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皇后问话

“娘,怎么办,我杀人了……”夏长皓又急又怕的都快哭了。

“别急,娘会想办法的!”袁甄拍了拍他的肩,脸上有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接着便覆在他耳边低声交代起来,“你先把她……然后咱们就说……就这样……可记好了?”

听完她的主意,夏长皓连连点头,“嗯嗯……”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影霄的声音,“老夫人,发生何事了?”

刚恢复冷静的夏长皓又慌神起来,指着门外直哆嗦,“娘……”

“你办你的事,别出声,其他的交给我!”袁甄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去开门。

门外,影霄见她出来,关心地问道,“老夫人,小的听见房里吵闹得厉害,不知发生了何事?”

袁甄反手关上房门,然后示意他去花园说话。

两人站在一棵大树下,袁甄这才开始叹气,“影霄,你方才应该听到了吧?”

影霄目光微闪,笑着问道,“老夫人,小的只听到房里吵得厉害,不知你们与二少夫人为何争吵?”

袁甄很是痛心和无奈地道,“还不是因为我们要离开京城的事,那兰氏接受不了。她非但接受不了,还吵着要与皓儿和离。你说说看,哪有刚成亲就和离的道理?我和皓儿气不过便与她吵了几句,不过我们也知道是我们对不住她,这不皓儿正在房里哄她呢。”

影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二少夫人属实有些任性了,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怎能随随便便就说和离呢?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二公子,不论贫穷富贵都该与二公子共进退,何况你们只是离开京城去外地生活,又不是逃难,实在没必要为此闹不快。”

“可不是嘛!她都嫁给皓儿了,我们也不会亏待她!”袁甄附和了两句,接着语气又是一转,再次叹气,“但她毕竟是兰家的嫡女,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如果她真的不愿与我们共患难,我们也不可能拿绳子拴着她。”

影霄微笑,“老夫人,一切随缘吧。时候不早了,小的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待他施礼告退后,袁甄赶紧又跑回儿子房里。

此时兰昭舒的尸体已经被夏长皓搬去了床上,并拿被子捂着,乍一看就像睡着了似的。

夏长皓正拿着一块帕子擦拭地上的血迹,见她回来,赶忙问道,“娘,影霄说什么了?”

“别管他,我们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袁甄找出帕子,帮着儿子清理房间。

此刻她无比庆幸府中已经没什么下人,所以这事不易被人发现。

等天黑,他们再把兰昭舒的尸体弄到别处,然后对外宣称兰昭舒不愿跟他们离开京城,趁他们熟睡之际偷偷跑了……

……

钰王府。

听说夏炎雳亲自发话要把母亲和二哥送出京城去往别处,夏长玲又惊又忐忑,找到夏炎雳和景玓苦苦哀求,“大哥、大嫂,做错事的人是娘和二哥,与我无关,求求你们别赶我走。”

景玓看着她那极力撇清关系的样子,只觉得又恶心又丑陋。

夏炎雳看夏长玲的眼神跟景玓差不多,甚至比景玓更多了一丝怒意,“为人子女,这是你该说的话?”

夏长玲抹着眼泪说道,“大哥,我知道这个时候与他们撇清关系是我不孝,可是娘和二哥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跟着他们只会被他们教坏。我已经答应过你们会改正自己的缺点,那我肯定要远离他们。除非大哥能保证娘和二哥不会再犯任何错误,否则我定是不会再与他们有往来的。”

她这番话说得义正严词,颇有大义灭亲之范。

但景玓看她的眼神可没有丝毫改观。

只是,是夏炎雳做的决定,眼下要如何安置夏长玲,自然也是夏炎雳说了算,她不发表任何意见。

夏炎雳沉着脸默了许久,才又开口,“我只答应你暂住钰王府,并未答应你在钰王府常住。何况你是未嫁之身,留在钰王府多有不便。”

闻言,夏长玲赶忙说道,“大哥,你且听我说,我近来与夜大公子走得近,我看得出夜大公子也是喜欢我的,如果我与夜大公子在一起,那我将来远嫁神坞族,便不会再麻烦你和大嫂了。”

要问最想撮合夏长玲和夜迟瑟的人是谁,那必定是夏炎雳无疑!

