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铁石心肠

让樊家归顺?这个问题风玄不是没想过,不过仅仅一念就被他否决了。樊荣等三人或许是天下顶流的高手,而樊家也或许在整个国家都算是大家族,但是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转眼就可让人取而代之。如此,又何必留他们这么一个敢于威胁他家人的家族?

对于将死之人,风玄懒得理会,任樊荣暗示想要归顺,他也只当没听出来,只看死人般看其一眼,然后扫视其他高手,冷冷说道:“你们还想让我给你们数个一二三么?”说着,一手抬起,放于胸前半尺左右出,手指一滑,一把铁钉显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射出。

众人心头一紧,这铁钉之上可是有剧毒啊,任谁挨上一钉,不管是被击中哪里,都必死无疑。而风玄的暗器功夫大家有目共睹,他们可没那个信心躲过。其实,单以风玄所表现出的实力、天赋以及智慧,他们绝对是愿意归顺的,他一人可比数万铁骑,比之那些顶级世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偏偏这世上还有一个天导上师,若是让他找上门,风玄十有八九也挡不住,这就让他们难以抉择了。投降,虽保得了一时平安,但谁知天导上师哪天会来,甚至搞不好他现在就在人群中看着他们,只待他们一投降,他就会出来清理门户。但若是不投降,今日此时都过不了。

而且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不论倒向哪边,都可能连累家族。朝廷或许会有所顾忌,但肯定会先后找他们家族的麻烦,若不能给出让新帝满意的利益,说不定就有灭族之危。而风玄这边更难应对,他独来独往,无所顾忌,若是看中了谁,就会直接杀上谁家门,樊家就是样板。

他们知道风玄不会舍不得杀他们,也知道风玄不会久等,一时间心急如焚,既想找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又盼望着天降神兵来解救他们。然而,这些终究是妄想,若想两全其美只有两条路,一是将风玄击杀或者让他改变主意,二是天导上师亲临。

正在众人埋头苦思之时,突然听得一声惨叫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之前出主意要大家一起对风玄射暗器的汤姓老者抱膝倒地,痛苦哀嚎喘息,手捂处流出黑红白混杂的脓水血水。众人知道,他肯定是完了,就算现在给他解药都救不了他了。而更令众人心惊的是,风玄为何这么多人不杀,偏偏就杀他?不用怀疑,肯定是知道了出毒计的就是他。而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自问,若非亲自参与,他们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知道是谁出的主意。经此一事,他们对风玄的才智及观察力更多了几分钦佩和畏惧,尤其是那几个帮汤姓老者完善主意的人更满是惊恐。

风玄对众人的震惊不以为意,因为众人看来的不可能,在他眼中却是稀疏寻常。在众人向他发射完铁钉之后以为他中招之时,虽然所有人都很激动和振奋,但是汤姓老者眼中的自豪神采,立功的兴奋,却有异于其他人,他自然可以判断出是怎么回事。其实,若是这姓汤的第一时间站出来表示归顺,他还会看在他脑子还算灵活的份上放过他并委以重任,但他偏偏不知死活的观望,那就没必要留他了。他淡淡说道:“这人断气之时尚未归顺者,死。”

汤姓老者心中悲愤,想自己虽未达到五将七宗的层次,但也是无敌一方,纵横天下数十年。却不曾想自己的性命,竟成了他人计时的工具,这是何等的悲凉与耻辱。然而,他现在除了悲愤,也没其他的事可做,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快速消失,思维快速变得迟钝,意识快速消散,生命之火快速熄灭。

众人若是想要拖延些时间,甚至避过选择,其实可以想办法维持汤姓老者性命,最好能帮他解毒。按照风玄的说法,他们最后的时限是汤姓老者断气之时,如此,只要汤姓老者不死,他们自然就可以不做决定。但是他们却不敢如此,风玄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可不会放任他们耍滑头。他们若是如此做,只怕还没来得及出手,就会被他干掉。

眼见汤姓老者生命气息迅速消散,终于有人忍不住下跪乞降。这是一位揭英雄榜而来的江湖高手,他本就是寻找靠山而来,既然能投效樊家,那么投效比樊家强得多的风玄,自然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而见他投降,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下跪乞降。在他们看来,既然有人带头了,那自己跟随也不算太丢人。

其实,他们本来也不是不愿归顺,而是不愿带头归顺,不然不止会在江湖上声誉大损,可能还会让风玄看不起,认为他们不可靠。如今既然有人带头了,他们再归顺,那么他们也可说是风骨犹存只是形势所迫。另外,他们刚才之所以坚持不降,其实还抱着些侥幸心理。大兴城之事,轰动天下,此时的大兴城可谓汇聚天下精英,或许天导上师就混迹于人群之中,只待看清众人的忠心后就出手相救。如此,万一他们投降后天导上师现身,他们岂不尴尬?但如今有人被杀,有人投降,眼见风玄就要再次出手杀人,却始终不见天导上师现身,他们只好打消这侥幸心理。

