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风也不满的上前,挡住莫晓悠不让她靠近自家王爷,“莫小姐,你怎么跟来了?我家王爷这会子心情不好,还请你别来打扰!”
他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怎么就如此没有眼力劲儿呢?
她想向王爷示好,他能理解,可明知道王爷和六小姐在斗气,她还跑来叽叽喳喳,真是不怕死!
莫晓悠还真是没领会到他阻拦的好意……
不,也不能说她没领会到影风的好意,而是看着夏炎雳被景玓惹恼,她觉得这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特别是看到夏炎雳一侧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痕,她更是不甘心错过这种机会!
于是她像是受到惊吓般,瞪着夏炎雳的脸,惊呼,“王爷,您的脸怎么了?可是姐姐打的……她怎敢如此!”
影风一脸黑线,都无语得想给她跪了。
以前他总觉得这莫家小姐温柔细腻,很会讨人欢心,现在才发现,她竟是如此蠢不可及!
果不其然,夏炎雳再次爆发怒吼,“耳聋了吗?本王让你滚!”
连番被吼,莫晓悠这一次总算哆嗦了。可她还是没打算离开,甚至掉下了眼泪,“王爷,您有何气尽管冲小女发,只要您能开心起来,就算打小女一顿都没关系。”
这一次,影风都忍不住恼了,“莫小姐,你耳朵不好使吗?可是想我家王爷亲自把你扔出去!”
莫晓悠还想开口。
但夏炎雳突然行到窗口,纵身飞了出去。
见状,莫晓悠也想往窗口去。
不过影风这次没掉链子,眼疾手快地将她拦下,并嫌恶十足的瞪着她,“莫小姐,你若想博取我家王爷好感,还请你识趣些,别自以为是的出现,免得适得其反!”
莫晓悠委屈不已,“影护卫,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王爷心情不佳,我想关心他、想为他排忧解难,难道这有错吗?”
影风沉着脸道,“你没有错,但也得看我家王爷是否需要!何况替主子排忧解难是我们分内之事,莫小姐还没有入钰王府,不敢劳你费心!”
本来王爷同六小姐好好的,眼看着王爷都快拿下六小姐了,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出现,不但坏了王爷的好事,还把六小姐气得东躲西藏!
连带着他们这些手下近来所做的一切都化成了泡影,若不是这女人是尚书千金,他都想动手打人了!
莫晓悠捂着脸,伤伤心心大哭起来。
影风本就瞧她不爽了,听到她哭声,更是厌恶得厉害。于是他也跑到窗口,跟自家王爷直接跃窗飞走。
雅间里,白奕阳看足了热闹。
他也不觉尴尬,在主仆走后,便把随从白鑫唤了进来。
“公子?”
“可有派人保护玓儿小姐?”
“回公子,有的。”
白奕阳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桌上还未动过的酒菜,温声交代起来,“这些酒菜撤下去吧,看看玓儿小姐去了哪里,重新为玓儿小姐做了送去。以后一日三餐,玓儿小姐的吃食都由你负责,务必要将玓儿小姐视为主子,别怠慢了。”
“是!”白鑫躬身应道。
随即叫来酒楼伙计,将桌上的酒菜全部撤下。
等桌子一空,白奕阳仿佛才看到莫晓悠一般,上前关心问道,“莫小姐,你没事吧?”
莫晓悠抽噎着抬起头,含泪的杏眸瞪了他一眼,然后愤然跑出了雅间。
白奕阳唇角微动,扬起鄙夷的弧度。
……
离开千里香酒楼后,景玓一时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便去了城外一湖边。
轻风拂动着湖面,涟漪不绝,在午阳下如同金鳞,绚烂生辉。在这份独特的宁静中,景玓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这此来蜀南城,她并非一无所获。
相反的,她觉得收获不小。
比如贺老三。
如果他只是一个检举恶势力的百姓,她或许不会太在意。可他不但在她面前展现他上乘的轻功,还神秘失踪,任她怎么都打听不到。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人奇特,说不定他就是景炫说的那位得道方士……
如果不是因为寻找这位方士,她现在已经转去另一个城市了,也不至于在这里被人恶心。眼下,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在白奕阳身上,祈求白奕阳能给她带来好消息。所以,她说服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别跟那些傻逼计较。
等她回到二十一世纪,谁还记得他们!
