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厅堂之中。
看着很是干净的桌椅,伍无郁暗暗点头,然后径直坐在首位。
这群鹰羽的动手能力,是真的强。
要是开个什么保洁公司,一定效益不错。
无厘头的念头刚刚升起,便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众人。
除了孙兴田外,其他人都是各道院的领头人。
也就是说,这厅内之人,便是他伍无郁此刻在岭南,能调动的所有直接力量。
心思回正,伍无郁摆手道:“都坐吧。”
“谢大人。”
众人分作,伍无郁沉吟片刻,这才皱眉道:“内卫在岭南活动,尔等知晓多少?”
所有人互相一看,果不其然,还是岭南秘事院主黄天,起身上前。
没得办法,谁让他们秘事院就是搞情报的?大人要知道事情,可不就得他出面。
“回大人,虽然内卫在岭南,这件事都心知肚明,但是却没几个人亲眼见过,更惶恐知晓其所在,所行。”
黄天抬头看了眼伍无郁,皱眉道:“属下也曾派人留意过,可这内卫神出鬼没,来去无踪。加之身份敏感,属下不好大肆调查,因此……一无所知。”
“神出鬼没……一无所知……”
喃喃念叨一句,伍无郁点点头道:“也对,倒也符合内卫行事的风格。他们可不会跟我等鹰羽一般,明服佩刀的亮相。”
略微迟疑片刻,黄天眯眼道:“大人是想……寻内卫之人?也对,此事本就是内卫负责,他们知道的,一定比我们更多。
可是……该如何去寻内卫呢……”
瞧着看似困惑,实则求问的黄天,伍无郁微微皱眉,沉声道:“来时,陛下未跟贫道多讲这内卫,只道是让贫道追寻秘库。”
“其实属下有一个猜测,不知该不该讲。”
另一人起身拱手道。
江南西道秘事院主,好像是叫……康守?
“你且说来。”
“是。”
康守皱眉道:“会不会有一个可能,这内卫已然发现了秘库所在,然……”
“康守!”
一旁的江南西道锐武院主突地出声,看了眼国师,然后咬牙道:“莫要胡说八道,这红鹃内卫乃是陛下亲信!”
显然,这二人交情很深。要不然,他也不敢当这伍无郁的面,出声提醒。
气氛微微沉默。
伍无郁见此,轻笑道:“不无可能。”
四个字一出,所有人顿时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办案嘛,大胆设想,小心求证。一切有可能的事,皆可以假设。更何况,这秘库财帛,动人心……”
伍无郁起身,眯眼道:“你叫康守对吧?有几分胆略。”
“谢大人夸奖。”
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厅外一名鹰羽卫却是朗声开口,“报!府外有一书生,说是要求见大人。”
“混账!”
恭年怒拍扶手,起身呵斥道:“大人正与我等商议要事,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这通传禀报,也是有潜规则的。
那禀报的鹰羽,当真不知这里面正在商议吗?若不是得了好处,他会为一书生,前来打扰?
这些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而恭年之所以如此愤怒,无他,只因为这通传鹰羽,是他的人。
察觉到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恭年脸色愈沉。
心中不禁暗骂:这不长眼的混球!
然那鹰羽,却是一脸委屈道:“回院主,非是小的得了那人好处。是他说,有要事要见大人,说是什么干系重大,小的这才……”
哦?不是收人好处?
恭年心中稍安,然后看向伍无郁。
书生……会是什么人?
“罢了,召来一见。”
伍无郁开口,那通传鹰羽当即躬身一拜,折身而去。
很快,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便出现在了厅中。
这人面白无须,约莫三十左右,一身洗的发白的儒衫,端的是儒雅非凡。
“见过国师大人。”
不止是伍无郁,其他人亦是坐在椅上,打量着这人。
就在伍无郁准备开口时,只见左侧那江南西道控武院主猛然起身,拔刀怒吼道:“戒备!!保护大人!!此人是白衣书生,吴飞侯!我见过他!!”
白衣书生,吴飞侯?
闻声一惊,所有人迅速起身,将伍无郁牢牢挡在身后,同时厅外迅速冲进来一群鹰羽,持刀围住这人。
“老田,他娘的没认错吧?”
一人扭头呼喝。
那老田缓缓摇头,咬牙道:“当年围捕此人,我也在场!化成灰都忘不了他!”
而这时,仍坐在的首位的伍无郁,却是缓缓想起。
好像当初第一次去岭南时,听那群鹰羽卫闲聊时,提过一句。
鹰羽缉拿令,排名第……第几来着?
反正是叫白衣书生,吴飞侯。
能上当时的鹰羽缉拿榜,想必不会是善茬。
他来这作甚?刺杀?看着不像啊……
正狐疑间,便见那认出吴飞侯的江南西道控武院主咬牙道:“吴飞侯,你来找死吗?”
直面寒刀,只见那吴飞侯冷笑一声,然后掏出一枚令牌,拱手道:“在下吴飞侯,任红鹃内卫都统一职,参见国师大人。”
红鹃内卫??
所有人这下,彻底愣住了。
一刻钟后,伍无郁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心思急转。
内卫的牌子,他在部署明谭时见过,不是伪造。
可若这白衣书生是内卫的人,那这内卫藏得,就太深了……
一时间,伍无郁竟也对这神出鬼没的内卫,生出了一些,惊惧。
果真不愧是能让陛下安眠,百官胆颤的内卫啊。
他要不说,谁能知晓?
目光一凝,径直将令牌扔过去,看着信手接过的吴飞侯,伍无郁皱眉道:“内卫前来,可是与秘库之事有关?”
“这……是也不是。”
吴飞侯迟疑道:“负责秘库的,不是我。但在一月前,我却接到了此地内卫发来的求援信。因此秘密来岭南,可却……找不到一个其他内卫。
直到今日国师大人来岭南,这才打算现身一见。”
“什么?!”
伍无郁眉头一紧,“来岭南负责秘库之事的内卫,统统不见了?!”
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那这些人是藏起来了,还是……死了?
一时间,他突然觉得,这件事的水,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