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杀人立威

怎么办?

怎么办!

在营寨上面的守门校尉,现在已经是急得团团转了。

广元侯在现在的洛阳,权势可是不小的,他这个校尉,在广元侯面前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而就是他这样的南营校尉,却是让广元侯在南营营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

要是再这样下去。

他的小命,恐怕是要不保了。

不行!

得再去司马扈哪里去。

校尉现在心中已经是有了强烈的危机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快步到南营中军大帐,校尉马上又见到了司马扈。

“将军,广元侯在营寨门口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依然没有进来。”

一个时辰?

司马扈愣了一下。

在他看来,广元侯应该很快会没有耐心的才是,居然等了一个时辰。

此人,倒是有些耐心。

但是

这算是什么耐心?

你在外面等的越久,在南营中的威信便会越少。

士卒可不会看得起一个连营寨大门都进不来的主帅。

“既然广元侯要等,便让他再等。”

“这个”

校尉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嗯?”

司马扈只是给了这个校尉一个眼神,后者便只好行礼称诺了。

在南营中,他不敢明面上违抗司马扈的命令。

主帅对他这个校尉,可是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的。

重新回到营寨门口,广元侯还是在营寨外等着,没有进来。

一刻钟。

两刻钟。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原本是上午闲适的日观的,过了两个时辰之后,中午的太阳,已经是有些毒辣了。

让广元侯在太阳底下晾着?

自己的罪过太大了。

想了一下,校尉下令说道:“将营寨大门开了。”

“开了?只是将军没有说要开。”

没有说要开?

管不了司马扈,我还管不了你这个杂兵?

校尉直接怒气冲冲的将腰剑的精铁剑拔了出来。

“你若是不开,便是违抗军令,我便是可以当场斩了你!”

这种架势,仿佛是自己说一声不开,自己的头颅就会当即落地一般。

那士卒哪里敢不开,连忙下去将营寨大门打来了。

王生这一边,张弘看到营寨大门打开了,对着王生说道:“君侯,营寨大门开了。”

“嗯。”

王生就说了一个字。

张弘抬头看着天上毒辣的太阳。

现在是深春,太阳自然是没有盛夏时候的毒辣,但是正午的阳光,可也不是柔和的。

张弘自己是在血与火中走出来的,对于这种程度的阳光曝晒,自然是不以为然。

但是广元侯,可是娇生惯养的,要是出了点意外,那可不行。

“君侯,我看我们还是进去罢。”

“不急。”

现在进去,那可真是灰溜溜的了。

这不让王生进门,自然是里面有人故意为之的。

王生现在做的,就是要揪出这个人。

不然的话,他的威信,当真是荡然无存了。

连进个营门都如此困难,如何能够整军?

如何能够给皇帝打胜仗?

到时候舆论一起,王生这个统帅之位,也是做到头了。

“只是。”

“将军便好好看着吧,今日的事情,会有些有趣的。”

张弘看着王生阴沉中带着的笑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诺。”

“这广元侯怎么还不进来。”

自己都已经是将寨门打开了,这个广元侯为何还不进来。

到现在,这校尉也知道广元侯是生气了。

不行!

得要让司马扈这家伙将广元侯请进来,不然,他的罪过就太大了。

校尉已经是不敢再让王生继续等下去了。

他再次来到南营的中军主帐之中。

司马扈现在正在拿着布条擦拭手上的宝剑,见到校尉,问道:“广元侯还没进来?”

“将军,属下已经是将营寨大门打开了,但是广元侯还是不进来。”

还是不进来。

倒真是有些耐心。

两个时辰,算一算,也是够了,现在整个南营的士卒,都等着看这个广元侯的笑话呢。

“也罢。”

司马扈缓缓起身,将宝剑对着校尉。

“徐冉,你可知罪?”

什么?

我可知罪?

校尉徐冉愣了一下,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将军,在下何罪之有?”

“将广元侯挡在营门外,使其两个时辰不得进,你说你有没有罪责?”

“将军,这是你不让我将广元侯放进来的。”

“本将军有说过吗?”

司马扈打趣的对着自己的副将问道,再问了另外一个将军。

“本将军说过这句话吗?”

“将军自然是没有说过的,这徐冉校尉,当真是不知好歹,犯了错便是,还敢污蔑上官,其罪当诛!”

其他人自然也是上前纷纷应和。

一个区区校尉,在他们看来,这死了,自然也就是死了。

不值一提。

“你们,你们”

徐冉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到现在,他当然已经意识到了,他自己是被司马扈这些人算计了。

自己是替死鬼。

徐冉颓然的倒了下去。

“哼。不知好歹。”

司马扈先是冷哼一声,再对左右说道:“校尉徐冉犯了死罪,快将他压到营寨门口,向广元侯谢罪。”

“诺。”

徐冉被两个士卒五花大绑,再驾出中军大帐外。

“诸位,广元侯在门外等了这么久,我们现在要是不出去迎接,恐怕是有些说不过去罢?”

有司马扈在前面撑着,其他四位将军也是轻轻点头。

广元侯自然是不可以轻易招惹的。

但是天塌下来,还是高个子盯着。

最高的那个是中军将军司马雅,矮一点的是司马扈。

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一同前往罢。”

像是广元侯这般人物,在场的人也是想要看一看这广元侯吃瘪的模样呢。

一行人出了营寨大门,果然看到还在等候的王生以及张弘和他的亲兵五百。

“君侯,告罪,告罪,末将根本不知道君侯大驾至此,居然让这守门校尉蒙蔽了。”

徐冉校尉嘴巴被布条堵着,一直在呜呜呜,但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

王生只是冷笑一声。

“如此说来,此事,与司马扈将军,没有半点关系了?”

