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你怕是低估他了。”景玓叹了口气,“他如果是脸薄之人,别说在这里待好几个月,就是来都不会来。他能在这里待着,连他父皇母后都请不动,可想而知他是做过打算的。我不是泼你冷水,而是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
“呃……”明瑜张着嘴,回想这几个月来夜迟瑟在她身边的点点滴滴,对于景玓笃定的语气,她突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正在这时,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厨房那边过来。
顿时,她脸蛋直接垮了。
原本以为被气走的男人此刻正端着食盘朝她们走来,先不说他去端了什么,就他的神色,已经找不到一点动怒的痕迹,那一如既往冷酷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忙了一上午,该吃点东西了。”夜迟瑟从她们身旁路过,淡淡地开口后便径直入了卧房。
“不是……”明瑜黑线狂掉。
这家伙几个意思?
她都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显,就是要与他断绝一切关系,为什么他还要留下?
景玓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还有两三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她虽然不看好夜迟瑟,可也不想他们在这个时候起任何争执。几个月都过下来了,不差这后面两三月,如果折腾起来,吃亏的只会是明瑜。
明瑜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闭上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后,她低声道,“玓儿,你先回玉嬛院吧。影韵的婚事还需要你操心,我这边你尽管放心,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知道该如何做。”
影韵伤好后,景玓便直接做主把她许给了罗玮。一个是她的人,一个是景炫的人,她和景炫一合计,便把罗玮和影韵的婚期定在玫夭生产做完月子后。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让人叫我。”她瞧着夜迟瑟那变化,肯定有私密话要和景玓说。她保护明瑜是一回事,但对于他们二人的感情纠葛,她从来都是尊重明瑜的。
不过离开碧华院前,她有跟小槐交代,让她盯紧点,如果房里有什么大动静,务必及时向她禀报。
明瑜回到房里,走到桌边,面无表情地在夜迟瑟对面坐下。
“夜迟瑟,我话都说到那种份上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趁热喝。”夜迟瑟像是没听到似的,将一碗鸡汤呈到她面前。
“我不喝!”明瑜将碗推开,不顾鸡汤洒出,怨恨地瞪着他,“我说了,我和你是不会有将来的!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你会休了那些女人,我担不起破坏别人婚姻的臭名!”
看着桌上洒出的汤汁,夜迟瑟沉了沉脸,低沉道,“待你分娩满月后我便离开。毕竟孩子也是我的,我有权利看着他出世,不是么?”
明瑜嘴角勾起笑,“你是等着抢孩子吗?”
夜迟瑟狠狠地瞪着她,“我抢孩子作甚?我如果只要孩子,有的是女人为我生!”
明瑜没有反驳他的话。
虽然贺老三给了她一种秘药,且已经让这家伙服下,他这十年内不会再有任何子嗣。可是,这事他是不知情的,如果他真的只想要传宗接代,确实可以随便宠幸其他女人。
“我只想看着孩子平安出世,仅此而已。”
“好。”既然他已经表明态度,那她自然不需要再抓着两个人的事不放。
……
客栈里。
安狄禀道,“殿下,已经派人将颜侧妃送回国了。只是她这一回去,只怕陛下和娘娘会恼怒。”
夜迟瑟闭着眼听他说完,冷淡地开口,“随他们吧。”
安狄一脸揪心,“殿下,景小姐当真是一点都不松口吗?她都有了您的孩子,为何非要如此呢?”
夜迟瑟掀开眼皮,眸底有着很深的无奈,“即便她松了口,景玓和景炫也不会答应。”抿了一下薄唇,他垂眸叹道,“本宫有些嫉妒钰王了……”
安狄哪会不懂他的意思?
他也叹了口气,劝说道,“殿下,钰王与您不同。他是臣,只需辅佐君王。可您是储君,将来的君王,一切都应以江山社稷为重。殿下,您别怪属下多嘴,属下觉得是景小姐太过矫情了,您身为储君,身边的女人多是用来笼络和牵制朝臣的,景小姐在此事上实在不明理。”
夜迟瑟眸光如刀片般朝他剜去,“如果是钰王妃,旁的女人敢造次,活不过三日。但如果是景小玓,让她与旁的女人共存,她能活过几日?”
安狄语塞,“这……这……”
夜迟瑟没好气地道,“你应该知足未来主母是良善之人,不然早拿你试刀了!”