知道自己不是夏家骨血的那一刻,得知袁甄想把夏长玲嫁给他起,他就对他们恶恨不已。眼见夏长玲看上了夜迟瑟,要不是他还有一点良心,早都亲自将夏长玲打包送上夜迟瑟的床榻了,巴不得他们今天成亲、明天生娃、这辈子都别分开……

“你确定夜大公子喜欢你?”

“大哥,我这些日子主动接近夜大公子,他将我的体贴和关心悉皆收下,若是他不喜欢我,他大可拒绝我并与我保持距离,可是他没有,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他喜欢我吗?”

“……”景玓在一旁听得嘴角忍不住抽动。她不是看不起夏长玲,但看着夏长玲这般的自信,她是真的想笑。

夏炎雳微微皱眉,对于她的话显然也是有些怀疑的,“你既确定夜大公子喜欢你,那为何不见他主动?大蜀国与神坞族有联姻的意思,若夜大公子看中你,大可直接向皇上要人。你身为太师府嫡女,出生不低,若他开口,皇上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闻言,夏长玲愣了,同时脸色微微泛白。

见她不说话了,夏炎雳清了清嗓子,“咳!此事事关邦交,不可轻言定断,依我看你还是向夜大公子问明清楚最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笑话。倘若夜大公子心仪你,愿意带你去神坞族,那你便不用随母亲离开京城。但若夜大公子无心于你,你便早做打算,随母亲离开。”

夏长玲低下了头,“大哥,我会找机会向夜大公子问明清楚的。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目送她有些恍惚的背影离去,景玓忍不住扭头,冲身侧的男人笑了笑,“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见她嘲笑自己,夏炎雳拿眼角剜着她,“你以为我这算盘是为谁打的?不把她嫁远些,难道留着她膈应我们?”

景玓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然后起身回房。

夏炎雳也紧跟着她起身。

两人刚到卧房门外,就见影韵如鬼魅般突然出现。

“何事?”夏炎雳略有不满,他现在最烦有人来打扰他们!

“启禀王爷,太师府出了点状况。”

“出何状况了?”

“老夫人和二公子将兰昭舒扔进了水井。”

“……”夏炎雳惊诧地瞪大眼。

就连一晚上没怎么开口的景玓都忍不住震惊,“啥情况?”

影韵一板一眼地回道,“影管事听到老夫人、二公子与兰昭舒争吵,后发现他们趁天黑将兰昭舒抬到后院扔进水井中。”

景玓朝夏炎雳看去。

只见他已经气到胸膛起伏,脸色更是难看到没法直视。

“告诉影霄,该报官报官,别动不动就来烦本王!”咬着牙丢下话,他便转身推门进了卧房。

影韵看着景玓。

景玓干笑,“瞧我作甚?照王爷的意思去办就行。”

“是!”影韵领了令,很快便又如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中。

景玓推门进房。

只见男人端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黑气罩顶,仿佛会随时爆炸升天。

她坐到他身侧,问他,“他们自己作的,你气个什么劲儿啊?”

夏炎雳恨道,“你告诉我,先放他们一把,是为了我的身世不被曝光。可你看看他们做的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还不如昨日就将他们送官呢!”

