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们住在茅山给我们安排的房间内,我和赵琳一间,秦冰花单独一间。
当然这种情况我显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困意的,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进镇妖塔的事情。
赵琳则在边上时不时的刺我两句,不过是关心居多,倒不是说我逞能什么的,就是单纯的担心。
一直到大概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但没过多久又醒了过来,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我揉着眼睛,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谁啊?”我望着门口问了一句。
“是我,大长老找你有点事。”凌皓轩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我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有惊动熟睡的赵琳,悄悄穿好衣服走下床,到门口将门打开,走出去后轻轻将门带上。
凌皓轩穿着一身洁净的道袍,大早上的,背后依旧是斜插着七八把剑,这家伙似乎随时随地都喜欢耍酷,真不知道他晚上睡觉是不是也这装束。
凌皓轩看了我一眼,皱眉道:“昨天掌门已经跟你说了?”
显然,他知道了我要进镇妖塔的事情。
“是。”我点了点头。
凌皓轩面色一正,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镇妖塔上下危险重重,如果你不进去,也是人之常情。”
我摆了摆手,道:“都已经答应了,就别说这些屁话了,你们大长老找我,应该也是说这事儿的吧?”
凌皓轩点了点头:“我替茅山上下谢谢你,大长老他在镇妖塔外等你。”
“嘎吱——”
而就在我准备跟他过去的时候,我身后的门打开了。
赵琳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她望着我,眼中满是担心。
“放心,我会平安的从塔里出来的。”我说道。
一旁,凌皓轩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对我说道:“我先过去,你这里解决完以后再过来就成。”
说完,他就赶忙离开了这里。
赵琳跑过来,用力的抱住我后,张开小口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下,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低声说道:“你听好了,你要是敢出什么事儿,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咳……行了行了,你怎么尽说这些丧气话?我又不是去送死,说点好的成么?”我忍着疼道。
赵琳狠狠的剐了我一眼,这才松开了我。
我俩来到了上次去藏经楼时到过的岔路口,对着镇妖塔方向走了过去。
镇妖塔常年妖气冲天,幸好一直被无穷的法阵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否则就凭这些妖气,方圆百里之内就不会有任何的生物能够存活。
此时的塔下,已经有一群道士等在那里。
凌皓轩在茅山弟子当中的地位算是很高了,可他在这群老道士的面前,却很是恭敬。
我稍微看了一下,这群老道士共有七名,而且全都是那种须发皆白,至少都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尤其是居中的一名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杨小友,谢谢你能帮我们茅山这个忙。”这名老道士捋着胡须,笑着对我说道。
“前辈不必这样,镇妖塔如果出现问题,肯定会祸及人间,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我点头道。
老人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我,他身旁的六名老道也是如此,弄得我颇有点不好意思。
“等一会儿我会和其他长老一起,合力将阵法打开一角,送你进入塔中,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得多劳烦你了。”大长老说道。
这个时候,天空中飘来一缕魂魄。
“拜见掌门。”凌皓轩和众长老立时对着远处恭敬的道。
左老头飘至镇妖塔上空,对着下方微微点头,而后对我传音道:“小子记住,一切小心,真到了危急关头,我们会启动阵法帮助你,一旦把阴冥骨戒扶正,立刻从生门跳出。”
“各位长老,可以开始了。”他平静的说道。
七位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坐在地上,将手中的拂尘放在脚下,开始不停的掐印。
与此同时,镇妖塔的外围部分,也是浮现出了一层金光闪耀的结界,这层结界像是一口大钟般倒扣在整个镇妖塔上,随着他们手中的印法变幻,而产生细微的变动。
没过多久,一股莫名的气机在镇妖塔的门前出现,那里的法阵打开了一个狭小的缝隙。
“快,进去。”左老头催促道。
“小心。”赵琳吸了口气,对我说道。
“嗯。”我冲她和左老头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镇妖塔的门口。
我站在门前,提了一口气,一步踏进了其中。
刚进到里面,身后的门便砰的一下,紧紧关闭上了。
我往前走着,同时警惕的盯着周围,这地方给我的唯一感觉就是安静,出奇的安静。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是那种耳朵旁边没点声音晚上就睡不着觉的人,尤其不喜欢这种气氛。
塔的内部要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第一层约莫有五百个平方,估计这镇妖塔应该也是有着一些特殊空间的特性,否则里外不可能相差这么多。
顺着塔无目的的往前走了一阵后,我看见地上有一个箭头,指向远处。
我顺着这个箭头看过去以后,这才看见了一些飘荡在空气中的游魂。
这些游魂都是很弱很弱的那种,估摸着我抬手就能拍死一大片,看到这我不禁有些奇怪了,镇妖塔内关的不都是很厉害很难缠的妖魔鬼怪么?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我试着朝它们靠近,它们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我企图穿过它们往第二层的入口过去的时候,这些东西才向我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果然都是穷凶极恶的老鬼,而且长得奇形怪状,和人死后所形成的颇有不同。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种东西应该叫做‘聻’,严格来说不能算是鬼,因为它们是鬼死后所形成的一种奇异的生物,在古代才有,如今的世界已经消失了。
《刘安王·淮南子》一书中曾提及,“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之畏聻,犹人之畏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