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吃完这段饭后?,是陈域洗的碗。林实坐在厨房一边的小矮凳子上手里拿了一个冻梨,她研究了半天,并不知如何?下嘴,只觉手掌冰凉,怕自己太莽撞浪费了老人的心意。

陈域洗碗的空挡时不时看一会儿林实,她窝在凳子上两手捧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冻梨,全?神贯注。

“你?要把它瞅出?精来??”

男人把手擦了擦,走到她旁边站着,气势压人。

“我怎么吃这个?”

“想怎么吃都?行。”

“那你?切成两份,我吃不来?,太冻了。”

陈域伸手准备去拉她手里的冻梨,后?者?的手出?乎意料地往回缩了缩。

“怎么了?”

“我们不能分梨,我自己吃了算了。”

陈域看着她的眼神闪了闪,没说话,坐在旁边看着她。他没细究“我们不能分梨”还是“我们不能分离”,林实向?来?迷信,对于这种民间的迷信自然也信以为真,但这话是实在的。

林实咬了一口,嘴边皆是溢出?来?的汁水,陈域看过?去,只能用一片混乱来?形容。

男人抽了几张纸贴在林实手边,说“大口一点。”

不是林实矫情做作,她本?就是做人做事谨慎斯文的,哪里会为了一个冻梨让自己失了仪态。

她一手捏着纸,一手拿着剩下的冻梨递给陈域,说“这样不算分梨了。”

她翘着的两根手指白生生的净,陈域低头看着,人见犹怜。

陈域接过?她手里的梨,说“再咬一口。”

“不。”林实摇头拒绝。

女人的心是这样善变,刚刚还拿在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不能浪费了人家一番好意,现下咬了一口便?不再吃下去。

陈域没再继续强求她,就着林实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怎么说,每个女人对男性审美都?有自己的一处喜好,譬如林实,她就爱看陈域吃东西?时的侧脸。

那男人吃东西?很快,没一会儿便?解决了那个冻梨,

他吃完后?,两人回了屋里。

因为下午要走的事情,他们现在就得把东西?都?整理好。

林实想了想,说“你?去跟姥爷说吧,我来?弄。”

陈域看了看林实,问“你?那手行不行?”

“行,放心。”

男人点了点头,推门?出?去了。

林实蹲在地上把折好的衣服一件件地往里面放,她已经能够想到两位老人知道他们待会儿要走的失落表情,但无法,他们都?是社会阶层的工薪人员,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域的衣服不多,他只带了两套换洗的保暖衣,剩下的全?是林实的衣服,净往厚实的带,以至于林实把东西?都?整齐放进去后?有些拉不上锁了。

她蹲在行李上边看了看,怕用蛮劲儿弄坏了拉链,不用蛮劲儿,这么大个行李箱她也合不拢。

门?没关,陈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实一条腿跪在行李箱上,圆润的屁股翘的很高,整个人都?有些费劲儿弯着腰在弄拉链。他站着看了一会后?,关上了门?,走过?去捏了一把女人的臀。

他进来?了时林实是知道的,但没料到陈域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转身皱眉看着陈域,语气不太好,说“你?是不是香蕉吃多被染色了?”

男人没回答,笑了笑。他想做的事情已经得手了,还去理会这句嘲讽没有实在意义。

林实看着陈域,她没再用腿压着箱子,直接坐在上面。

“怎么了?”

“拉不上。”

“过?来?坐会儿,走之前弄。”

他坐在炕上,敞着腿看向?林实。

“你?现在来?弄。”

林实是个急性子,做事容不得拖拉,自然不答应陈域。

“毛巾还没装。”

他这么一点拨,倒是让林实有些挂不住脸了,东西?确实被她漏下了一样。

林实坐过?去准备坐在陈域旁边,却被他拉进怀里,两条腿夹着自己。

男人粗糙的唇贴上去,一阵研磨。两人皆是粗糙,林实因为这毛糙的触感轻轻地笑出?了声。

她推开陈域,说“不行,我想笑。”

陈域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林实,完全?不知这笑意是为何?。

“笑什么?”

