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父一口茶没喝完,直接喷出来,“你说啥?提亲?去哪儿提亲?”
萧父一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兴运。他们父子关系一般,但这几年该说话说话,正常事?不影响。
但是他没听说,他家这个木头疙瘩什么时候和哪家姑娘走得近了?他难道不是天天和木头打交道吗?怎么一夕之间就开了窍呢?
萧父不解,整理了下复杂的情绪,问他:“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三公主?。”
“啥???”
萧父使劲掏了掏耳朵,只觉着自己听错了。
三公主?,是他想?的那?个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兴运,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除了老是爱和他对着干之外?,其他地方看着确实不错。
可再不错,那?也是天家的公主?啊!
“是那?个开书馆的公主?吗?”
萧父小心翼翼确认道。
他也有听闻一些温知著的所做作为,知道有这么个人。当然,萧氏和书馆有合作这件事?,他也有听说。
生意往来嘛,正常得很,可他万万没想?到,做生意竟然做出了感情,这个木头人竟然主?动要求娶人?
萧父嘿嘿一笑,又念及温知著尊贵的身份,瞬间又变得忧心忡忡。
他想?想?道:“这个怕不是我们想?求娶就能求娶的啊。”
按他的了解,皇家公主?得需要皇上赐婚吧?
若是人人都能上门求娶,皇宫的门槛岂不是早被踏破了?
最?最?关键的是,求娶无门,总不能直接领着媒人去皇宫,说“我要求娶你家公主?”吧?
这怕是被人当作有病吧。
萧父很犹豫也很忐忑,他看萧兴运的神色又不算作伪,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这个儿子就是主?意大?。
不然,当初也不会背着他硬要做什么木匠,想?想?就来气。
不过嘛,这会儿子想?到他终于做了件让他舒心的事?,总算有娶儿媳妇的打算,他也不打算和他生气了。唯一犯难的是,这公主?该如何求娶?
萧父抿了口茶,语重心长道:“你别着急,我今儿去找人问问,打听一下如何才能求娶公主?,之后我们再说提亲的事?如何?”
萧兴运不知萧父反反复复间已思考了一连串的东西?,见他没有出言,眼眸中划过一丝意外?,颔首应是:“好。”
“你放心,这件事?你爹我肯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谢谢父亲。”
萧父摆摆手,一脸“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状,道:“我是你爹,替你提亲还?不是应该的吗?不过……”
萧父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凑到萧兴运身边问:“你有没有问问三公主?,这个求娶是怎么个求娶法儿?我想?着皇家公主?肯定?不能随便,若是唐突了,耽误你的事?情便是我的罪过了。还?有,这个事?应该不是你一厢情愿吧?”
萧兴运抿着唇,没有说话。
当日,他说过要对她?负责。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并未见过,也没机会亲口向她?谈及求亲的事?,她?会不同意吗?
他有点拿不准。
萧父一直觑着他的脸色,一见他脸色变沉,不如先前那?般笃定?,不禁喃喃道:“还?真是一厢情愿?”真是想?不到啊!
萧兴运抿了抿唇,开口道:“父亲,您说得对。贸然上门恐会唐突,您等我回来。”
他起身往外?走,萧父见着他快步离开,想?到前些日子他被抬着回来,浑身是伤,禁不住担忧喊道:“哎,我不过就是问问,你怎么就跑出去了?你的伤好了吗?别再弄得半死不活回来啊!”