司马扈摊了摊手,说道:“此事,与末将有何关系?君侯莫要冤枉好人了。”

“好一个冤枉好人。”

王生眼睛骤冷。

“张弘,将这些人拿下!”

张弘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他带的这五百亲兵,都是骑兵。

一下子,就将司马扈这十几个人围在中央了。

司马扈完全没有想到王生会有这一招,但脸上的表情,还算是非常镇定的。

这是南营。

这是他司马扈的底盘。

你广元侯在朝堂再是得势,还是一个手上没有兵权的文员。

居然敢在老子的底盘对我下手?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司马扈方才还想着要抓住广元侯的把柄,不想现在广元侯马上就将这个把柄送上来了。

司马扈当即冷笑起来了。

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广元侯,在南营门前,即便你有陛下口谕,也不得如此肆意妄为,今日之事,我定然会在陛下面前上奏,狠狠的参你一本!”

“哈哈哈!”

王生自然是知道现在司马扈的想法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生才会仰头大笑。

“司马扈,你在南营中抗命,拒营门拦我数个时辰,此事便是到了陛下面前,还是你理亏。”

“哼。”

司马扈冷哼一声,说道:“论及言谈,我司马扈是个粗人,自然是比不上君侯的,但正是因为我是一个粗人,最是恩怨分明,今日君侯在南营对我等将校做出如此之事,还要我南营士卒为你卖命,君侯不觉得可笑?”

“可笑?”

王生轻轻摇头。

“是你们可笑罢了。”

死到临头,倒还是不自知。

“动手吧,贼首司马扈,阵前抗命,我看他是齐王的人,恐怕会行谋逆之事,先将他拿下!”

王生的一句话,直接就是一个屎盆子朝着司马扈盖过去!

“你敢!”

敢!

当然敢了。

张弘是中军北营的人,对这南营的所谓将军,是看不上眼的。

加之,王生的话,他不能不听。

王生既然下令了,张弘脸色肃然,挥手道:“将这些人全部拿下,若敢反抗,当场击杀!”

“诺。”

张弘的亲兵,也是悍不畏死之人,张弘的命令,在他们心中,比之圣旨,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你们。”

这五百骑兵靠过来,司马扈当时就是像反抗的,但是看着广元侯与张弘的脸色,他知道,他若是反抗了,这小命说不定就真的不保了。

疯子!

便是司马扈,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疯子,没有见过像是王生这样的疯子。

他当真是不怕死!

当真是连我也敢杀。

五百骑兵压上去,南营的上层将校全部被王生一网打尽,武器都给收缴了。

南营之中的士卒见到这一幕,也不知是该上还是不该上。

从这一点来看,就知道这些南营士卒是不堪大用的。

另外,也可以看出,这司马扈还有这南营的几位将军,在南营之中,也是威望不显的。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张弘军中,张弘被人擒住,他手下的士卒,定然是会上前救援的。

五百骑兵压上来,并且将司马扈等人擒住,这时间虽然是不长,但已经是足够人的反应时间了。

这些人不上,原因只有一个。

那便是司马扈这些人不值得他们上。

当然。

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王生的身份使然。

现在天下中,不知道广元侯名声的人,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说是外面的人不知道,那还是情有可原,但是南营在洛阳脚下,广元侯的名声,这些士卒是不会不知道的。

“广元侯,现在你满意了?”

被广元侯的人擒下,司马扈自觉颜面无光。

他看向王生,眼中的怨恨是丝毫没有掩饰的。

呵呵。

王生冷笑一声,轻轻摇头。

这家伙,心里估计还想着如何报复自己呢。

“不让本侯入营,要来羞辱本侯?”

被王生一问,司马扈只是冷哼一声,非常傲娇的将头撇过去。

“不回答?那本侯再问你一句,是中军将军的意思?”

“此事与中军将军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半点关系?

这回答,倒是很快呢。

王生前一脚问题刚问出来,后面就有回答了。

欲盖弥彰。

此事肯定是与中军将军脱不了干系的。

实际上,这事情就是王生不问,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问一下,也是确认一下罢了。

小心谨慎,从来都是王生的人生信条。

当然

是在能够小心谨慎的基础上。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完全没有风险的事情,在很多选择里面,风险都是与机遇并存的。

王生只能选自己认为安全的选择。

而如今,他的选择也早就做出来了。

“既然与中军将军没有关系,那司马扈,你总该与齐王有关罢?”

“我与齐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王生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我看未必,本侯是去征伐齐王的,你在南营门前阻我,耽误时机,还不是齐王细作?”

“广元侯,你莫要血口喷人!”

早知道这广元侯的嘴端是锋利,但是在遇到的时候,才发现这句句都是锥心之言。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

“何来人证物证?”

司马扈语调已经是有些颤音了。

原以为这个广元侯是少年人,即便是聪颖,即便是少年老成,也是不如自己老谋深算的。

现在看来,自己是太过于高看自己了。

这广元侯,能够成势,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证,便是在场的将军们,物证,便是你今日之所作所为。”

戕~

一声轻响。

王生将腰剑的出云宝剑拔出,轻轻一刺,便将司马扈的心窝刺穿,刺了个透凉。

出云锋利,这倒不是假的。

削铁如泥。

“你”

司马扈怒目圆瞪。

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死。

这广元侯为何敢杀他?

难道广元侯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是中军将军的人,我是大晋宗室,你广元侯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杀我?

这还有天理吗?

天理?

王生看着已经变成尸体一般的司马扈,轻轻摇头。

天理。

当然是有的。

但这个天理,并不在司马扈这边,而是在王生这边。

只有强者,才有天理,弱者,只有规矩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