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富贵虽然不太认同的样子,但还是很兴奋的想亲自下去看看那个矿坑。
船长急忙道:“不行啊。公海的资源可不是能随便取用的,而且我的伙计都认为,这是海神的馈赠,把大家的病治好就行了,要是不知足,恐怕反而会招来劫难。”
“劫个屁!亏你也是个高材生,居然信这种歪理邪说。”邹大伟不屑道。
船长还要反对,就被邹大伟直接用枪顶住,阴冷道:“船是我们的,你们也是我家雇的,你们发现的东西也算我们的!带我们去看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直还算讲道理的邹富贵,此刻却也保持了沉默。
船长无奈叹息“好吧,随便你,我们只想尽早回家……”
邹大伟立马让人去杂物室找来几套潜水设备。
然后跟船长、邹富贵,还有一个助理,一起下了水。
……
“我们只知道这么多了。”船员苦涩道“当时所有人都在2号船上,邹大伟他们下海后,阿勇就说,邹家欺人太甚了,而且嘴里没一句实话,再这么下去,恐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倒不如效仿安东尼,劫船发财,大不了以后不回国了,但只要有了钱,哪儿去不了!”
“我们这十几个人都比较胆小,怕要出大事了,就偷偷躲到1号船上来了。”
“后来,有骂声,枪声,惨叫声,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杀了谁,都躲在船舱里不敢出去。”
“直到半夜,阿勇端着枪来敲门,想拉我们入伙,我们没敢答应,他就把我们困在了这艘船上了,断水断粮,顺便把被打的吐血的船长扔了过来。”
“要不是机务室里还有几桶蒸馏水跟紧急干粮的话,我们恐怕早就活活渴死了…”
原来如此。..
我跟老八对视了一眼,都暗自心惊。
所谓的红晶,恐怕就是那天从邹富贵肚脐眼里钻出来的恐怖玩意儿!
区别在于,那颗红晶里冻结着一滴黑血;而根据船员们的说法,他们用来治病的那些红晶,都是非常清澈的,里面没有杂质。
换言之,单纯的红晶并没什么威胁,危险的是那种黑血…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刘果儿忍不住问道:“我看你们都是老实人,怎么会跟着邹家人犯法?”
“妈的,还不是被那父子俩坑的!”
一名机修工懊恼道:“这次航行,包括这些石油,原本都是合法合规的,是在伊国进的货,按照计划,最终会在美丽国的东海岸靠港。”
“结果航行到一半时,邹老板突然发来电报,说得到了很确凿的消息,有一帮海盗要来劫船!尽快逃离,他会派人在这片海域接应我们。”
“于是,我们就稀里糊涂的来到这儿了,这才知道,根本没有海盗,而是邹老板不知道怎么搞得,使得这趟航行,变成了非法行为,一旦靠近国有海域,就会立马被警方收押,所以才骗我们先把船停在公海。
“他巧舌如簧,一边暗示我们擅自偏离航道滞留公海,已经算是犯法了;一边还拖欠着我们的工资。又说等他的事情忙完了,会给我们巨额的补偿,摆平一切法律上的问题。”
“就这样,我们就被他拖在这儿了。不,简直是烂这儿了…”
原来如此…
“可是——”我疑惑道:“既然阿勇已经劫船成功了,为什么还不走呢?”
“对啊,等警察来抓吗?”老八也很奇怪。
船员们纷纷对视了一眼,苦涩道:“这我们也不清楚,自从劫船以后,阿勇、还有其他那些追随他的家伙,就都变得怪怪的。”
怪?
其实挺正常的吧,一夜之间,从普通人变成了劫船重犯,换成任何人都会有点精神失常。
我想了一下,问道:“你们还记得那天是在哪里下的海吗?”
船员们点了点头,亲自带我去了船尾。
“就那儿——”一名水手指道:“2号船的左舷之下,船一直停着没动,所以位置应该也没变。”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
“你该不会要下去吧?”刘果儿担忧道。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了,邹富贵的瘴毒,就是在这块水下染上的!”
“换言之,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管邹大伟是通过何种手段把他爹害成这样的,我都要找到证据,这样才能彻底制服他!”
老八也想跟来,我劝他留下来保护其他人。
“你小心点啊。”刘果儿紧紧攥着胸襟道。
我点了下头,事不宜迟,直接一猛子扎了进去!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海下却有无数散发微光的浮游生物、还有水母,仿佛星辰大海,既诡异又说不出的美丽。
我像块水泥砖一样,笔直下潜,尽量保持不偏移。
随着水压越来越重,我的嘴角不由自主裂开了条小缝,一丝丝海水灌了进来。
我怕呛着,急忙用手捂着,接着却是猛一皱眉。
这味道…怎么这么腥?
不同于海水那种正常的咸腥,而是…血腥味!
我急忙打开从船员那借来的探照灯,四处扫视。
在我身下,是一座巨大的水下岩山,离海底还有很长的距离。
可是,我已经下不去了。
海里可不同于那小小的灵源江,压强恐怖的一笔。
以我的道行,还不足以免疫这种外部作用,潜到目前的深度,肺就已经难受的不行了。
不过,因为这座岩山的缘故,我倒也勉强算是着陆了。
岩山上长满了琳琅满目的珊瑚,有的是蓝色的,有的发青,更多的则是粉粉嫩嫩的颜色,相当好看。
但看着看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些珊瑚的周围,怎么都墨绿墨绿的,有的还透着令人莫名感到反胃的苍白。
是海草吗?
可海草的颜色是比较翠的,而这里的绿,是透着黑的那种。
我下意识的继续深入,想凑近了看看。
结果嘴角再一次被水压冲开。
我捂住嘴的同时,脸色也骤然惨白。
血腥味,更浓重了!
好像,就是从那些“海草”里挥发出来的。
难道…
我暗自心惊,急忙更加仔细的查看,顿时毛骨损然。
那几乎盘踞了整座岩山的海底“草原”,不是海草,而是尸体高度腐败后长出来的霉菌!
这山上,全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