他听人说是救人,具体他也没问。现在看来,他得去找个人打听一下了。
萧兴运站定?回道:“父亲,我伤已经好全?了,可以?出门了。”
“好好好,那?你注意点啊。”萧父无奈道。
反正这个儿子他也管不了。
不过,他现在还?是赶紧去打听打听怎么求娶公主?吧,这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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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展失火,原本定?的开展时间只能搁置,暂时没有定?下新的开展时间。
因为,陈子墨那?边传来消息:书展失火不是意外?。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陈子墨来问她?怎么处理,温知著自然希望揪出幕后主?使,要求秉公处理。
她?想?到之前的事?,顺便给他提了个建议:“拿不定?主?意的,去秉明皇上。”
于是,温宏毅在得知有幕后主?使后,毫无意外?地要求一定?要彻查到底。这个案子被几大?人物同时盯着,陈子墨不敢马虎,一门心思调查。期间人手不够,温宏毅亲自派人协助,还?有游向文从旁盯着。
没过多?久,陈子墨在众人的瞩目中交出了调查的结果:策划了纵火事?件的主?谋是许翔和彭家的大?孙子彭鸿朗,而这后面的主?使人直指后宫的那?一位。
“岂有此理!”
温宏毅将?茶盏重重掷在地上。
“这个毒妇,她?是疯了吗?”
陈子墨束手低头,立在下手,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也没料到,这一查就查到了皇后娘娘身上,那?个许翔曾经是大?印书局的伙计,结果他是皇后娘娘的人。
陈子墨:……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温知著也很意外?,这一揪就揪出了个皇后和她?的好侄子,当真是无语至极。
温宏毅问到她?的意见时,温知著低眉顺眼,把受害者演绎到极致,但嘴上坚持说:“但凭父皇处理。”
谋害皇嗣,这个罪名很大?。
温宏毅即使想?袒护彭沈靖,也没得办法。特别是,她?是幕后主?使这个事?儿,就跟长了脚似的,不到一日,各个大?臣都知道了。
翌日,温宏毅在大?殿上宣布了对彭沈靖、彭鸿朗的处理决定?:先是废后,贬为婕妤,彭婕妤以?为国祈福的名义,前往佛山静思三年,后宫掌印大?权交由三妃协商;彭鸿朗免职,打了五十大?板,十年之内不得入朝为官。
他没有处理皇后的母族,但大?家无一不知道:大?皇子大?势已去,彭家之衰近在眼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从此,二皇子和三皇子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但温烨霖一心在书局上,二皇子趁机在朝中活跃起来。
这些都被温宏毅看在眼中,内心隐隐有了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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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著得知调查结果的时候,温宏毅已经在大?殿宣布了对皇后的处理决定?。
她?不觉松了口气。
她?穿越过来,从未想?过和皇后作对,可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放过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暗中下手。她?从温宏毅那?里知道,不仅这次,之前原主?被害生病,她?穿越过来,也跟皇后下手有关。
这也是为何选择废后的原则。
大?印不需要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一国之母。
更何况,这一国之母仅仅是因为嫉妒温知著的生母游溪儿而已。
温知著侥幸得生,得知真相,不禁唏嘘:她?所谓的爱,实在让人窒息。
好在,天道好轮回,她?逃过一次又一次,这回终于受到应有的惩罚。
温知著知道,为了各个家族的稳定?,温宏毅也不会选择处死彭沈靖,现在这个结局对她?而言,其实比死了还?难受。
没了皇后之位,彭家唯一的孙子五年内不得为官。等到时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她?和众人想?的一样?:彭家大?势已去,大?皇子与皇位无缘。
后续这个事?,她?就没关心了。
她?又不是混朝堂的,关心那?么多?朝中事?,难免会有人不满。
这回,她?因为受伤休息了不短时间,又因为爆出彭沈靖的这个事?,之前她?挑的那?些世家儿郎被温宏毅一气之下全?否了,预备再给她?重新挑新的。
温知著得知他有这个想?法,忙向他透露了自己有心上人一事?。
“著儿,你是说你看上了一个木匠?”
温知著毫不犹豫点头,“父皇,他人很好。”
温宏毅皱着眉,拒绝她?:“不可。你堂堂公主?,便是不嫁侯门将?军,也该是个朝中新贵,怎能是个木匠?朕不许。”
“父皇,儿臣是真心的,也没有开玩笑的。虽然他是一个木匠,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怎能因为职业而判人呢?父皇不若这样?,找个机会您见见,再做决定?如何?”
