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霜草呈灰白色,叶子是晶莹透亮的淡紫色,风吹动时,两组草相互碰撞,还能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悦耳声,这两株草,植株纤细,好似一折就断,但我却并没有贸然下手。
“你记住,若真找到无霜草,要先看一下周遭是否有妖兽看护,当年我采药,偶然路经此地,听人说过,那无霜草,几百年才开一次花,只有其花朵可入药,这花朵饱经风霜不败,可是一旦沾染了血迹,必将立即枯萎,将再没药效,你要小心,尤其是不能被看护妖兽所伤。”
我想起了老龟的叮嘱,朝着周遭看过去,并没发现异样,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为避免被根茎上的尖刺扎破手流出血,我特地戴了一副羊皮手套,飞过去刚要采摘无霜草时,忽然耳朵一动,背后一股劲猛的力量袭来,我旋身飞去,站在空中,警惕的盯着那寒潭。
寒潭水面平静无波,夕阳斜照下来,就好似一面铜镜。
可我却清楚,里面蛰伏着一只巨大的妖兽,他时刻伺机而动,准备置我于死地。
我心头一紧,这就是老龟所说的看护神兽?
“在下黄昊,贸然叨扰,还望恕罪,只是我朋友危在旦夕,急需无霜草救命,还望前辈成全!”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没有硬拼,而是冷静下来,恭敬的对着那寒潭深处行了一礼。
一道长尾甩出,掀起滔天巨浪,溅起的水滴子,化作道道尖锐的冰渣子,直接朝我刺来。
我预感不妙,伸手筑起一道屏障,直接拦截。
“滚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丧心病狂的人类只知道大肆破坏,如今,别想污染这一方净土!”
寒潭深处传来一阵低沉雄浑的怒吼。
那声浪震开来,我怕被波及,便忙后退了几步。
“前辈无霜草,还有一年即将枯萎,与其让他白白枯萎,倒不如给我救人,只要您答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硬着头皮,不怕死的上前一步,郑重的说道。
水潭突然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一阵巨浪翻飞,那道雄壮的身影出现,盘旋在空中,竟然是一条异化的巨蟒,少说也有千年修为。
以我如今的力量,若与之硬凭,恐怕是拼不过。..
巨蟒的眸子微微眯起,打量了我一眼。
“浮沉珠?”
他紧盯着我的心脏,似乎有些意外。
“是老龟给你的?那个女人可还在?”
对于他这突然询问,我有些意外,不明白这其中有何纠葛,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不错,您所说的另一位前辈,已经以身殉劫了。”
我小心的斟酌着语句,生怕他会误会。
“老鸦婆死了?”
他瞬间暴怒而起,冲飞到我跟前,身上那股恐怖的威压直接缠绕住了我,我并未动弹,艰难的抵抗着。
“抱歉,这是她的选择,我也未能阻止。”
他的眼眶赤红,盯紧了我,随后,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
“一别百年,你怎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早就告诉过你,人类不可信,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如今被他们残害致死了,却连个悼念的人都没有,你究竟是为了哪般?”
我心头一紧,暗叫不妙,听他这意思,似乎跟老鸦婆交好,他是否会因此责怪于我,怪我冷眼旁观,不出手阻止?
老龟又是否知道此事?还是他在故意挖坑引我跳?
我心乱如麻,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是不是浮光界的人逼死她的?”
他突然凑了过来,吐着长长的鲜红杏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恐慌。
“不是,她早已是强弩之末,活不了了,她的死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任何人都没有插手,包括老龟。”
不管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必须那么说,否则,只会使事情更糟。
可他似乎并没在意我的话,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不是这样,肯定不是!”
他的蛇尾不断击打着湖面,整个人也陷入了癫狂之中。
“你冷静点……我才刚到浮光界,对于那里所发生的事,我不甚了解,但今日来,只为了求得无霜草,救我朋友,还望前辈成全。”
我懒得跟他啰嗦,今日,我必须将无霜草带回去,实在不行就拼死一战。
“你想要无霜草,可以,只是我守了百年,总不能便宜了你,古来讲究礼尚往来,我给了你无霜草,你又能给我什么?”
我执拗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您想要什么?”
我能感觉到他在愤怒绝望之余,还带了一丝不甘,而如今我恰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把浮沉珠给我,小子,这不属于你。”
他盯紧了我,面露不屑,大概是认为我区区凡人,获得一颗修行千年的内丹,那就是在暴殄天物。
我并没有与他相抗,反倒冷静的站在那里。
“那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颗内丹夺走,你若真的能,我便不说什么,若是不能,还请前辈一言九鼎,履行诺言,将着无霜草给我。”
我义正言辞,寸步不让。
他半眯着眼眸,凭嗤一声,“可笑!我与她相伴相依的关系,怎么可能比不过你一个外来者,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说此大话,简直找死!”
他怒吼一声,壮硕的身躯直接缠绕住了我,却并没有用劲。
一股强悍霸道的灵力钻入我的体内,席卷蔓延,最终,来到了我的虚窍之处,
浮沉珠就在这里,仅仅只有一层薄膜阻隔。
这薄膜似乎一戳就破。
他眼底浮现出一抹狞笑,“小子狂妄,这一次就让你吃点苦头!”
他爆喝一声,我体内的黑爪眼看着就要刺破那道薄膜,将其拿出,我却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咣当!
他首次冲击失败,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之色,似乎无法相信,以他千年修为,竟然无法刺破那道薄膜?!
他愣住了,不信邪,又再次试了一次,结果依旧如此。
“这怎么可能,你小子到底与她达成了什么交易?竟然如此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