“我觉得我们的嘴像两张打磨纸蹭在一起。”

男人舔了舔牙,觉得这想法有些天马行空,隐着笑不回答。

林实看了眼陈域,便?沉默起来?。

她拒绝了陈域,一如昨晚她的调情没有得到回应。只不过?,一个是邀请,一个是隐忍。

两人坐在炕上,林实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会儿顺儿来?接我们?”

林实读不出?陈域的那种发?音,她问“谁?”

“发?小。”

“安朵的老公??”

“嗯。”

林实没回答,她与安朵的那段友谊无疾而终,怎么说都?是因为自己的偏执。

陈域转头看她,问“怎么?怕?”

林实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对什么都?淡淡的,她说“没。”

“安朵待会儿也来?。”

林实掐了掐自己的手,想说些什么来?回复陈域,但没有想到合适的话语。

这边的天黑地很早,四点半便?已经完全?暗下来?。

所以陈域口中的那个顺儿很早便?来?了。

陈域带着林实跟老人道了别,她不曾想那个硬朗豪爽的姥爷到了这个分别的坎眼里也会浮现泪花,手里拿了不少东西?让他们带走。

林实见不得这样的场景,直说让两个老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以后?还要和陈域再过?来?的。

她还想说些什么,被陈域拉着离开了。

男人粗着嗓子,对老人说“您可?把自己照顾好了,下次回来?就是带媳妇了。”

老人听后?笑得露出?牙来?,跟他们招手。

对方五大三粗的,模样周正,身材有些偏胖。不知怎么的,林实就想起那个经常带着妻子去店里吃饭的男人,情形类似,林实觉得那可?能就是爱吧。

陈域让她先上了车,林实看见后?座的安朵抱着婴儿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久违地听见她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林实有些紧张和别扭,她也浅浅的笑,两个挚友的分别很突然,连这次见面也有些突然。

安朵先打破了局面,说“以前论月份你?还得叫我声姐,一转眼你?都?当我嫂子了。”

“那你?会喊我嫂子吗?”

安朵想都?没想,直摇头说“不会。”

她说完,两人笑着,安朵习惯性的像从前一样靠在林实的肩头。

她抱着孩子,虚虚地靠在林实身上,问“想不想抱抱她?”

“嗯。”

林实答应了,她接过?安朵怀里的小孩子,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这一看便?是个女宝宝,穿得衣服皆是粉色,但看起来?就是个大体格,像孩子她爸。

陈域和顺儿坐进去后?,男人便?看见林实抱着孩子坐在后?面跟安朵聊天,声音很轻,怕惊醒了孩子。

路程并不远,两个男人话不多,安朵还是像以前那样活泼,一路上跟林实说了不少育儿经验。

最后?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林实面对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答,最后?她还是遵从内心的想法,说“没想好。”

她说完后?注意到开车的顺儿侧头看了眼陈域,至于陈域什么表情她并不知晓。

安朵意识到林实对这个事情的淡然,笑了笑圆场,说“对,这还是得看你?的想法,我跟你?说,带孩子可?累了.......”

安朵说了很多,林实的思绪有些跑到话题之外了。

她本?就不是个热衷于结婚生子的人,因为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她总是很在意孩子生下来?后?担心自己没有承担这份责任的能力,会影响孩子。但实际上,一瞬间的想法,在这段想法里,她发?现自己更在意陈域对于自己刚刚的态度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理活动。

车子开到市里,陈域和顺儿下去把行李放进了酒店大厅里存储,安朵和林实在车里等着。

“想吃点什么?”安朵问。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怀里这个粉妆玉砌的小婴儿身上,小姑娘已经醒了,她紧紧捏着林实的手指,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安朵看林实这样一副母性的脸,想起她刚刚的回答笑了笑。人算不如天算,所有事情都?不能说得太满。

“顺儿今天去买了很多菜,待会儿让你?尝尝在家里弄得酸菜烤肉,贼好吃。”

林实看着安朵的表情有些夸张,问“有那么好吃么?”

“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去了直接烤,你?待会儿去试试就知道了。”

等他们放完东西?后?,两个男人坐进车里驶去了安朵的家里。

下车前,顺儿把孩子抱在怀里,安朵挽着他,两人走在前面。

陈域走到林实身边,牵着她的手,轻笑了一声,问“还紧张?”

