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思路?”陆云溪好奇的问道。
“从旺安商行进一批商品,然后拿去卖。”定国公说道。
陆云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朝廷也要开铺子?”
“这就是朝廷的事情了,陆姑娘无需担心。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定国公问道。
陆云溪笑呵呵的说道:“不怎么样。”
“你们从我们这边进了东西,然后拿去卖,我们旺安商行的东西还有人来买吗?”陆云溪又不傻,朝廷掌握的资源,他们肯定是比不过的。
将香皂肥皂批发给了大溍,那就等于断了他们旺安商行的财路。
“陆云溪,你这是一点儿都不想让朝廷赚钱。”定国公沉着脸说道。
“朝廷想赚钱,也不能逼死我们旺安商行吧?”陆云溪嗤笑道,“我们辛辛苦苦的将铺子铺开,然后将所有的人都配备齐了。最后,定国公你就只想让我们赚个差价?你也太过分了吧?”
“我们批发价格卖给朝廷,到了最后,我们的那些铺子都没有人去光顾。我们铺子里的掌柜的,伙计找谁去?”
“批发价格本来就比实际零售价格低,我们的收入少了不少,然后,铺子再没有进项。你让我们手里的人还怎么活?”
“定国公,你的那个主意,并不好。”齐博康沉声说道,“若是陛下知道了,国库赚钱是在逼死旺安商行的基础上,陛下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陆云溪,你不用太着急,老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定国公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在其他地方的铺子,可以交给朝廷,铺子里面的人,朝廷也会继续使用。他们的生计,你们无需担心。”
陆云溪对着定国公一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漂亮,但是,说出来的话,冷得令人打颤:“你死不死?”
定国公面色一沉,呵斥道:“放肆!”
“我还放五呢!”陆云溪直接的就骂了起来,“抢我们的东西,你们是抢习惯了是吧?一次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们活这么大岁数,除了脸皮厚度不停的增加之外,就不能长点儿其他的本事吗?”
“国库银子不够,你们想办法光明正大去赚啊!在这里一个劲儿的欺负我们剥削我们干什么?怎么着?仗着你们是朝廷大臣就这么压迫我们啊?”
“你们这么办事,陛下知道吗?”
“陆云溪,你何必说的如此难听?”定国公冷着脸说道,“你们的旺安商行的损失是有一些,但是,并不至于伤筋动骨。你所担心的掌柜的、伙计等等问题,刚才老夫说的办法,都已经给你解决了。”
“无非就是你们自己赚到手里的银子稍微少了一些,但是,为了整个大溍,你们稍微的让出一份利来,大溍会感激你们的。”
定国公说得那叫一个正义凛然,仿佛陆云溪要是不同意他的提议,那真的是十恶不赦了。
“我呸!”陆云溪直接的啐了一口,指着定国公的鼻子骂,“你以为你办的这是好事,是为了大溍好啊?”
“你这才是害了大溍。”
“本来,百姓们见到我们赚钱了,那些脑子好的商人,也许会跟着做其他的生意。到时候,他们的买卖好了,国家的税收自然就多了,国库也就充盈了。”
“你们这样一弄,把旺安商行打压了不要紧,伤不了我们的根本,但是,你们伤了大溍千千万万做买卖人的心。”
“他们再也不敢将买卖做大,不敢想其他新奇的商品。因为他们看到了,旺安商行这个有王爷当靠山的买卖,都能被大溍说毁了就毁了。他们不会再去努力了。”
“他们努力得再好又能怎么样?他们的生意到了一定的规模就会被朝廷毫不留情的拿走。到时候,他们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努力都毁于一旦。他们还努力做什么?”
“小富即安就是了。这样一来,朝廷的税收还能有什么变化?他们不发展起来,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做工的人了。”
“当土地不够种,季节不适合的时候,那些没有土地,在农闲时候,靠着打零工过活的百姓,就没有了做活赚钱的机会。到时候,他们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百姓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就只能找朝廷要救济。到时候,朝廷只能是陷入恶性循环。”
“定国公,你这样的脑子,到底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陆云溪好奇的斜睨着定国公,“你为了一己之私,就要毁了整个大溍。你是不是敌国派来的,诚心想要毁了我们大溍啊?”
定国公那脸色早就是黑如锅底,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陆云溪小小年纪竟然可以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定国公是脸色难看,旁边的户部尚书都吓傻了。
是了,若是真的按着定国公的方法做的话,到时候……到时候国库就更没什么银子了。
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了,还有多少人去买香皂肥皂?
他们就算是用低价拿来了香皂肥皂又有什么用?
换不来钱,那不就是废物?
百姓的肚子都填不饱了,谁还用什么肥皂去洗衣服?
“定国公,你想出来的办法……还是再多斟酌斟酌吧。”齐博康在一旁轻叹一声说道。
定国公咬牙道:“我也是想让朝廷多一份进项。”
“旺安商行如此厉害,总要对大溍多尽一份力才是。”说着,定国公盯着陆云溪,目光发寒。
陆云溪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定国公,你可真是搞笑了。我们旺安商行的税收,什么时候少过?我们是生意好,但是,我们该交的税,可是半文钱都没有少交过。”
“就这样,还不算是对朝廷尽力?”
“你们是尽力了,你们为朝廷做什么了?创造了多少价值?”
“还有,你们别忘了,不少地方都种植了我们的土豆。那些土豆也都是要交税的。按着比例交的话,粮食都比往年收获的要多。”
说着,陆云溪看向了户部尚书:“户部尚书大人可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户部尚书听完陆云溪的话,脸色有些尴尬的泛红,但是,他也不能说假话,只能是点头,尴尬的应着:“是,今年的粮食是比往年要多。”
“所以,我们都做了这么多了,在定国公的眼中还是什么都没做?那我倒想问问了,朝中那些勋贵世家都做了什么,一年为朝廷赚了多少银子?”陆云溪双眼如剑,狠狠的刺向了定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