温宏毅本想?一口拒绝,望着温知著恳切的脸,勉强同意。
温知著搞定?温宏毅,出了御书房只觉后背出了层汗。她?抬眸看着旭阳,只手遮在额前,不由眯了眯眼。
糟了,她?还?没和萧兴运通气。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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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温宏毅暂时没同意温知著和萧兴运的婚事?,这个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为此,君芸薇和温知婷嘲笑了许久。
“哈哈,她?千挑万选竟然选了个木匠。”
“这个事?可真是太好笑了。”
笑着笑着,君芸薇觉出不对劲,俏脸微凝。
这意思不就是:他如玉如竹的大?哥,岂不是连个木匠都不如?
想?想?就好气……
这个事?,她?一回家就忍不住在饭桌上嘟囔起来。
“什么嘛,大?哥你怎么会比不上一个木匠?也不知道三公主?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君芸薇十分替君如钰打抱不平。
君如钰凝眉,问:“什么木匠?”
君芸薇吐吐舌头,十分无语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三公主?看上了一个木匠,正求着皇上赐婚呢!她?抛弃大?哥,结果找了个木匠,想?想?还?是有点解气。”
君如钰的脸唰的沉了下来,呵斥道;“芸薇,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大?哥我这不是替你气不过。”
君芸薇颇感无辜。
君如钰道:“我不用你替我如此,各人的选择罢了。吃饭吧。”
话虽如此,当晚回去,君如钰在书房坐了许久,桌案上那?本府试一本全?放置了很久,也未曾翻动一页。
他当真是连个木匠比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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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著在跟萧兴运通气之前,又开始着手准备书展。
之前出了意外?,各家各有损失,但书展既然宣传出去,就不能不办。
上回的大?火毁了话本的文字版,这回她?决定?一步到位,直接推出插图本,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请月支交稿子。
她?命人去和月支联系,对方好似失联了一般,好几天没得信儿。终于在三日后,小秘书得到对方回信。
温知著咬牙道:“问问拖稿大?神月支何时交稿?”
小秘书迟疑回道:“他说,要公主?答应见他一面才行。”
“你确定??他不是向来最?神秘,签协议的时候也不出面。”
小秘书点头:“确认,他说如果公主?不同意,他就不交稿,愿意赔付违约金。”
这是违约金的问题吗?
温知著压抑着怒气,道:“你安排一下,明日我和他见面。”
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把戏。
哼。
翌日,两人见面的这天,温知著站在凉亭上等月支,远远走来了一个人,像极了曾经和她?退亲的未婚夫。
冤家路窄?
她?想?了想?,没有躲。
反正她?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二人也是友好退亲。
谁知道,君如钰竟然在温知著面前站定?,一动不动。温知著挪开目光,发现诺大?个人怎么也无法忽视,而她?又和脾气古怪的月支约好了,不好爽约。
于是,她?开口问:“君公子好久不见。”
君如钰淡淡点头:“嗯,三公主?好久不见。”
好、尴、尬。
温知著看着他清冷的模样?,恨不得尴尬到抠脚趾。
她?故意揉了揉眼睛,试探问道:“敢问君公子,这是我眼花了,还?是你走错了?你应该不是我要等的人吧?”
这个想?法,温知著也不怎地冒出来,想?想?就觉着匪夷所思。
谁知道,下一刻她?便听到君如钰清清冷冷的声音:“月支悦知,我心悦你,你当真不知?”
“……”
良久,温知著方才开口道:“……我没必要知道吧。”
君如钰:“……”
清隽如玉的俊脸上,隐有一丝裂痕。
在君如钰彻底黑脸之前,温知著故作轻松地摆摆手,道:“好了,我现在知道了。”
君如钰颔首。
也许,她?还?喜欢自己。
木匠什么的,或是骗人的。
正想?着,就听对方问:“你现在可以?交稿了吗?”
“……!”
她?是没有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君如钰:我喜欢你
温知著:你什么时候交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