他手心很暖和,包裹着林实,温暖四溢。

林实摇了摇头,看着走在前面的一对小夫妻,说“不了。”

进屋后?,林实便?舒服的眯起了眼。终究是南北不同,这屋里的地暖和陈域家里的地暖,怎么着都?不一样。

安朵和顺儿知道陈域和林实今天要去,早早便?把菜都?弄好摆在餐桌上了,满满一桌。

林实跟着安朵去了卧室,小孩很久没有吃奶,已经有些不耐的哭声了。

陈域和顺儿在厨房里弄蘸料,他想起刚刚林实在车里的回答,怎么着都?不像是一对奔着结婚去的情侣会回答出?来?的问题,有些陌生和淡漠。

他问陈域“玩儿呢?”

男人之间说话很直接,尤其是他俩的关系,更加不会遮瞒什么。

陈域听后?没多大反应,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便?是自己在步步为营。与安朵类似的话他并不是没有试探过?,只是林实的反应和立场那个从来?没有动摇过?,他深知那日林实说备孕的事情算不上认真。

“没。”

“31了,还以为自己年轻小伙儿呢?”

“心里有数。”

顺儿没再说些什么,简单的点拨已经足够。他们都?不再是少年,做事总归是有自己的判断。

两个男人坐在餐厅里等了好一会儿后?,烤盘上已经有肉被烤的滋滋冒油,安朵和林实才出?来?。

顺儿虽然长得并无善意,看见安朵出?来?便?温声问“睡着了?”

“嗯。”

安朵点了点头,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出?来?,说“烤肉得配酒。”

说完她拿了四个杯子倒满,一人面前放了一杯。

屋里的气氛是安朵升起来?的,她说“来?来?来?,庆祝一下我和林实失而复得的友谊,祝贺一下我哥和林实爱情。”

说完,她抿了一口酒,看着陈域说“我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把我林实带走了?”

陈域转头看了眼林实,目光有些火热,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男人又想起她翘着的臀,只感觉热得慌。

安朵听得哈哈大笑,笑倒在顺儿的身上,用手指着他们说“真有你?的。”

林实看着陈域用生菜包了一片烤肉和一颗蒜瓣儿在里面递给自己,她皱眉咬了一口,冲味儿直冲大脑,真吃不惯。

安朵看见后?,说“你?卷酸菜在里面试试,我刚来?得时候也吃不惯。”说完,眉头不皱的吃了一口烤肉一口蒜瓣儿。

林实看了看陈域,又看了看顺儿,只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没吃多久,林实听见卧室里小孩的哭声,她先反应过?来?对安朵说“你?坐着吃,我去。”

安朵一想也是,自己这一嘴的酒味儿和蒜味儿别把孩子熏到了。

几个人坐着吃饭,林实就抱着孩子走来?走去,有时坐在安朵身边让她看看孩子,没在去吃饭。

整顿饭下来?,顺儿和陈域喝的有些多,林实见状跟安朵道了别,说“明天早上你?带我去吃烤冷面。”

安朵笑,觉得林实的这话有些幼稚,她想起了她们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一口答应,说“好。”

她倚在门?框上想起来?,问林实“你?知不知道怎么回去?我给你?叫辆车。”

“我知道,你?快回屋歇着,小孩儿该闹了。”

“行,那你?注意安全?。”

林实点了点头,拉着陈域离开了。他眼底清明,只是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儿,林实挽着他往酒店里走。

距离倒是不算远,两站路就能到。

陈域没喝醉,还知道用卡开门?。

房门?一关,林实便?得到了陈域火急火燎的吻。

林实皱了皱眉,问“装的?”

“嗯。”

“先去洗澡。”

“等会儿,憋死?老子了。”说完,他抱起林实就往床边走。

“你?先去洗,熏人。”

他手下的动作没停,解着林实衣服,说“忍着。”

林实骂了一声“野蛮人”。

陈域假装没听见,笑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野蛮人。”

男人没回答,只觉林实的性格也只有他这个野蛮人才能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