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本王就抱抱,什么也不做

景良姗点了点头,语气微沉重,“玓儿,非是姑母利用你,姑母从未想过要利用景家任何人,毕竟愿意为我和太子效命的大有人在,若非必要,姑母是绝不会让自己的亲人去涉险。早前姑母看中莫晓悠,想把她指婚给钰王为妃,其实并非为了拉拢莫成旺。若是为了套牢莫成旺,姑母大可把莫晓悠指婚给太子。姑母想那般做,就是为了让莫晓悠替我监视钰王,查明钰王的身份。奈何那莫晓悠不成器,太让人失望了。”

景玓没接话,只认真地看着她。

景良姗见她没有任何抵触情绪,便又接着道,“从皇上赐婚你和钰王的婚事,你就该看得出来,姑母所言非虚,皇上对钰王不是一般的偏宠,几乎是钰王开口,皇上便会满足于他。姑母之前是真没想过要把你往钰王身边送,可谁知道你突然就同钰王有了交集。你说,姑母能不把希望放在你身上?”

对于她的话,景玓是相信的。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她原身和杜元然从相识到谈婚论嫁,这位姑母是真的没有干涉过任何。以她长辈及皇后的身份,真要把她原身这个侄女当成棋子使用,她原身和杜元然根本就走不到一块。更别说太子还在暗中提携杜元然,他们母子要起了利用之心,只怕早就暗中做掉杜元然了。

“姑母,若是查到的结果正是您猜测的那样,您会如何?”她比较在意的是这个。

“唉……”景良姗长叹,神色黯淡起来,“那得看皇上的态度了。太子和钰王从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若事实真如我猜测的那般,最为受伤的恐怕还是太子。玓儿,景家的将来能走多远,都压在太子身上,不论是谁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我都不能坐视不理。”

景玓如何听不懂她的意思?

换做是她,谁敢威胁到她的利益存亡,她也不会放过对方的。

只是……

“姑母,您放心吧,玓儿知道该如何做。”她懂事地点点头。

景良姗倾身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玓儿,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暂时不要告诉你爹和大哥,毕竟姑母现下也只是捕风捉影,多一个人知晓对谁都无益处。”

景玓再点头,“姑母,我知晓此事的厉害,不会乱说的。”

……

离开紫萱宫。

走出宫门,景玓本想直接回安启侯府的,结果就看到一辆马车等候在宫门外。

影风站在车头直对着她笑。

她也没客气,踩着脚踏入了马车。

“出来多久了?”她先发问。

“半个时辰了。”夏炎雳慵懒地靠着车壁,没有任何的不耐。

“哦。”景玓在他对面坐下。

讲真,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她就是个穿越者而已,被这个男人缠上,惹来一堆麻烦已经够心烦了。现在还让她卷入皇室的争权夺势中,这能不让她无语?

“怎么了?见你姑母不开心么?”

“又不是我亲姑母,我开心什么?”景玓白了他一眼。

闻言,夏炎雳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遂勾起唇角转移话题,“本王先送你回安启侯府,晚上再去找你。”

景玓一听,直接皱起了眉,“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

夏炎雳俊脸微沉。

气氛陡然变得僵冷。

正在这时,影风刚要把马车驶出去,突然来了一辆马车拦住了他们去路。

景玓从小窗看出去,就看到景炫从那辆马车下来。

她也没管夏炎雳是何表情,立刻钻出马车跳下。

“大哥!”

看到她,景炫大步到她跟前,抓住她胳膊便上下打量,眼中带着明显的恼意,“发生那么多事为何才回来?白芍说你受了伤,伤好了吗?还说你让人省心了,结果还是一点都没变,非要让我和爹急死你才甘心?”