就在她望着金光灿灿的湖泊出神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异动。
她回头看去,只见三男两女一共五人正朝她而来。
这五人穿着同色系的马褂,只是男女式样有些区别,且他们不是并排而来,而是以一种半包围圈的朝她靠近。
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的武器,她从鹅卵石上起身,冷脸相迎,“几位有何贵干?”
站位最中间的年轻女子最先开口,不答反问,“听说你在找贺老三?”
景玓蹙眉,眸光复杂地盯着她。
女子又问,“你找他作甚?”
景玓被问笑了,“跟你们有何关系?”
女子还想说话,她右手侧的男子立马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男子说道,“他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若想找到她,需报出名讳,我们确定你不是找他寻仇才能带你去见他。”
景玓眨了眨眼,脸上充满了单纯,“你们是贺三爷什么人?你们知道他在哪吗?”
男子咧嘴笑了起来,“你先回答我们的问话,你与贺三爷是何关系,为何满城找他?”
见他们一个劲儿的套自己话,景玓也不装了,“我找谁跟你们有关系?你们家住海边吗?管得真宽!”
中间女子也瞬间变了脸,“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厉喝完,紧握长剑便朝景玓刺来!
五人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把她困在湖边,她这一动手,景玓只能使出轻功,欲从他们头上腾飞而过。
但其他四人似是看准了她想逃,一下子全都飞身阻拦,并以包剿之势全力攻击她。
景玓心中暗叫不妙。
可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寻找贺老三会被人对付。听中间那女人直呼贺老三名讳,明显就不是贺老三那边的人,反而像极了贺老三的仇敌。
如果他们是想寻贺老三报仇,那就找贺老三去啊。她不过就是打听贺老三而已,怎么就招惹到他们了?
究竟是什么变态如此不可理喻!
面对五人围攻,她腹部差点被人捅中,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放弃突破重围,调转身形朝湖中而去。
只是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捅,但还是让那利剑擦到了她腰身。落入湖中的那一刻,景玓因为疼痛狠狠地呛了一口水。好在湖水的凉意缓减了她几分痛意,让她能忍着伤潜水。
“景玓!”
“六小姐!”
“玓儿小姐!”
就在她正准备潜水逃走时,突然听到好几道呼声。
她脑袋抬出水面,就看到夏炎雳和影风、影韵朝她飞来,还有几个陌生的身影跟那五个人厮杀了起来。
看着为首的男人不顾形象地扑入水中,不多时便游到他身边。许是知道危险解除了,她紧绷的神经得以松懈,眼皮突然打沉——
“景玓!”
失去知觉前,她耳膜被狠狠震了一下。
……
等她再睁开眼时,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她一颗心比浸泡在湖底深处还凉。
还在租住的地方。
意识被吞灭的那一刻,她心中不断的祈祷,希望自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一睁开眼便是她真正的家,爸爸就在她身边……
她不明白,一耳光都能让她穿越,为什么濒临死亡时却不能穿越回去!
几次晕厥都没能让她回到二十一世纪,那要怎样才能成功?
心酸、无奈、无助交织于心口,让她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泪珠顺着眼角汹涌地落入耳鬓。
“醒了?可是伤口痛?”
耳旁突然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
她没去看男人一脸的疲色和不安,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上方。
夏炎雳揭起被子,往她腰间看了看,嘴里嘟哝道,“没出血了,难道是药用得不对?”
他把被子重新为她盖上,然后出了房门。
没一会儿,他带着一名女子进来。
女子三十多岁的模样,不同于一般妇人,虽然盘着发髻,可身上罩着长袍。
女子先给景玓把脉,接着也揭开被子看了看她的腰间,然后又看了看她的脸庞,最后转身对夏炎雳说道,“回钰王爷,玓儿小姐已无大碍,只需卧床静养便可。”
夏炎雳指着景玓的脸,不满地问她,“那她为何哭?”
