,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一甩下巴,继续说道:“开船去。”
“行,你要是不怕死,我也不怕埋,咱们一块灭灯。”
鼻大炮说着就抓住了推进器的手柄。
一听这话,我赶紧拉住了他:“您老人家歇着吧,我来。”
说实话,我真怕这二球毛手毛脚把皮艇给干翻了。
这艘动力皮艇三米五米长,搭在两冲程五马力水冷机,动力相当强劲,有海上小飞机的称号。
发动皮艇,扫测工作正式开始。
王小亮扫视一圈,说道:“以坐标为中心,向外扩大一百米为半径,进行搜索。”
五分钟后。
鼻大炮过去看了一眼,问道:“有发现吗?”
慕青川说:“没有。”
十分钟后。
鼻大炮又问:“川子,怎么样,发现沉船了吗?”
慕青川摇摇头。
鼻大炮又问王小亮:“瘦猴,你不会脑子进水了吧?”
王小亮没好气道:“煞笔,我招你了?”
“绝了,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鼻大炮一擦鼻子,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上次出海会不会脑子进水了,记错位置了呢?”
“滚滚滚,你个大煞笔。”王小亮强压怒火,骂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
鼻大炮坐在皮艇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用脚碰了碰慕青川,语气颓然道:“川子,这回呢?”
慕青川直接假装没听见。
一个小时后,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鼻大炮一开始的热情也被消耗殆尽,时不时擦一下鼻子,眯着眼睛,缩着脖子,救生衣卡在耳朵上,成了招风耳。
我打趣道:“大炮,怎么,这就没耐心了?”
“绝了,这也太没意思了。”
鼻大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们来了,跟那帮韩国人吹牛逼都比这有意思。”
黎芸摇了摇头:“除了轮机长,那他们也听不懂你说的什么啊?”
黎芸从来不直呼孤独巨根的名讳,都是以轮机长代替,其中缘由恐怕不言自明。
“小黎把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有川子给我做翻译呢,那帮瓜皮被我逗的一愣一愣的,炮爷打算金盆洗手以后就去搞脱口秀了。”
我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货前两天还打算去岛国参演爱情动作片呢,怎么又变卦了。
不过,这正是鼻大炮的性格,随遇而安,就跟变色龙一样,随着环境法变化随时调整自己,一般人还真不如他,也算是一种生存能力吧。
话说回来,如果鼻大炮真的做了脱口秀,以他的二球性格,还有那一张破嘴,估计就跟裤裆里塞个电灯泡,那必须“火遍全球”啊。
但是,结果似乎不言而喻,就那张口无遮拦的破嘴,结果注定是蟒蛇钻裤裆,不“完蛋”天理不容啊。
听了鼻大炮的话,慕青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隐隐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便问道:“川子,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
慕青川边说边笑,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哎呀,炮爷你笑死我了。”
这更加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就连黎芸也忍不住说道:“快乐会传染,说出来让大家也一块高兴高兴。”
慕青川看向鼻大炮征求意见:“炮爷,那我说了。”
鼻大炮得意洋洋,蹭了蹭鼻子:“说呗,我无所谓。”
“中!”
慕青川盯着屏幕,酝酿了一下,兀自说了下去。
“炮爷给韩国人出了个谜语,谜面是洞房花烛夜,打两个城市名。”
几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一连说了好几个城市,但都不是正确答案。
王小亮问道:“是外国城市吗?”
鼻大炮神秘兮兮,摇了摇头。
王小亮挠头:“这可真是太难了,我猜不出来。”
几分钟后,没有人给出正确答案。
慕青川盯着显示器说:“炮爷,还是你来揭晓谜底吧,我觉得你说出来更有喜感。”
“中!”
鼻大炮学了一句河南话,揭晓了正确答案。
“都听好了,正确答案就是开封和包头。”
言毕,他和慕青川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掉进海里。
我和王小亮愣了一下,回过味来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是挺绝的。
我看了一眼黎芸,没想到她竟然脸红了,都快滴出血来。
我心里暗暗吃惊:黎把头悟性真高啊,原来她早就猜出了正确答案。
一个荤段子给烦闷压抑的气氛增添了几份轻松,也挺好的。
黎芸转过身去,使劲搓了搓脸,深呼吸几口气,回头对大家说道:“眼看着都绕了一圈了,怎么还没任何发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