景玓拍了拍他肩膀,“行了,生气也没用,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们是放过他们一马的,是他们自己不争气,怨不得我们。”

顿了一下,她伸手拉他,“走,偷偷去看看。”

……

太师府。

袁甄和夏长皓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还计划着明日便偷偷把兰昭舒的嫁妆给变卖了,然后带着银子离开京城。

结果母子俩刚入梦乡就被人拍打房门给吵醒了。

面对突然到来的官兵,母子俩还挺有默契的,一致反问出何事了。

领兵前来的官员姓刘,叫刘子仪。

不等刘子仪开口,影霄便主动说道,“老夫人,二公子,小的今夜去后院打水,打到一具女尸,没想到竟是二少夫人,于是小的便差人报了官。”

闻言,袁甄和夏长皓瞬间变了脸。

特别是看到兰昭舒的尸体被抬到他们面前时,夏长皓更是难掩慌张,下意识地躲到了袁甄身后。

袁甄指着兰昭舒的尸体怒问影霄,“这么晚了,你去后院打什么水?莫不是你把二少夫人推进水井中的?”

影霄微征,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颠倒黑白,不过他随即冷笑道,“老夫人,究竟是谁所为,你们应该最清楚。”他看向躲在袁甄身后的夏长皓,“二少夫人一夜没回房,二公子都不寻人的吗?”

“我……我……”夏长皓舌头如同打了结,甚至不敢正视他们。

刘子仪突然下令,“搜!”

他带来的人很快奔向袁甄和夏长皓的院子。

没多久,去夏长皓院里搜查的人便返了回来,并将一身血衣和几块沾着血的帕子呈到刘子仪面前。

“大人,这些是从二公子房里搜出来的。”

刘子仪让人把火把拿近,伸手翻了翻血衣和帕子,然后严厉地看向袁甄母子,“老夫人,这些东西,你们做何解释?”

袁甄一脸铁青,指着影霄怒斥,“你这大胆的奴才,分明是你杀害二少夫人,然后嫁祸给二公子!这些物证是你放进二公子房里的!”

影霄嘴角狠抽,“老夫人,你这样才叫嫁祸!”

刘子仪瞧着袁甄那泼辣的样子,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老夫人这是想帮二公子抵赖?有何话,我看你们还是去衙门说吧!”

语毕,他又朝手下下令,“把人全都带走!”

高墙之上——

看着袁甄那贼喊捉贼死不要脸的模样,景玓都无语形容了。

“夏炎雳,你说她怎么就能如此不要脸呢?不但能指鹿为马,甚至还蠢到了极点,你说老太师当年是怎么看上她的?”

夏炎雳沉着脸紧抿薄唇,那瞪视袁甄的双眼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袁甄不愿离开,又是破口骂人,又是撒泼哭闹,可不管她再怎么耍横,刘子仪都没有惯着她,让人强硬地将他们全带去了衙门。

……

翌日。

景玓正犹豫要不要去衙门打听一下情况,突然见香杏来报,“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接您进宫。”

景玓很是意外,“现在吗?可有问清楚是为了何事?”

香杏摇头,“小邓子公公没说,只说让您即刻进宫。”

景玓没法,只能前往。

其实,她是最不愿面对皇后景良姗的。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皇后的目的,而从一开始,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辜负皇后对她的信任。

因为,她并没有想过要害夏炎雳。

虽然她不喜欢他,可两人在一起久了,就算没有男女之情,那也能算个朋友。要她做夏炎雳身边的细作,她是真做不到。

到了紫萱宫。

“玓儿,你来了?快到姑母身边来!”一见到她,景良姗便很是亲切的招她到跟前。

“玓儿给姑母请安,姑母万福。”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先行了一礼。

“唉!你这丫头,这里又没外人,何必跟姑母如此见外?”景良姗笑嗔道,端庄的仪容上有着少见的宠溺。

景玓这才走到她跟前,柔声问道,“不知姑母唤玓儿前来有何吩咐?”

景良姗拉着她的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她,“前次姑母交代你的事,可有眉目?你同钰王成亲好一阵子了,可有打探到什么?”

闻言,景玓心下一紧。

真的一点都没猜错,她就知道景良姗召见她绝对是为这事!

“回姑母,玓儿没用,暂时还没有查到可靠的消息。”

“一点可疑的线索都没有查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