白芍跟着他们来了京城,因为夏炎雳和景玓要去宫里,她便在进城后直接去了安启侯府。

景玓笑说道,“就一点皮外伤,现在都脱痂了,没事了。”

景炫抬头,朝对面马车车窗看去,低沉且冷硬地开口,“多谢钰王爷照顾,舍妹我就先带回去了。”

说完,他直接抓住景玓的手腕上了自家马车。

景玓坐上马车后,透过小窗看了对面一眼,对上那一双如刀片的眸光,她一点都不意外。

侯府的马车很快驶走。

景炫先开口,“白芍把蜀南城的事都告诉我了!”

景玓‘嘿嘿’一笑,“大哥,那你想就哪一件事骂我?还是从第一件事开始骂?”

闻言,景炫先是狠狠瞪着她,接着又忍俊不禁,然后板起脸道,“你当大哥同你玩笑吗?多大的人了,还要惹是生非!”

景玓低头。

见状,景炫哪里还训斥得下去?

一口气叹出,他突然转移话题,“去了宫里,有去见姑母吗?”

景玓点头,“姑母有让我去紫萱宫,她还向我解释了为何会让莫晓悠做钰王侧妃。莫晓悠勾结三公主要加害我的事姑母也知道了,姑母很生气,说她看走了眼。”

景炫又问,“你老实说,在外那些日子,钰王对你如何?我可是听说了,他夜夜都宿在你房中!”

景玓尴尬地抿了抿唇,但还是选择抬起头直面他,“大哥,我与他是走得近,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心吧,我有底线的,不会容忍那种事发生。其实,我跟他在一起,都是我气他,他拿捏不住我的。”

景炫有小道消息,自然知道她没说谎。再说了,他要是没弄清楚这些,之前见到钰王时他只怕已经动手把钰王揍一顿了!

见他不言,景玓又安慰道,“大哥,我不是要为钰王说话,在外面他和他的手下都挺照顾我的。虽说钰王的性子不讨喜,但他还是维护我颇多,在莫晓悠和三公主的事情上,你可以问白芍,钰王处理得都不错。”

“算他还像个人!”景炫哼道。

……

知道景玓回京后,香杏、福妈、柳妈都很是开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等着她回府。

景玓回府后,先是同景炫去前院见景良域,也主动向他们说了一些细节情况。当然,除了寻找贺老三的事、以及设计莫晓悠跟三公主的护卫睡一起的事,她避之未提外,其他事她都有吐露。

对于那两个宗派的事,景良域反应不大,唯独对莫晓悠之死,父子俩听说莫成旺险些嫁祸给她,都很是气愤。

景良域甚至拍桌怒骂,“好个莫成旺,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做畜生不够,还欲嫁祸给我女儿!”

景玓安慰他,“爹,别为这种人动怒,不值得。再说,那祝丁揽下了所有罪行,我们也没证据证明莫成旺就是主凶。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以后再与他打交道时,务必对这种人多留几个心眼,这种人狠起来是没有人性可言的。”

景良域感慨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对于去紫萱宫的事,景玓也有说,但是只说了景良姗对她的关心,她并没有将景良姗的交代泄露半句。

之后回到她的院子,被香杏、福妈、柳妈包围着伺候,景玓不免有些触动。

不管去任何地方,家的温暖都是无处可取代的。

她是如此渴望回家……

那位真正的六小姐,不知她此刻在何处,她也一定很想回家吧……

毕竟这个家里有那么多爱她的人。

因为舟车劳顿,刚到傍晚景玓就歇下了。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房门‘吱嘎’一声,紧接着就是细微的关门声。

用内力去感受对方气息,她都不用睁眼便知道是谁。

等到床幔被揭起,她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很是无语地瞪着来人。

男人揭开床幔,对上她瞪视的眸光,很是愣了一下。

但也就只尴尬了那么一瞬间,他便蹬掉长靴上了床,嘴里还说道,“来晚了怕扰到你睡觉,所以本王提早来了,没想到你睡得如此早。”

景玓斜眼瞪着他,“你就非一定要跟我挤一个屋?非要让人逮着你才甘心?”