安狄哭笑不得,赶紧转移话题,“殿下,您真不打算回国吗?属下担心陛下和娘娘会坐不住的。”
“随便他们。”夜迟瑟从座起身,不以为然地道,“安启侯府和钰王府同时护着的人,他们再是只手遮天,那两家也不会给他们颜面。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来大蜀国,让他们领教领教钰王妃的厉害。”
“……”安狄汗。
……
太子府和安启侯府先后办了满月宴。
帝后喜得皇嫡孙,大赦天下,京城里热闹了好些天。
在景玓操办下,罗玮也心花怒放的把影韵娶到了手。
不过成亲第二天,一大早影韵又回了钰王府。
景玓瞪着她问,“还没到回门的日子,你回来做什么?”
影韵回道,“他打不过属下,所以就放属下回来了。”
景玓掉着黑线,差点都想给她跪了,“人才啊!你们新婚夜不圆房,合着光切磋武艺了?”
影韵低头不语。
白芍在一旁都忍不住失笑,“影韵,我早听我家公子说过,罗玮身手极好的。他就算能打过你,他也不可能在新婚夜打你啊!”
香杏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要是罗大哥把你赢了,那他还能好过吗?别说你不会原谅他,就是王妃也要替你出气!”
影韵看了看她们,‘哦’了一下,“那我以后不同他打架了。”
景玓扶额,“这是打架的事吗?洞房!洞房啊!”
正在这时,福妈在门口禀报,“王妃,罗玮来了,说是来接影韵的。”
景玓深呼吸,然后严肃地瞪着影韵,“赶紧回去洞房!”
影韵低头应道,“是!”
看着她离去,白芍和香杏实在憋不住了,都笑出了声。
景玓也是哭笑不得。
洞个房,竟然还要她下令……
……
夏炎雳搞的试验田很成功,虽然产量跟二十一世纪没法比,但相比时下的农耕技术,虽然不是翻几番的收获,但翻一倍的收获还是很让人惊叹的。
不过他两个月前就把试验田的事全权交给白奕阳负责了,如今的他则是带着太子司空恒玙偷偷摸摸地造起了火炮。
要说最高兴的人,当属司空擎了。
农耕产量提高,意味着大蜀国丰衣足食,罕见的兵器问世,意味着大蜀国实力超雄,再不惧怕他国侵犯。在他治国期间,大蜀国迈向盛世,指日可待。
眼瞅着景玓要临盆了,司空擎特意给夏炎雳批了假,让其在府中陪产。
而钰王府里,稳婆早就安排进了府,而且不是一两个,而是六个。景皇后还亲自指派了两名御医,每日都给景玓把平安脉。
府里上上下下都紧张得很,反倒是两个孕妇最轻松。
这天午后,景玓和明瑜在树下晒太阳,明瑜突然提议,“玓儿,如果我们生的是一男一女,要不要也定个娃娃亲啊?”
不等景玓开口,一旁跟夜迟瑟下棋的夏炎雳立马抬起头,直接一口回拒,“不行!本王的儿子,婚事得由本王说了算!”
景玓给了他一对白眼。
明瑜看向他,说道,“王爷,你怎么还有如此迂腐的思想呢?再说了,科学证明生儿生女取决于男方,要是玓儿生了女孩,你得先找自己的原因!”
夏炎雳冷哼,“本王自是有信心一举得男!”
明瑜当然不满说他坏话,只能干笑。
棋盘对面的夜迟瑟抬眼看了看两个孕妇,也冷不丁开口,“我也不同意。”
就钰王和钰王妃这对夫妻,他们的女儿不知道多骄纵跋扈,去谁家都得是祖宗的地位,谁受得了?
夏炎雳拧眉一瞪,“你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呢?”
夜迟瑟淡淡地斜了他一眼,接着继续看棋盘,果断落下一子,道,“钰王爷,你输了。”
夏炎雳脸黑,“……”
正在这时,门房跑进玉嬛院——
“王爷,门外有二人,自称是秋公子的爹娘,专程来找秋公子的。”
闻言,两对男女神色皆是大变。
特别是景玓,夜迟瑟赖在他们钰王府这么长时间,她早料到夜皇和皇后一定会有所动作,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亲自跑来大蜀国找人!
她看向夜迟瑟,一点都没客气地阴阳怪气,“你爹娘来得可真是时候!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来见孙子的还是来处理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