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安含糊道:“我是新来的,你不认识也正常。”
那人点点头,“也对,船上流动性那么大。”
克里安觉得这人很健谈,像是没有什么城府。
“那你知道船上为什么流动性大吗?”
那人躺在床上,瞥了他一眼。
“还不是因为岛上发生的事。”
克里安脸色正经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再次大厅,“岛上是做什么的?”
那人嗤笑一声,看向克里安,里面是看人看不懂的神情。
“我劝你不要套我的话,知道太多是没有好处的。”
意图一下被戳穿,克里安也不尴尬。
原来这船上还真没有什么蠢人,也是,毕竟跟着福尔斯做事,哪会有糊里糊涂的人。
就这样不知不觉,克里安睡了一觉。
天还没亮的时候,克里安被人叫醒。
他隔床的伙伴正在穿衣服。
“穿衣服起来干活了。”
克里安看着身上的后厨服一阵头疼。
他哪会做什么吃的。
伙伴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今天就跟着我。”
克里安一头雾水,到了厨房他才知道男人的身份还不小,不是个简单的厨子,专门给福尔斯做饭。
一个船上有名的大厨能不知道自己手里团队的人?
很明显,他一开始就知道克里安不是新来的。
克里安端着盘子站在他身后,看见了他胸口的铭牌。
‘西奥尼。’
西奥尼此时正在煎牛排,福尔斯对吃食不挑剔,唯独喜爱牛排,所以对牛排的要求比较高,火候,熟度,气味,都有讲究。
克里安看着西奥尼的动作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像是在烹饪,更像是在做一个艺术品。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西奥尼明明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为什么不说。
于是乎,一整天,克里安就在厨房忙活,一直到晚上,有人叫西奥尼去前厅,说福尔斯对今天晚上的牛排很不满意。
西奥尼解开围裙,叫上了克里安。
克里安准备拒绝。
他不确保福尔斯认不认识他,他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很难有机会去找B。
西奥尼清了清嗓子,目光直视,也没看克里安。
“注意卫生,戴上口罩。”
克里安一怔,眼眸闪烁。
他跟在西奥尼身后,两人来到了出了厨房。
克里安前面的碎发比较长,他的脸也比较小,戴上口罩后,几乎看不见眼睛。
所有他四处乱瞄的时候也没人发现。
这里的结构地形没有船上那么复杂,不过都是玻璃墙,很透明,什么东西都是一览无遗。
上面摆放的器具也是很简单的治疗仪,呼吸机什么的,看也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大概地形记住了,他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楼上,随即立马被警告。
“不要到处乱看!”
打开前厅的大门,入眼克里安便惊住了。
一个十几人坐的长桌。
主位坐了福尔斯,而桌子上有一个笼子,笼子里面还有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是背对着克里安的,他没看清面容,单看身形,已经让人魂牵梦萦了。
“西奥尼,今天的牛是怎没回事,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福尔斯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不过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生气的预兆。
西奥尼不紧不慢地上前。
“抱歉先生,牛排的事情我前两天已经和麦克先生解释过,不过您看起来不太满意。”
福尔斯蹙眉,麦克前几天已经被……
他点点头,“算了,你先下去吧。”
西奥尼没有离开,而是问道。
“先生,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麦克先生汇报……”
“不用找他了,以后你直接找莱尔。”
西奥尼点点头,表情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两人转身的时候,福尔斯突然出声。
“等等。”
克里安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不由得将袖子里的刀滑到手心处。
“怎么了先生。”
福尔斯没有回他,而是看向笼子里的女人。
“音,你想吃什么?”
“不用你好心,我什么也不想吃。”
克里安没有听过孔慈音说话,只觉得女人的声音还挺好听。
福尔斯无奈地叹口气,挥挥手让两人离开。
终是克里安没架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他飞速瞟了眼。
随即心头一震,砰砰直跳。
那,那不是B的妹妹?
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B说他妹妹和权贵在一起,难道所谓的权贵就是福尔斯?
克里安认为不太可能。
克里安看见了孔慈音,孔慈音也同样看见了克里安。
不过自从醒来,她就没见过克里安,也不知道他和哥哥是朋友。
她只觉得克里安的眼神很奇怪。
担忧和震惊。
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了,音?”
福尔斯的中文发音很标准,带着一股贵族腔调。
孔慈音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四周。
昨晚她问福尔斯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福尔斯回了一句,现在。
她以为福尔斯说完就会把她放出来,结果没想到,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她没想到自己下了船,登了岛,然后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全程,她什么都没有问。
没有问这是哪里,没有问福尔斯到底想做什么。
她知道,福尔斯一定不会告诉她的。
桌上的笼子又被人抬进了房间。
尽管今天的晚餐令人不太满意,不过看见房间中央的笼中鸟时,福尔斯的心情还是好到了极点。
他哼着歌洗完了澡,也没有骚扰孔慈音。
而是说了一句。
“音,祝你今晚睡个好觉,明天我带你去一个我很喜欢的地方。”
孔慈音没有理会,他也不在意,他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分享他的喜悦而已。
关灯后,孔慈音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疲惫感和无力感。
岛,也是她不愿意回想的一个记忆。
哪怕现在对她来说,记忆伤害不了,不过,她还是厌恶。
就像厌恶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