此时的男人完全没有下午分别时的怨怒,看她的眼神既温柔又讨巧,“挨着你睡觉,踏实。”

景玓,“……”

躺下的男人突然伸手穿过她脖子,紧接着把她往怀里一摁,不等她挣扎,他便先哄道,“本王就抱抱,什么也不做!”

景玓脑海中突然想起景良姗的话。

她之所以答应景良姗当行走的‘摄像头’,其实跟谁都没关系。她只觉得自己早晚会离开这个异世,为了暂时的平静,她应下景良姗的交代也无所谓。

然而,当面对景良域、景炫、香杏、福妈、柳妈他们时,她对景良姗的交代还是有些抵触的。如果有一天那个六小姐回来了,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她不但招惹了钰王这样的男人,还接了一个不知凶险几何的‘任务’……

“想什么?”见她眸光涣散,仿佛魂儿游走了一般,夏炎雳忍不住捏她的脸。

“唉!”景玓回神,看着面前邪魅迷人的脸,忍不住叹息。

“好端端的叹何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好端端的了?”

“……”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两道女声——

“六妹!”

“六妹!”

景玓一听,立马从夏炎雳怀里坐起。

她要睡觉,习惯性的把香杏她们打发了,完全没料到景知婳和景知琇会来找她!

而她刚坐起,房门就被推开了。

她惊得赶紧把被子一股脑的往夏炎雳头上盖,然后从床幔中间探出头,盯着不请自来的姐妹二人,“四姐、五姐,你们怎么过来了?”

景知婳嗔道,“六妹,你这院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香杏她们呢?丢着主子不管跑哪偷懒去了?”

景玓面无表情地道,“我刚从外面回来,舟车劳累好几日,只想早些休息,所以便早早打发了她们。”接着她问,“你们有事吗?”

景知琇道,“六妹,我们来找你,还是为了夏二公子的事。爹始终不肯点头我们嫁给他,你能不能帮我们劝劝爹?前不久太师夫人带着媒婆亲自上门,可爹始终不松口,为了不得罪太师夫人,他只敷衍地说要考虑考虑。”

景玓暗暗咬牙,真想两巴掌给她们呼过去。

景家咋就出了这么多恋爱脑?

一个她原身就够了,这对孪生姐妹更甚!

那夏长皓如今负债累累,每个月还得还她大几千两银子,包括那太师府都不再是那对母子的了,就这样的男人,她们还想嫁?

嫁过去喝西北风吗?

也不怕天天喝风窜稀!

“既然爹说考虑,那你们就容他考虑考虑呗。”她没好气道,“你们好歹也是景家的女儿,多少也该矜持些,别搞得好像嫁不出去似的。”

“可是六妹,我们嫁给二公子,以后便是太师府的少夫人,做正妻总比做妾强。”景知琇面带委屈道。

“可他要同时娶你们二人,这于理不合,会让爹和景家都被人笑话的!”还少夫人呢?屋都没了,叫黄土坡夫人还差不多!

“可是……”景知婳也想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景玓不耐地打断她,“你们跟我说没用,如果你们真想做太师府的二少夫人,那你们就好好商量,谁退出?”

闻言,景知婳和景知琇对视起来。

而且姐妹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景知婳先道,“琇儿,我是姐姐,你应该让着我。”

可景知琇丝毫不服,“你是姐姐,我是妹妹,该你让着我!”

“我比你大,该我先出嫁!”

“我是妹妹,理应受到疼爱,你怎么能同我抢男人?”

“那是我先看上的!”

“我先!”

就这么着,以往如同连体婴般的姐妹二人当着景玓的面激烈地争吵起来。

景玓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会让她们变成这样……

“够了!要吵出去吵!我还要睡觉!”尼玛!她被窝里还躺着个男人呢!

这两朵奇葩简直了!

但她的恼喝并没有起多大用,景知婳突然哭着对她道,“六妹,你快帮我们评评理,到底谁该嫁给夏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