最终,揭英雄榜而来的人,全部归顺,总共十四人,后来的一批大家族子弟,也差不多全部归顺,总共二十一人,其中几人是上一次大战未现身的。让人意外的是,最开始被王玉林派来的赵河等五人,之前一直态度消极,主张妥协的人,现在却坚持不投降。

其实,他们怎会不愿投降,不能而已。他们虽出身富贵,家族也有权有势,但是家族实力实在算不上强,远不及樊家这等家族,更与后面来的这些顶级家族没法比。他们一旦叛出朝廷,他们的家族瞬间就会遭到灭顶之灾,甚至牵连亲族。

这些人的处境,风玄自然是一猜便着,不过他却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与怜悯。试想,若是他自己的实力不够强,这些人会为他说一句话?手上会对他留一点情?显然不会。再退一步说,这些人平时会是什么好人?不会欺压弱势群体?对劳苦大众会有一点共情和怜惜?对艰苦求存者会有一点施舍?显然也不太可能。就算再退一步说,他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这些人心怀杀他之意而来,就算他们是大好人,他也不会心软并手下留情。

最终,未投降的只有樊家三人,赵河等五人,以及几位后面才来的顶级大家族子弟,一共才十来人。风玄淡淡扫视几人,云淡风轻道:“如此看来,你们是誓死不降了?很好,我就喜欢骨头硬的人,捏起来才带劲。”不降的众人,除了那几位顶级大家族子弟,包括樊家几人在内皆心头苦闷,谁不愿降啊,但不能降啊。尤其是樊家三人,心中滋味别提多难受,明明是你不接受,还说什么我们誓死不降。

风玄不理众人心思,对那些下跪投降之人下令道:“既然想要归顺那就照我说的做,杀光樊家之人及不降之人。”下跪众人相互看看,不情不愿起身,全部向樊家除樊荣等三位顶级高手外的普通人冲去。至于樊荣这些不降的高手,几乎没人理会,而见此机会,这十来位高手,包括樊荣等三位樊家高手都四散而逃。至于樊家那些普通人,自然也是做鸟兽散,他们知道这些高手的强大,自然没有一点抵抗之心。

风玄自然明白众人的心思,其所想主要莫过两点。一是樊家那些普通人武功低微,杀起来没危险,二则是樊荣等高手除了武功高强外,在朝廷的份量太重,若杀了他们,就彻底断绝了退路,会遭到疯狂报复。他不说破,也不过多干预,只淡淡道:“若是逃走一人,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他此话一出,投降的众人心头一紧,连忙出手阻拦想要逃跑的一众高手。当然,他们现阶段也不会全力与这些高手交战,而只是拖延其逃跑。此时,他们仍以诛杀樊家普通人为主,对于樊荣这些高手,他们还是想要留到最后大家一起围杀。毕竟大家都是同级别的高手,而对方又是在生死威胁下的超常发挥,若是现在一对一与对方拼命,搞不好就会被对方拉着同归于尽或者直接被对方干掉。

投降的众人也知不能拖延,拖延越久,有人逃掉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们可以肯定,若有人逃掉,风玄绝不会食言,会将他们通通干掉。所以,他们在分出精力拖延樊荣等高手逃跑的同时,全力诛杀樊家普通人。而樊家普通人中虽也有些武功高强之人,但是们离顶级高手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也都是撑不了几招就被打倒在地,要么直接身亡,要么无力再站起来。至于那些武功低微的妇孺老弱,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哭天抢地惶恐惨叫着被诛杀,看得繁荣等三人目眦欲裂,怒喝咒骂连连。而更令樊家之人愤恨的是,赵河等五人也突然对他们下手,而且下手更狠,直接取下他们的脑袋,然后到风玄处乞求饶命。

对此惨况,围观众人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不忍直视,心中不忍,不过他们也不敢出言相阻。不说那样做会不会触怒那魔头,只怕那魔头不顺心就可能把他们也杀了。至于风玄,看着樊家众人被杀,他心如古井无波,无悲无喜无同情,哪怕是见七老八十的老人,三两岁下的婴幼,亦或是如花似玉的少女被杀,他心中都未泛起丝毫涟漪,更没有生出任何的不忍之心。在他的观念中,既然为敌,那就斩草除根,如此既不留隐患,又可震慑其他人,减去不少麻烦。至于见赵河等五人拿着樊家人首级求饶,他一言不发,不说是饶了他们还是不饶他们,这让五人心惊胆战。