女子不自然地扯动嘴角,然后回道,“玓儿小姐是郁结在心,所有才会流泪。”
夏炎雳立马抿唇不语了。
女子又看了一眼景玓,微微笑道,“钰王爷放心吧,我家公子有令,玓儿小姐所用之药必须是最好的。汤药还在炉上,小的这就去为玓儿小姐端来。”
待她一走,夏炎雳便一屁股坐上床头,胸膛莫名地起伏着,黑着脸瞪着景玓。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本王都没同你置气了,你还有何不解气的?”
景玓把头偏向床内侧,闭上了眼。
见状,夏炎雳忍不住咬牙。
但很快,他双肩一垂,语气随之软下,“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任你处罚,这总行了吧?”
景玓还是没理他。
他随即朝门外一喝,“影韵!”
影韵从门外进来。
不等夏炎雳说什么便主动跪下,“六小姐,影韵知错,请六小姐责罚!”
夏炎雳俯下身,将景玓的脸扳向床外。
“本王早已将她给了你,如今她是你的人,你要罚则罚、要杀则杀,悉听你的!若是你觉得她无用,亦或是不可靠,她也没必要活着!本王会让人处决了她,再扔去乱葬岗!”
景玓深呼一口气,要不是受伤,她是真想把他们打出去。
瞧瞧他们演的都是什么鬼?
她都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能遇上他们这种奇葩!
见她虚眯着眼始终不吱声,夏炎雳明显也没耐性了,沉着脸朝影韵道,“你可以去死了!”
“是!”
影韵起身,转身就往门外去。
景玓忍无可忍地开口,“站住!”
夏炎雳看着她,道,“你若不喜欢她在你身边,那便不要。回头本王再为你挑个可心的、会做事的。”
景玓本就失血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青色气息。
她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会震着伤口,只能咬着牙溢道,“就要她了!”
闻言,夏炎雳又沉着脸朝影韵看去,“还杵着作甚?”
影韵转回身,回到床边,又跪下,“多谢六小姐不弃!”
景玓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摆手,“我想静静,你们都出去吧。”
再多看他们一眼,她都觉得自己会短命。
影韵磕头后顺从地出去了。
但夏炎雳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主动与她说了起来,“你知道那些人的底细吗?”
景玓轻掀眼皮。
见她总算正眼看自己了,夏炎雳赶紧道来,“五个人,跑了三个,死了一个,好在抓到一个。据那人交代,他们是天煞宗的人。”
天煞宗?
景玓眉心紧皱,眸光紧紧盯着他。
夏炎雳也没卖关子,继续道,“据那人交代,贺老三与他们宗主有宿仇,天煞宗追杀了贺老三几十年。”
景玓忍不住问,“他们与贺老三有仇,管我什么事?”
“因为贺老三在外从未现过真容,且也从未告诉任何人他叫‘贺老三’,你拿着他画像四处寻找,被天煞宗发现,因你见过贺老三真容,所以他们认定你与贺老三关系匪浅。”
“……就这?”景玓差点吐出一口恶血。
就因为见了一个老头一面,就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是这世道太奇葩,还是她太倒霉?
夏炎雳接着道,“白奕阳原本想托人打听贺老三的下落,得知此消息后,便收回了你给的画。”
景玓‘嗯’了一声。
出了这种事,她肯定不能再明目张胆的打听下去了。
突然,夏炎雳低下头,眸光讨好的看着她,“玓儿,你那画工真是神笔之作,可否为本王也作一副画?”
景玓眯眼,突然勾唇,“可以,我给你画张像,你表框好,挂墙上,没事就让人来瞻礼瞻礼你这绝世容颜。”
“真的?!”夏炎雳难掩激动。
时下女子为男子作画,意义非同寻常。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某一天他在另一个世界看到别人挂在墙上的遗像时,那脸色真是要多难看就多难看,只恨今日没把景玓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